阿潤見阿窯默認了,卻連身子都哆嗦起來,手想要去抓這可憐的兒子,卻沒有一點力氣。
許久,阿潤的眼角涌出淚珠,一滴一滴帶著絕望和痛苦,“窯兒啊……你跟誰不好……為啥要跟他啊……”
阿窯這才發現他爹不對勁,嚇得連忙抱住他爹冰涼的手。
阿潤用力捂住自己的心口,似乎疼的喘不過氣,他這個大半老頭是苦了半輩子,忍了半輩子,沒想到忍了那么久,還是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啊啊啊啊啊!”阿窯看他爹那么痛苦,嚇得眼淚都迸出來了,哭著緊緊抱住他相依為命的爹。
阿潤也是喘了會氣,眼角帶淚地道,“窯兒啊……答應爹,別再跟山柱接觸了……行不,算爹求你了……”
“嗚嗚嗚……”阿窯忍不住淚如雨下,一聽到他爹讓他遠離山柱,阿窯的心里竟有種從未有過的刺痛,但看著他爹那么痛苦,孝順的阿窯也不忍心拒絕爹,他只能流著淚,忍著心里的痛,艱難地點了點頭。
阿潤這才將滿臉淚水的兒子扶起來,哽咽道,“今晚就回縣城,別回來了……知道嗎。”
“俺知道你舍不得,但必須要走,這村沒法呆,這村已經臟透了,這村沒一個好人……”
“爹?呵呵,爹也不是好人……”阿潤自嘲地笑笑,眼神滄桑苦澀,“爹早就臟了……”
阿窯迷惘地看著爹,哭著又抱住了他爹。
阿窯雖說是帶著包裹悄悄到了村口站,可還是被山柱子逮了個正著。
阿窯低著頭,心虛地不敢看他,山柱原本盯著他笑,但笑著笑著,那雙黝黑的眼就慢慢沉下來。
阿窯心里慌極了,他知道山柱是霸王,在村里手眼通天,他跟他爹根本對付不了他,山柱要是不讓他走,他就算長了翅膀也走不成。
可當接阿窯的牛車來了的時候,山柱子竟沒動,阿窯看著面色不善的高壯漢子,心里復雜極了,又是難受又是惶恐。
山柱子看了他片刻,突然大步走到他面前。
阿窯身子一哆嗦,山柱子直直地看著他道,“就這么怕俺?”
阿窯想搖頭,可他又記得他爹說的話,爹說不要跟山柱多接觸,不要跟他在一起,想著想著,阿窯又難過地低下頭,不去看他。
山柱原本想抱他的手就這么僵在了半空中。
許久,大手慢慢放下,山柱子笑了笑,黝黑的眼里卻沒有一點笑意,“騷啞巴,別讓老子再逮到你!再抓到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說罷山柱扭頭就走了。
阿窯看著山柱離去的背影,心里一陣酸一陣苦,那眼淚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但阿窯卻沒看見,山柱走了幾步就狂奔起來,邊跑邊吼,那震山的悲吼傳遍了整個村子。
阿窯這一走,就差不多走了半個多月。
阿窯在縣城安生地住著,雖然學校的聾啞孩子尊重他,同事們也對他很好,但阿窯總覺得少些什么,心里總是空蕩蕩的。
而阿窯也再沒有被山柱子糾纏過,欺負過,他的身子也在這段時間更是除了自己誰都沒碰過。
但那被糟蹋的亂七八糟的肉穴卻再也回不去了,每到晚上,那肉屄就會又癢又濕,肉洞會騷唧唧地發出騷味,迫使純潔的阿窯用手指撫摸那里,摸得汁水橫流,磨得屄里越發饑渴,阿窯也知道為啥會這樣,但他忍不住,他總是想要。
除去欲望,他那空蕩蕩的心底也一直藏著一個人,就是那個新婚之夜就奪了他的身子,從小就總喜歡欺負他的壞家伙。
但爹不讓他見那個人,他從沒看過爹那么傷心痛苦過,孝順的他當然不會讓爹難過,所以他也不會再回村,不會去見他,就算他心里再想,心里再疼,他也不會再回去了。
阿窯望著窗外,看著那輪跟家鄉一樣明月,淚水卻忍不住潸然落下。
直到某天,阿窯去上班時,山柱子身邊最親信的一個村混混居然出現在校門口,這小子一看見阿窯像是看見救星似的大叫著,“出事了,山柱子出事了!”阿窯一聽山柱出事,心臟瞬間停跳,呼吸都停滯了。
“啊啊啊啊!”
那小混混知道阿窯聽得懂,于是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道,“自從你走了,山柱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干農活差點掉坑里,還傷了一條腿!后來那個老流氓老劉頭跟全村說山柱跟你有肉體關系,說你們是同性戀,這消息一出來,曾經的弟兄都不跟山柱哥了,說山柱哥犯了大忌,但山柱哥不在乎,他還說是他強迫的你,跟你沒關系,但那老劉頭記恨山柱哥把他雞巴踹了,就號召村民把山柱哥綁了,說要把他燒了祭天!”
“啊啊啊啊啊啊!!”阿窯聞言眼眶里迸出淚珠,啊啊啊地抓著那小混混的手拼命搖頭。
小混混也聽不懂,只能苦著臉道,“山柱哥他爹正好去了外地,村長又跟柱子哥他爹有仇,也不管,那些村民更是恨著山柱哥呢。”
“其實,俺要來找你,山柱哥還罵俺,說這事跟你沒關系……”
阿窯聞言心都要碎了,他覺得自己快瘋了,此時啥面子里子,啥爹的勸告他都不顧了,阿窯連行李也不拿,直接就跟著那小混混往村里趕!
等到了下午,阿窯才風塵仆仆地到了村里。
此時的海棠村變得怪怪的,路上人極少,阿窯一顆心全放在山柱的身上,慌忙問小混混,“啊啊啊啊啊?”山柱呢?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一臉擔憂的小混混居然露出得逞的奸笑,“嘿嘿,終于把你這個賤啞巴引過來了!”
阿窯這才意識到這小混混根本就沒安好心,但他擔心山柱,竟也不害怕,還打著手語道,我要見他!我要見山柱!
那小混混知道阿窯要見山柱,啐了一口唾沫道,“真惡心,就是你這個賤啞巴勾走了山柱,讓山柱變成了廢物,現在小命都要沒了!”
雖說如此,但這小混混的任務就是帶著阿窯去見山柱。
等滿臉淚水的阿窯趕到海棠村的小山丘上的房子,推門而入時,正看見了被反綁在木柱上的山柱。
山柱模樣倒是沒變,依舊又高又壯,黝黑的臉堅毅瘦削,下顎滿是胡渣,看著確實憔悴許多。
當看見阿窯居然來了,山柱子的虎目都快崩裂了,“姓劉的!老子他媽操你大爺!!”
那小混混原來也姓劉,看樣子跟那斷了雞巴的老劉頭有血親關系,阿窯平日里也不怎么接觸村民,所以也不知道這層關系。
那姓劉的小混混心里雖然怕的不行,但面上卻強撐著,還哆哆嗦嗦地罵道,“俺就帶來了咋地,你以為你是個啥,你現在就是個快死的牲口,俺一刀就能結果了你!”
“你他媽來啊!小雜種!!”
山柱雖然被綁在柱子上,但滿面猙獰,目眥欲裂,看得那小混混幾乎嚇破膽,身子不住往后退。
阿窯看著山柱,眼圈都紅了,此時也顧不得別的,哭著撲了上去,他記起來那小混混說山柱傷了一條腿,還哭著啊啊啊地問他。
山柱聽不懂,但不知道為啥,原本焦躁的山柱在聽見小啞巴開口后,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山柱赤紅著眼看著他,許久,啞聲道,“騷窯兒,你是不是傻!”
阿窯卻哭著搖搖頭,意思說自己不傻,隨后像是想起什么,含淚轉到山柱子身后,想要解開那綁住他的繩索。
然而就在阿窯找繩結時,一個蒼老猥瑣的聲音從后面發出來,“哎呦,這不是阿窯嗎,你這個小婊子也來了?”
阿窯驀地回頭,來人正是當初逼迫他穿肚兜猥褻過他的老流氓老劉頭!
這老劉頭以前就是村里有名的流氓,欺負過不少良家婦女,后來這老東西偷看了山柱和阿窯野合,竟也要欺負阿窯,結果被山柱子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還踹斷了老雞巴。
斷了雞巴的老劉頭自然對山柱子恨之入骨,于是等山柱他爹一走,總算找到機會,用藥迷暈了山柱子,這才抓住了這頭野獸。
老劉頭舉著棒子道,“退后,別再靠近他啊,不然俺就打斷這小兔崽子的另一條腿!”
阿窯聽到這話,驚愕地看向山柱,什么叫另一只腿!山柱的腿到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