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了,心跳的好快,有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和羞恥感。
那兩個人是誰,他們是不是真的很想看古書,但學(xué)校是不準(zhǔn)學(xué)生借閱的啊。
吉蘭想了好久,想的心里亂亂的,連忙把古代言情又拿出來,仿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默念,念到后面,腦袋這才放空下來。
哪知道昨天小小的風(fēng)波剛過去,今天又出了事端。
吉蘭正在里屋的辦公室里整理書籍,他整理的很認(rèn)真,帶著手套的細(xì)瘦手指把每一頁書冊都抹平,用特殊紙巾擦拭,擦完了又像珍寶一樣放回保存袋里。
他正在認(rèn)真工作時,屋外又傳來模糊的聲音。
吉蘭耳朵有點聾,只能放下書小跑到外面去看。
哪知道門外竟站著昨天那個又高又帥的想要拿文稿的男學(xué)生。
吉蘭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害怕被發(fā)現(xiàn)是啞巴,連忙低下頭,緊張地不知道該做什么。
那男生一看見吉蘭就笑了,年輕英俊的臉龐充滿魅力。而眼前的管理員雖然穿著標(biāo)配的深藍(lán)色制服,但模樣說不出的秀氣可愛,雖然年紀(jì)很大了,那雙眼睛卻漂亮極了,水汪汪的瞳孔仿佛琥珀般純凈。那臉蛋也像是剝了皮的鵝蛋,白白嫩嫩,讓人看著忍不住咬上一口。
男生認(rèn)真地看著他,并且眼神越來越灼熱,目光越來越肆無忌憚。
吉蘭哪里遇過這樣的人,還是個學(xué)生,頓時面紅耳赤地后退幾步,像鴕鳥似的想逃走。
男生見狀,一把拉住吉蘭的手腕,低聲道,“老師,你是專門負(fù)責(zé)管理古書的嗎?”
吉蘭知道男生在說話,但具體說什么一句沒聽清。
他秀氣的臉上露出難堪,他搖了搖頭,想讓男生放開他的手。
但男生卻將他的手握得更緊,那溫暖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他手腕,帶著薄繭的指腹曖昧地摩挲著他的肌膚,弄的吉蘭渾身發(fā)麻,從臉頰都脖頸都染上害羞的紅暈。
“啊……呀啊啊……”
請……請你放開我……
忍不住啊啊幾句,但一張嘴,吉蘭就慌忙捂住嘴,秀氣的臉上露出自卑。
男生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眼神慢慢冷下來,原來是個啞巴,真是可惜了這么張臉蛋。
但男生還是帶著笑地靠近吉蘭,望著他小巧圓潤的耳朵,湊近了道,“老師,你叫什么名字?”
這一次,吉蘭清晰地聽見了一個磁性低沉的男聲,那熱氣也不停噴灑在他耳朵上,讓他害羞的渾身發(fā)抖。
“什么?”男生的聲音更低沉,貼的也更緊。
此時內(nèi)向孤僻的吉蘭從耳朵脖子臉蛋全紅了,仿佛一只成熟的大蜜桃,他羞地渾身發(fā)熱,肌膚都浸出細(xì)細(xì)的汗液,他面紅耳赤地拼命往后面躲,卻被這個高大的男孩又拉了回來,將他壁咚在桌邊。
“老師,可以告訴我嗎?”
吉蘭被逼的受不了了,羞紅著臉比劃幾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男生聽不懂,又手忙腳亂地去拿紙,用顫抖的手指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吉,蘭。
男生默念著這個名字,突然笑了,“很好聽……像你這個人一樣。”
磁性的聲音愈發(fā)低沉?xí)崦粒牭眉m的腦袋暈暈乎乎,臉蛋一陣紅一陣粉的,最后變成了明媚的酡紅色。
“想知道我叫什么嗎?”男生貼著他低聲道。
吉蘭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他從沒有被人這么親近過,被這么喜歡過,高大英俊的男孩毫不掩飾地對他表達(dá)熱切的愛意,讓可憐的小啞巴又甜又苦,又酸又漲,忍不住低頭掉眼淚,許久,才鼓起這輩子所有的勇氣,努力點點頭。
男生看了他許久,在吉蘭潔白的手心里寫下兩個字,同時低聲道,“我叫高池。”
高池……高池……
吉蘭聽著這個名字,仿佛浸入靈魂似的默念著,一遍又一遍。
念著念著,吉蘭的心里就變得滿滿漲漲,他想跟高池說什么,但自己又是個啞巴,無法訴說任何情感,吉蘭只能望著英俊的青年,圓圓的大眼睛里滿是羞意。
但高池卻沒時間跟他溝通感情,他瞥了眼外面,道,“我有事要走了。”
說完一把放開吉蘭,毫無留戀地轉(zhuǎn)身走了,只留下被撩撥的滿臉通紅小鹿亂撞的小啞巴。
然而吉蘭這一天都是恍恍惚惚,飄飄蕩蕩,就好像整個人都沉浸在云端里似的。
他的心一會歡喜甜蜜一會又自卑痛苦,他不信有人會喜歡他,喜歡這樣殘疾的他,但那個男孩那么炙熱直白地對他表達(dá)了喜歡,讓吉蘭感動地一直哭唧唧。
當(dāng)然,等到了晚上,在他日常檢查古籍資料時才發(fā)現(xiàn)。原本在中間的鎮(zhèn)校之寶的清朝手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畫滿鬼臉的假紙。
那張猙獰的鬼臉仿佛就是對他不知廉恥和愚蠢的嘲諷。
那一瞬間,吉蘭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抽離,冷的像是掉入冰窟里。
不!怎么會不見了……到底怎么回事……
驚惶無措的吉蘭到處尋找,手忙腳亂地翻箱倒柜,但什么都沒有找到。
吉蘭哭著跪倒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淚水從他的臉頰無助滑落。
他是古籍管理員,他的工作就是保護(hù)好所有古籍,假如有丟失,他必須要賠償學(xué)校。
但無價之寶的清代書稿他一個家境貧寒的啞巴怎么可能賠償?shù)钠稹?
吉蘭絕望地哭泣著,手腳發(fā)冷的去調(diào)了監(jiān)控,他翻了許久,這才發(fā)現(xiàn)了真相……
做這一切的竟是高池和他的朋友……
吉蘭望著監(jiān)控里高池就這樣摟著自己說話,高池的同學(xué)則乘機(jī)撬開了玻璃柜的鎖,偷走了稿件,然后高池才放開自己,轉(zhuǎn)身時,還神情鄙夷地笑了笑,對同學(xué)比了個手勢。
于是那兩個人就這樣直接走出古籍室,只留下還在原地里臉紅發(fā)呆的自己。
吉蘭看著這一幕,全身仿佛墜入冰窟似的冷。
他被騙了,還是以這種方式……
吉蘭哭著捂住臉,他覺得很丟臉,下賤又丟臉,自己怎么會這么不知廉恥地被人勾引,被偷走了稿件。
但很快他也顧不得自己的痛苦,哆哆嗦嗦地穿上外套。
他必須要盡快找到稿件,在被別人發(fā)現(xiàn)之前,不然他絕對會丟掉這份工作。
沒有了這份工作,以他聾啞人的身份很難找到其他生存渠道了。
于是可憐內(nèi)向的吉蘭連求助的人都沒有,他只能自己去蹲守在學(xué)校門口,守在食堂門口,苦苦尋找那兩個男孩,他只想求那兩個人把書稿還給他。
吉蘭在食堂門口守了整整三天,這三天他幾乎沒怎么合眼,一回到出租屋就絕望地哭,哭到傷心時又忍不住想起小時的事情,想起被父母拋棄的痛苦,讓他哭得越發(fā)痛不欲生。
但第二天,堅強(qiáng)的小啞巴還是會到處尋找,憑著一股執(zhí)念他一定要找到高池和他的同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