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走到床前,兩只黑漆漆的眼直盯著阿竹,阿竹用變成人形的手擋住臉,又被人類強制扒下來。
“你咋變成人了?”
阿竹哪知道啊,但神奇的是他居然聽懂了這個人類說話,而且自己現在這幅身體和這個人類也差不多,只是眼前的人類要更高更壯更黑,自己則白白瘦瘦的,就好像好幾天沒啃竹子剃光毛的白竹鼠。
那人見阿竹能說話,更加驚喜,堅毅黝黑的臉上露出更加愉快的笑,“你還能說話?”
“嗯……”阿竹怯怯地點點頭。
那高壯的人類道,“我叫石柱,你叫啥?”
阿竹軟軟地答道,“我……我叫阿竹……”說著露出他可愛的,就算變成人類也依舊顯眼的鼠牙,他的門牙沒有鼠形時那么大,小門牙微微翹出來,看上去有點可愛。
石柱見了,心里冒出點異樣的感覺,但轉而又憨笑道,“你是老鼠變的嗎?”
阿竹不高興了,他才不是老鼠呢,他可不像老鼠啥都吃,他只吃竹子和植物莖。
“我不是老鼠……我是竹鼠……我喜歡吃竹子……”阿竹連忙解釋著,可就算著急了,聲音依舊軟軟的,就像是蒸熟的糯米餅,又甜又酥。
石柱聽了,黝黑的眼睛變得暗沉沉的,也不知在想啥。
而剛變成人類的阿竹卻變得很話癆,估計用話癆掩蓋恐懼,努力跟人類聊天,跟人類套近乎,聊著聊著,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砰砰砰!
因為鼠類天性,阿竹對聲音很敏感,頓時嚇得抖了抖,全身又縮成個球。
石柱給了他一件衣服,勉強能蓋住他一身的白嫩肉,隨后揚聲道,“哪個啊?”
木門外傳來一個樸實的男聲,“是俺啊柱子哥,俺家竹鼠丟了,你瞅見沒?”
阿竹聽到熟悉的聲音,嚇得小臉都白了,大大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挺聰明,石柱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道,“啥竹鼠,是竹鼠俺就吃了,還能留給你?”
阿竹一聽,嚇得更厲害了,滿臉驚恐地看著石柱。
門外響起嘿嘿的憨笑,道,“瞧見跟我說一聲,找到一個俺就宰了給你下酒,保證又香又嫩。俺的手藝你又不是不知道。”
“成成,俺知曉了!”石柱一臉壞笑著瞧著瑟瑟發抖的阿竹,一邊應承道。
等門外的腳步聲遠了,石柱說,“你也聽見了吧?”
“嗯……”阿竹臉蛋慘白,全身都在抖,抖著抖著,石柱給他的衣服也抖掉了。
石柱看著他白白嫩嫩的身子,心里想著,娘的,咋是個帶把的,要是個婆娘,今天就把他辦了!
但就算是男的,阿竹還是很可愛,尤其在他害怕的時候。
“嚶嚶嚶……”一緊張,又開始嚶嚶嚶了。
石柱忍不住樂了,黝黑堅毅的臉上露出壞壞的笑,“你咋這么喜歡叫,來,多叫幾聲聽聽。”
阿竹一聽,嗚地抿起嘴巴,連小門牙都擋住了。
石柱覺得他可愛極了,伸出大手去摸,阿竹反射性地躲開,石柱又去抓他的手腕,那手腕很細,又嫩又細,一把握住,跟小娘們似的。
“嗚嗚嗚……你放開我……”生澀地說著人語,阿竹掙扎幾下,卻掙不脫,還是力氣太小。
“再動老子吃了你。”石柱惡狠狠地道。
 阿竹嚇得一激靈,害怕地軟了身子,大大的眼睛里也多了幾分濕意。
“咋了,這就哭了。”石柱放開他,又去摸他的臉蛋,這下阿竹不反抗了,抽抽噎噎,抽抽噎噎,任由莊家漢子的粗手摸他的臉。
摸了一會,石柱道,“我不會吃你,但你不許跑,跑了我就把你交給你主人。”
阿竹知道他主人最喜歡吃竹鼠了,尤其是他這種胖胖的逃跑公鼠,于是拼命點頭,一副乖乖的模樣。反正只要能活命,他啥都愿意做,哪怕不吃竹子。
但第二天早晨,石柱就給他砍了好幾節竹子,跟甘蔗似的擺在桌子上。
阿竹就這樣在石柱這個人類家住下,他以前生活在黑漆漆的冷冰冰的狹小的水泥窩里,現在在暖暖的寬敞的有充足竹子的地方,阿竹覺得很幸福,他還能啃竹子,他的門牙還是很發達的,雖然小了很多,也變成乳白色。
“咔哧咔哧咔哧。”
石柱去打山泉水,還沒進門就聽到施工現場似的聲音。
石柱沒隨村里的養殖大流,所以沒養竹鼠,他甚至連竹鼠都沒見過,他覺得那耗子似的東西有啥好的,但現在他改觀了,他覺得這種小東西很可愛,尤其是里面那只。
“咔哧咔哧咔哧……”
里面還在歡快地啃著,石柱推門進去,就瞧見一個白皙可愛的青年正抱著一根翠綠色的竹子,嘎吱嘎吱地吃。
說是吃其實就像啃甘蔗一樣吸收水分和營養,而剩下的殘渣被阿竹吐在桌上,堆了一小堆。
石柱瞧著直樂,阿竹見男人回來了,立刻放下竹子,烏黑的大眼睛里露出被打擾的迷惘,跟鼠形態時一樣。
“吃得爽不爽?”
阿竹對爽這個字沒有概念,但還是乖乖點點頭,那乳白色的門牙上還沾著汁液。
瞧著那小嫩牙,石柱黝黑的眼睛里露出奇怪的神情,他坐到阿竹身邊,將山泉水放在他面前說,“渴了就喝,你一天都沒喝水了。”
阿竹搖搖頭,軟聲軟氣道,“我不需要喝水……我喝水會拉肚肚……”
“哦,是這樣。”石柱點點頭。
這山里漢子樸實,也熱情,比如現在,聊著聊著,男人又去摸阿竹的臉蛋。
阿竹雖然鼠形是個灰灰的小圓球,但人形態卻格外秀美,身高有一米七出頭,一頭柔軟微長的灰發,正好到脖頸,全身肌膚都是雪白雪白的,不像是竹鼠,倒像是白兔,那臉蛋很清秀,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巧可愛,嘴唇更是菱形的嫩紅色,只是那小門牙有點突兀。
“你咋人形這么可愛,咋變的?”石柱戲謔道,黝黑的眼睛直盯著阿竹,跟古井似的,深不見底。
阿竹有點害羞地低下頭,“我不知道,我不想變成人……”
雖然變成人類可以睡軟軟的床鋪。
“我帶你出去轉轉?”石柱突然直起身,阿竹緊張地也跟著站起來,但聽男人要帶他出門,有些害怕地搖搖頭。
“我不送你到養殖場,就去山上轉轉。”
男人說著,不容置疑地牽住他的手,莊稼漢粗糙的大掌又熱又糙又大,將阿竹的嫩手全包住,熱得阿竹有些害羞,他也不知道為啥,腦子里突然想起養殖房那會,漂亮的白竹鼠跟灰竹鼠交配的場景。
啊,我咋想到那個了……
其實阿竹才成年,馬上要到發情期了,原本過幾天就能跟母鼠交配了,可誰知他鬼使神差地逃了出來,還變成了人類。
石柱看他發呆,大手握得更緊,阿竹啊了一聲,這才回神,但臉蛋已經紅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