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還不錯嘛，被提醒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找到了線索……不自己去驗證和確認(rèn)，直接告訴我，是想利用這件事情做最后的審查？難怪不回答我什么時候能審查完的問題……芙蘭卡思緒電轉(zhuǎn)，大概明白了布朗絲.索倫和她代表的魔女教派的真實意圖。
她邊欣賞對面魔女的容貌和氣質(zhì)，邊笑著反問：
“只是疑似嗎？
這是在告訴對方，說得詳細(xì)一點。
布朗絲.索倫攏了下橙紅色的長發(fā)，表情略有點陰沉地說道：
“從你這里知道‘至福會’在接觸歡樂派對的參與者后，我就在觀察我的朋友們，發(fā)現(xiàn)了兩個行為有點異常的成員。
“其中一個是重新愛上了男人，有了情夫，開始排斥參加女性歡樂派對，一個則是認(rèn)識了新的女性，被她誘惑到了床上，產(chǎn)生了背叛我們的負(fù)罪感。”
朋友們？女朋友們！芙蘭卡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她笑吟吟問道：
“你們懷疑誰是‘至福會’的成員？”
“那位女性。”布朗絲.索倫依舊一副氣場暗沉的表現(xiàn)，“她主動打聽了歡樂派對的事情，并告訴阿黛娜沒必要愧疚，每個人都有自主支配身體，自由享受各種欲望的權(quán)利，無需在意別人的看法、社會的評價，道德的限制和宗教的約束，她還說只有真正承認(rèn)人類自由意志、自由身體、自由欲望的神靈和教會才是值得追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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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身體、自由欲望……確實是“欲望母樹”信徒們的風(fēng)格……“至福會”的核心成員不愧為優(yōu)秀的“演員”，有豐富而出色的戲劇修養(yǎng)，竟然把放縱和墮落包裝得這么美好，將欲望等同于意志，隱蔽地替換掉了理智、清醒和思考的重要性……芙蘭卡在心里嘖嘖感慨。
對“歡愉魔女”來說，這一套其實也挺有用的，只要周圍的人類相信了這個，她就能在短期內(nèi)給他們帶來極致的、發(fā)自內(nèi)心接受的歡愉，讓他們沉淪于放縱的海洋，至于長期會有什么樣的后果，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大部分“歡愉魔女”并不會替那些人考慮，反正那個時候她們都消化完魔藥了。
但芙蘭卡看得出來，布朗絲.索倫有著明顯的占有欲，并不希望她的女朋友們和歡樂派對參與者之外的人類鬼混。
“是很像‘至福會’的人。”芙蘭卡中肯地評價了一句。
布朗絲神情有點陰郁地補充道：
而另外那個情夫關(guān)心的主要是金錢、房屋、宴會、度假和各種奢侈品，一看就是那種男性交際花，他們很懂女人，又會說話，本事也還行。”
“你打算怎么處理？”芙蘭卡好奇地問了一句。
她覺得就此放棄，祝福其中一位女朋友找到新的情人不是有的風(fēng)格，尤其那個新的情人還明顯不靠譜。
布朗絲.索倫猶豫了幾秒道：
“我和他見過面，看得出來，他對我產(chǎn)生了不正常的渴望，我打算給他一個教訓(xùn)，讓他沉迷在歡愉中卻又觸碰不到真正的歡愉，等到他身心都徹底臣服于我，再將他拋棄。”
哇喔……沒有老師教都學(xué)會這一套了嗎？你還記得自己原本是什么樣子嗎？芙蘭卡眉眼舒展，難得找到了可以嘲笑的對象。
布朗絲看了她一眼，略帶譏諷地說道：
“僅僅是我發(fā)現(xiàn)的、確認(rèn)的，你就有兩個男性情人，一個成烈,年輕，很會享受嘛。
她言下之意就是你有什么資格嘲笑我？我只是打算給那個男的一些歡愉，并不會真正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而你，早就忘記了自己的性別，輾轉(zhuǎn)于不同男人的床上！
我的名聲有一半是被夏爾那個家伙損害的！芙蘭卡沒有惱羞成怒，微笑說道：
我只是把這看做一段特別的體驗。
都變成女人了，怎么能不體驗下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感受呢？現(xiàn)在不試，等到將來，就沒有機會了，難道你不想變回原本的樣子，不知道該怎么變回去？
她這是在暗示自己知道相應(yīng)的神秘學(xué)知識，為之后說出潛伏在薩瓦黨的真正目的做鋪墊。
布朗絲張了張嘴巴，一時不知怎么反駁芙蘭卡.羅蘭的歪理邪說。
芙蘭卡繼續(xù)說道：
“人生只有幾十年，為什么要把自己緊緊拘束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nèi)呢？只要不放縱，不沉迷，始終記得自己是什么人，當(dāng)前只是體驗一下，那為什么不多看看不同地方的風(fēng)景呢？
講到這里，芙蘭卡忽然有所明悟：
歡愉不僅是給別人歡愉，也是讓自己歡愉!
這就是我的第一條扮演守則嗎……難怪我最近這段時間消化的速度一點不慢，甚至稱得上快……都叫“歡愉”了，自己還扭扭捏捏的算什么歡愉？
芙蘭卡略感欣喜地想道。
布朗絲默然了幾秒道:
“你的心態(tài)超乎我想象，但以這樣的心態(tài)，不管是舉行儀式，晉升‘痛苦’，還是體驗痛苦，給予痛苦，都會很難很難。”
“我現(xiàn)在只考慮‘歡愉’的事情，‘痛苦’等將來再煩惱。”芙蘭卡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這消化的事沒有幾個月，大半年，甚至更長時間根本搞不定，考慮那么多做什么？
布朗絲凝視了芙蘭卡幾秒，既本能排斥，又有點羨慕。
她倒不是向往，而是她接觸到的魔女們，不管是序列較高的，還是剛喝完“女巫”魔藥沒多久的，都缺乏這種坦然和明媚，各有各的扭曲、糾結(jié)和痛苦，甚至還有近乎瘋狂的。
布朗絲沒再繼續(xù)討論個人理念方面的事情，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阿黛娜是在一次畫展上認(rèn)識那位疑似‘至福會’成員的，對方自稱德麗莎，來自曾經(jīng)的貴族家庭，現(xiàn)在是一名畫商。
“我調(diào)查過了，她的身份和姓名都是真實的，但并不屬于她，也就是說，有個真正的畫商德麗莎，她在假扮她，并修飾過容貌，顯得更有魅力。
“這符合你說的‘演員’特點，阿黛娜和她，和她親密接觸時，也體驗到了‘性癮病人’的能力。
“我之前嘗試過跟蹤她，但顧忌太多，被甩掉了。
“今晚，阿黛娜和她會有一次約會。
芙蘭卡安靜聽完，若有所思地反問道：
“阿黛娜現(xiàn)在可以相信嗎？
布朗絲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道：
可以相信。
芙蘭卡沒去問細(xì)節(jié)，特意提醒道：
“那她今晚和德麗莎約會的時候，會不會表現(xiàn)出異常？她面對的可是一名‘演員’。
“也許，她需要一位‘心理醫(yī)生’或者更厲害的‘觀眾途徑非凡者來給她點暗示或者催眠’，這有助于她保持正常的狀態(tài)，不至于讓德麗莎懷疑。
“如果你倉促間找不到，我可以介紹一位，但需要付錢。”
布朗絲的神情緩和了下來，輕輕點頭道：
“你的經(jīng)驗果然比我豐富。
感嘆完，她勾起嘴角，笑著問道：
“那位‘心理醫(yī)生’也是男的嗎？”
芙蘭卡怔了一下道：
“是。
喂，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兩人都默契地沒談鎖定假德麗莎后，由哪一方處理后續(xù)的問題，似乎這是一件早就有答案的事情。
晚上七點，歌劇院區(qū)，德蘭音樂廳外面。
歌劇阮區(qū)，德三首東門外回。
穿著淺色裙褲的芙蘭卡挽著盧米安的手臂，往大門走去。
兩人都利用“謊言”做了容貌和身高上的調(diào)整，不用擔(dān)心被可能的熟人一眼認(rèn)出來。
距離他們七八米的地方，正在進入音樂廳的那對女士則是這次行動的目標(biāo)。
其中，紅房子女性歡樂派對的參與者阿黛娜留著淡黃色的長發(fā)和薄且內(nèi)卷的劉海，臉龐敷粉，眼眸淺藍(lán)，鼻子挺翹，長相還算不錯，而那名畫商德麗莎褐色長發(fā)如同波浪，沒做任何的修飾，亞麻色眼眸往兩側(cè)看來看去時，光彩流溢，熠熠生輝。
這位疑似“至福會”成員的女士整體五官偏硬，不夠柔和，卻自有種奇異的嫵媚。
盧米安和芙蘭卡進了這座不大的音樂廳，找到自己的位置后，迅速就鎖定了德麗莎和阿黛娜在哪片區(qū)域，自然地從后往前打量了幾眼。
見阿黛娜和德麗莎挨在一起，舉止親密，芙蘭卡看得津津有味。
說來慚愧，她雖然一直宣稱自己喜歡的是女性，但不算多的經(jīng)驗全部集中在“捉弄”加德納.馬丁其他情人上，從旁欣賞的次數(shù)也少得可憐。
“注意點。”盧米安嘆了口氣，提醒了一句。
芙蘭卡不以為然地說道：
“作為特里爾人，這樣的態(tài)度才正常，你看看周圍那些，不也在光明正大地看？
盧米安“呵”了一聲，沒再勸阻。
他和芙蘭卡當(dāng)前的目標(biāo)不是跟蹤，而是觀察，在真正動手前，大致確認(rèn)目標(biāo)的情況，是必要的功課。
一個“獵人”要是把埋伏、突襲弄成了遭遇戰(zhàn)，那絕對是不合格的。
盧米安現(xiàn)在最希望得到的信息是德麗莎大致在哪個序列——她不管是序列7的“演員”，還是序列6的“受勛者”，盧米安都能保證在突襲的情況下輕松解決，可對方如果屬于某棵樹的“墮落樹精”，生命狀態(tài)有了改變，“哼哈之術(shù)”的效果就未必有那么好。
雖然芙蘭卡提議用“魔鏡占卜”來搞定這方面情報的搜集，但盧米安還是希望親眼看一看，“欲望母樹”途徑相應(yīng)序列的欲望是掩飾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