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蠱禍!
宋崢清好像要做什么事情,但是他一向沒有在做好之前告訴別人的習(xí)慣,孫晴好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因為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把那副沒有畫完的肖像畫畫好。
和唐宋的仕女圖不大一樣,這有油畫的筆法,看起來像是民國時期掛歷上的旗袍美女,但是神韻之像,一眼就看出來是誰。
宋崢清自己都很喜歡:“我要掛在書房里。”
“真人你不看,要看一幅畫?”孫晴好假意吃醋,“那看我不就少了嗎,不行,當心我偷偷撕了。”
宋崢清把畫一遞:“撕吧。”
晴雯撕扇是怎么來的?不就是這樣寵出來的么。
孫晴好把畫一接,轉(zhuǎn)身走了:“送給我了,就不能拿回去了。”
宋崢清當然由她去,孫晴好有一間小書房,里面逐漸被她喜歡的書填充滿,她平時也會在這里上網(wǎng)看電影什么的,比在宋崢清那里放松自在。
她藏了畫回去,發(fā)現(xiàn)宋崢清整理了三個文件袋,看到她來就笑著指了指:“考考你的功課怎么樣?”
“有彩頭嗎?”
“你通過了的話,我答應(yīng)你一件事,反之亦然。”
孫晴好想了兩秒鐘,躍躍欲試:“好。”
“我這里有三份文件,你看完以后,告訴我應(yīng)該該寄哪一份到哪一家。”
三份文件沒有封口,孫晴好一一抽出來閱讀,內(nèi)容很精簡。
第一份:家里兄弟鬩墻,大兒子意圖害死小兒子,小兒子是私生子,是爹和真愛生的,這么多年來因為覺得對不起大老婆,所以爹對大兒子欺壓小兒子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而!真相卻是!大兒子不是親生的……是老婆報復(fù)他出軌找竹馬生的。
信息量有點大。孫晴好看完以后只覺得當空一盆狗血。
豪門多八卦,誠不欺我。
第二份:甲和乙是相交多年的兩個家庭,乙以甲馬首是瞻,甲的領(lǐng)頭人年紀大了,膝下只有一個小孫女疼愛非常,想要為她找個好人家,乙家是不錯的選擇,正好有個條件不錯的孫子,兩家本來打算喜結(jié)連理的,但是!但是甲卻不知道乙的孫子在外面和一個女的好上了,女方懷孕兩個月,胎還沒打!乙想瞞著甲把那孫女娶過來然后吞并甲家的資產(chǎn)。
三觀已經(jīng)再度被刷新了下限。
第三份:某位老人的身體不大好,已經(jīng)住院了,但是這個消息沒有被傳出去,因為一旦泄露,股票毫無疑問會下跌,而老人幾個忠心耿耿的部下已經(jīng)準備好弄死老頭子取而代之了,老頭子兒子媳婦兒早死,孫子是個智障,想也知道結(jié)局會多悲慘。
只有這個讓孫晴好覺得無限同情。
“猜出來了嗎?”宋崢清笑問。
孫晴好點了點最后一份:“這個好猜,是費列,他的孫子是費羅。”因為合起來是費列羅,所以記得格外清楚,當然能那么快判別出來,也是因為費羅是智障的消息非常特別。
“答對了。”
但是另外兩道題就不好答了,首先提取一下信息。
第一個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害小兒子這種事情當然不會說出去,所以可以辨別的特征非常少,孫晴好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放棄。
第二個說甲乙兩家關(guān)系很好,甲只有一個小孫女,這點非常重要,但是只有一個小孫女不等于是沒有孫子,所以范圍還是挺大的,乙有一個孫子,那范圍就更大了。
還是不得要領(lǐng)。
她覺得她所知道的根本沒辦法和這些事情對起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喪氣道:“我認輸了。”
既然敢應(yīng)承下來,那無論輸贏,都要有魄力,贏了不能自傲,輸了也不能小氣,該認輸?shù)臅r候就該認輸。
“那愿賭服輸?”
“當然。”
宋崢清沒有馬上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只是先公布了正確答案,并不是在京城隨隨便便的普通人家,而是在一張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上頗為重要的幾家。
“有什么用嗎,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孫晴好漸漸了解到了宋崢清工作的日常,他的工作內(nèi)容簡單直白來講,就是維護國家安全與穩(wěn)定,沒有上升到國家角度的,他都懶得管。
不是公安局的,也不是居委會大媽,什么犯罪都要管那豈不是忙死了?連何自承那條線如果不牽扯到走私軍方武器,他才不會分散精力去過問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家庭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寄過去請他們閉嘴。”
宋崢清不喜歡威脅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會,這些事情他懶得過問,但是如果有人知道了,那就是一個家庭分崩離析的導(dǎo)火索。
“咦,所以說這個你不是要給費列,而是要給那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孫晴好對前兩個狗血沒什么興趣,只是對后面那對祖孫十分同情。
“晴好,我不是正義使者,也不需要行俠仗義,權(quán)謀、設(shè)計、圈套,它們無處不在。”宋崢清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需要袖手旁觀,“人不是神,我看到的越多,越要懂得沉默。”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不習(xí)慣這種明明看到了卻要眼睜睜看著別人跳進坑里的事情,但是霍隨風(fēng)告訴他:“你是監(jiān)察者,你的義務(wù)只是維護這個國家的安全,而不是利用自己的權(quán)利為某些人服務(wù),有人成功就有人失敗,你并不是救世主,人類的斗爭無法停止,你只能旁觀。”
“晴好?”宋崢清頗為擔(dān)憂地看著她。
孫晴好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她說:“現(xiàn)在,你可以說你的條件了吧。”
“你沒事吧?”他心中對這樣的事情十分無奈,可是如果不說破,日后怕會有麻煩,還是應(yīng)該說清楚,但是他也十分擔(dān)心孫晴好一時半刻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現(xiàn)實。
孫晴好反應(yīng)挺平淡的:“是有一點可憐他們,但是也就是這樣了,仔細想想也沒什么,世界上餓死的人,死于非命的人那么多,我從前連乞丐和我乞討都未必會掏錢,現(xiàn)在有什么好可憐他們的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因果報應(yīng)而已,費列落到今天,誰能說他沒有自己的緣由呢。”
更重要的是,哪怕她可憐他們,她也決計不會質(zhì)疑他的決定,她知道如果她開口,宋崢清會答應(yīng)的,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絕對不會開這個先例。
為什么要為陌生人而讓宋崢清為難呢?她并不是圣母,而她也相信,宋崢清做的,就是最好的決定。
這句話她并沒有說出口,宋崢清卻很快知道了。
他心里溫暖得像是泡在溫泉里,柔軟地不得了,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一吻,把她擁進懷里:“謝謝你。”
冊那,情蠱太吐艷了!孫晴好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她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但是臉頰上的紅暈還是透過肌膚映了出來,紅粉緋緋:“什么亂七八糟的。”
宋崢清緊貼著她的面頰,把她拉著坐到身邊,椅子不夠?qū)挻螅幌聝蓚€成年人,所以她只能勉為其難坐一下大腿了。
“總覺得好羞恥。”她不大習(xí)慣,總覺得在辦公室里坐大腿是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節(jié)奏。
“這樣挺好的。”宋崢清在她發(fā)頂吻了吻,右手拿筆,左手放在下面摟著她的腰,“在這里幫我蓋章吧。”
坐在老板腿上工作什么的,恥度爆表好嗎?
“這是你的要求嗎?”她趁機問,雖然不擔(dān)心他會提出什么特別讓人為難的事情,但是總有點惴惴不安。
宋崢清正色道:“不是。”
“那你想讓我做什么?”
晚上她就知道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條件會是宋崢清這樣的人提出來的:“你要和我,一起……洗?”
雖然現(xiàn)在蜜里調(diào)油但是考慮到兩個人都不是open的性子,他們連姿勢都是最傳統(tǒng)的那種,現(xiàn)在突然要鴛鴦浴什么的,尺度是不是大了點?
“能嗎?”
她有點想賴賬。
“我保證很單純。”
藥油那回再來一次簡直是想死好嗎?但是孫晴好最終還是沒抵抗住這樣的誘惑,最后半推半就同意了。
浴池不大,沒秀園的夸張,但也不小,大概有普通浴缸三四倍左右,配合著整個建筑的氣質(zhì),非常古樸雅致。
孫晴好是先下水的,她都沒好意思看他,熱水蒸的她面頰發(fā)燙,她縮在角落里,其實真的有點緊張,連心跳都加速了。
而宋崢清則從她身后摟著她,淺淺吻著她的后頸,滿足地嘆息:“得償夙愿。”
“騙人,當初不是說最大的愿望是我和我躺在床上看電視么。”孫晴好忍不住扭頭反駁。
宋崢清微笑著回答:“我對你有綺念。”他承認得很坦蕩,也沒有覺得有什么需要隱瞞的,因為這很正常。
哪個正常的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沒有一點綺思呢,他也有。
水*浴什么的,想很久了好嗎?否則漢成帝為什么要偷窺趙合德呢。自然是因為美人沐浴,實在是令人想入非非。
他拿輕柔的毛巾細細擦拭著她的背,孫晴好耳朵紅得發(fā)燙,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習(xí)慣起來,掬著一捧水往他身上潑,宋崢清把她往懷里抱,時不時香香她的面頰,那種感覺很奇妙,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chǎn)生了變化,有*涌上來,但是他可以抑制住,慢慢的,愜意的去享受這樣的溫柔,好像把香艷和溫馨結(jié)合起來了。
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她,所以并不心急,就好像路過一段美麗的風(fēng)景,愿意好好享受這樣的過程,而不是急著到達目的地。
“晴好,”他在耳畔呼喚她的名字,“讓我為你做點事情吧。”
孫晴好很詫異:“你做得還不夠好嗎?”
“我想讓你開心,一直把你困在我身邊,真對不起。”他覺得歉疚非常,“我希望自己可以陪你做一些尋常情侶做的事情,陪你逛街,陪你買衣服,陪你看電影。”
孫晴好汗顏,她現(xiàn)在衣服是別人上門來定制的,珠寶是別人送了冊子來任她勾選的,吃飯有各菜系的頂尖廚師上門服務(wù),呃,雖然不能出門,但是生活質(zhì)量杠杠的。
她知道宋崢清不方便出門,她對于大熱天的和男朋友逛商場其實也興致缺缺,所以她沒有什么不滿意的。
這里山清水秀,遠離世俗,每天過著不知柴米油鹽的生活,她覺得已經(jīng)很知足了,畢竟這原本是她一生都無法企及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失去了一些,也會得到一些,她已經(jīng)不再執(zhí)著于當初的普通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高冷一回,不解釋不話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