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脖子上流下一縷鮮血,只要扶蘇手再一動!始皇帝那流動著鮮血的動脈一定會割斷。
“住手!”
一聲怒吼打斷了扶蘇與嬴政之間的對峙,消失許久的李斯再次出現在兩人面前。
“你怎么回來了?”嬴政看到李斯,異常惱怒!
李斯沒有穿著官服,反而有些落魄一身粗布麻衣像個平淡無奇的農民,噗通!他跪倒在扶蘇的面前說道:“公子,你到現在還沒明白陛下的苦心嗎?你若殺了陛下,你會內疚一輩子的。”
扶蘇呼吸急促的看著李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有一種莫名的心慌。
“公子!”李斯跪在地上凌亂的長發隨風飄蕩,抬頭看著扶蘇說道:“你真以為陛下是瞎了嗎?看不見韓談的所作所為!你真以為陛下不知民力枯竭會毀了這個帝國?陛下說不上是一個明君,但是陛下何時不想自己的帝國強盛!”
“李斯!你閉嘴!朕不許你說!”嬴政對跪在地上的李斯大聲怒喝。
扶蘇握著劍的手顫抖著,他感覺到這一刻手上的劍是如此沉重!
“不!”李斯大聲說道:“我一定要說出來!我不想扶蘇內疚一輩子,一輩子被困在弒君殺父的陰影之中!”
“陛下一統中原,殺了多少人!有多少六國舊族視陛下為仇人,六國的舊勢力已經存在中原有數百年了!那種封建制度深入人心,秦國在陛下的雄心之下,殺了太多太多的中原子民,而那種失去至親的仇恨,不是一個仁政,不是一個赦免可以消除的,始皇帝不能被認同,但是別人可以!”
“陛下只有激起全天下人的仇恨,讓全天下的人恨始皇帝!只有眾怒之下犧牲才能讓另外一位民心所向的君王即位,而你扶蘇一心為民!敢為民請命,為民征戰!只有你扶蘇是不二之選!”
“扶蘇!你現在明白了嗎?陛下冒著天下大不違給你舉國的兵力,就是為了給你造反的資本,當你剪除趙高之后,陛下就發現你已經有了即位的實力!所以重用韓談,讓韓談禍患咸陽乃天下的百姓,韓談殺盡咸陽官吏陛下熟視無睹,是因為新君王需要一個全新的朝堂!能讓驪山那些優秀學子有位置坐,朝堂上那些守舊有迂腐的官吏必須清除,只有新的班底才能讓你扶蘇在政治上一展拳腳!”
“沒有舊臣的保守,沒有了反對,你扶蘇就可以一改嚴苛的秦律!天下人的仇人死在你扶蘇手中,有多少人會擁戴你這個新君王!從幾年前陛下就發現你在驪山一直培育著自己力量。”
“但是陛下沒有揭發你,即便趙高幾次三番提醒!陛下都充耳不聞,因為陛下知道你扶蘇優秀,你扶蘇有能力!你扶蘇能做的比自己這個始皇帝更好!所以陛下一邊觀察著你,一邊放任你!讓你培植自己的勢力,讓你有一天擁有可以與羅網,可以與天下舊族,可以與陛下對抗的力量!”
扶蘇的胸膛起伏著,看著失落的嬴政!韓談的那句話再次響起在腦海,“我只是一個忠君之命的太監!”李斯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劈在腦海之中,嬴政為了自己的即位,犧牲!讓自己即位!讓秦國涅盤重生!下這個決定嬴政需要多大的勇氣,讓秦國向死而生的魄力。
李斯突然磕頭在地忍著淚說道:“扶蘇,我求求你!放過陛下一命,陛下說到底只是一個苦心的父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可以更好的一統江山!”
見扶蘇許久沒有反應,李斯重重地磕頭在地大聲說道:“扶蘇!我求求你,讓嬴政有一次機會,不再是皇帝!而是做真正的父親,因為他已經扛不動這個江山了。”
“你何必!”扶蘇搖咬著牙對嬴政說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做全天下的仇人,我們明明可以從長計議!”
扔下手中劍!扶蘇怒目拉起嬴政的衣襟,盯著這個已經有了些白發的中年人,“你寧愿背負千古的罵名也要成就我!為什么,為什么要逼我!你為什么不找一個更好的辦法!”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你是我最值得驕傲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你的歷史會被多少人指責,你在后世的事跡會被多少人拿出來譴責。”扶蘇眼中含著淚水。
“扶蘇啊……”嬴政仰頭看著自己的無量宮說道:“你還記得朕問過你的話嗎?”
站直自己的身體扶蘇說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還有呢?”
扶蘇再次說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接著說!你的千秋功業是什么。”
“言而簡之,強國!富民!拓邊!遠征!”
“很好!”嬴政伸開自己的雙手說道:“現在你只需要拿起手中的劍!殺了朕,這個千秋功業就是你扶蘇的!”
扶蘇重新拿起長劍,李斯的目光中帶著驚慌。
嬴政已經閉上的雙眼,李斯看到扶蘇舉劍而起,在長劍落下的那一刻,鮮血濺起扶蘇這一劍割在自己的手背上,對還閉著眼的嬴政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只是一個父親!不再是始皇帝!”
轉身扶蘇提起帶血的長劍對站在無量宮前的大軍說道:“從現在起秦國不再有始皇帝!”
“喏!”
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對扶蘇拜倒在地!
扶蘇讓影子帶嬴政去了驪山,讓這個一直以來扛著江山的父親好好的享受下半輩子,從今天起這個江山就將是扶蘇來扛!
離開咸陽的百姓得知戰報之后,得知韓談被誅,嬴政被伏!終于回到自己的家園開始收拾破落的家園!百姓們的要求很簡單,他們只要一個溫暖的家,可以有一個睡安穩覺的地方,可以有一個可以感覺到安全的地方!
咸陽重新翻修,這一戰動用了很多的火藥!將整個咸陽城打的面目全非,大亂之后必有大治,而扶蘇終于站在這片大地的權利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