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闊原本在宮里,后來聽說楚沉受了傷,嚇得如丟了三魂七魄一般,匆匆趕回了東宮。他進了院子,遠遠便見到裴文曜負手立在院中,似乎在等著?他回來。
“太子妃呢?”暮天闊冷聲問道。
“太子妃殿下手受了些外傷,太醫已經看過了,如今他正在偏院與楓兒一起陪岳母大人說話呢。”裴文曜開口道。
暮天闊一怔,沒想到裴文曜已經知道了容夫人的事情。不過他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多想,大步進了偏院,遠遠地便望見楚沉倚在房門口,正看著?屋子里的?方向,而?屋里頭楓兒正在與容夫人說著?什么。
“哪里傷著了?”暮天闊走到楚沉身邊沉聲問道。
“你回來了?”楚沉見他面色匆忙,驚訝道:“我還以為你要晚膳之后才回來呢。”
暮天闊小心翼翼地執起楚沉的?手,見他手背上一片淤青還有幾處擦傷,雖然已經抹了傷藥,但?尚未消腫,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孤不在府里的?時候,誰讓你一個人亂跑?”暮天闊開口道。
“我今日若是不亂跑,楓兒就要給人擄走了。”楚沉道:“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地方離國子監不過隔了半條街,那幫賊人竟公然行兇,簡直目無王法。”
暮天闊道:“此事孤自會去過問,往后我會將林東留在府里,你無論去哪兒都要帶著他。當然最好是不要出東宮,外頭如今確實有些亂,待孤忙完了,你想出去的?話孤陪著你。”
“我不出去就是。”楚沉忙道。
他并非愛玩的?性子,今日出去這一趟實屬偶然。
“裴文曜已經都知道了?”暮天闊看?了一眼楓兒,開口問道。
“不是我說的,姐姐出了東宮便都告訴他了,沒想到對他還挺信任。”楚沉道。
暮天闊道:“你在這里陪他們一會兒,孤去見見裴文曜。”
“嗯。”楚沉道:“記得提醒他,給楓兒多配幾個護衛。”
今日若是身邊能有幾個護衛,那幾個賊人想來也不敢動手!
不過王城之內國子監外,任誰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情,好在今日有驚無險。
前廳內,暮天闊著?人給裴文曜上了茶。
裴文曜今日倒是從容了許多,絲毫沒有了那日的焦慮和不安。
“人都送到衙門里了?”暮天闊問道。
“我的?人先審了一輪,都是不經事的?,很?快就招了。”裴文曜道:“前幾日在望春樓外頭,我偶然遇到了幾個混混當街行兇,便出手教訓了一下,將人給拿了。這幫人心中不忿,在國子監外頭蹲了數日,知道楓兒下學的時候沒有護衛跟著?,便想教訓一下楓兒,給我提個醒。”
暮天闊聞言冷笑道:“膽子這么大?”
“倒也不是膽子大,若真是無所畏懼,不會在外頭蹲了數日才敢下手。”裴文曜道:“他們是打定了主意出手就跑,王城里這么多人,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將他們找出來。沒想到今日趕了巧,太子妃殿下也在附近,這才輕易將他們拿了。”
暮天闊聞言目光一凜,開口道:“這幫人什么來頭?”
“本以為只是糾集在一起的流寇,細問之下才得知,他們是不久前被人召集了去東郊的?山上挖什么東西,忙活了小半個月,山都快挖塌了,也沒挖出個所以然來。”裴文曜道:“后來一場大雨將山體沖塌了,雇他們的人也沒付銀子,這幫人就流落到了王城,整日偷搶拐騙的?……”
暮天闊道:“不久前東郊那一場大雨沖垮了山體,將孤的別苑都埋了,還險些害了太子妃和十弟的?性命。孤找人去查過,說那處山頭被人挖了,可一直找不到動手的?人,沒想到如今得來全不費工夫!”
“殿下要去審一審嗎?”裴文曜道。
“明日再說吧。”暮天闊道:“勞煩裴將軍的?人去打個招呼,讓衙門里的?人把人給孤看好了。”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三番兩次往他的?逆鱗上撞!
送走裴文曜的?時候,暮天闊忍不住開口問道:“裴將軍似乎頗得公主信任啊,公主離開東宮,便愿意將岳母大人的?所在朝將軍坦然相告。”
裴文曜看?向暮天闊,也不知他這話是何用意,只得如實道:“卑職并不知公主心中所想,只是見她一直哭泣,頗為擔心,便將自己的?擔心如實相告。公主得知卑職的?心意,便將此事告知了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