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暮天闊親自去廚房煮了粥,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楚沉已經窩在薄被里睡著了。他小心翼翼地將人叫起來,楚沉一臉疲憊,扭過頭將臉埋在枕頭里,不太想理他的樣子。
“晚膳都沒吃,起來喝點粥再睡?!蹦禾扉熀宓?。
“為什么沒吃晚膳,殿下不知道嗎?”楚沉道。
暮天闊溫聲道:“孤都是照著太醫的醫囑行事?,怕耽擱了你的身體?!?
“殿下這意思,我還得謝謝你嘍?”楚沉轉頭看他,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生氣了?”暮天闊問道。
“沒生氣?!背翑Q眉道:“疼!”
楚沉還記得上一次在京城的時候,他疼得好幾天連走路都不利索,這回雖然沒那么厲害,但還是疼。當然,暮天闊即便在喝了酒的情?況下,也還算得得上克制有加,楚沉幾乎沒怎么受傷。
其實要說疼,也沒那么夸張,他就是被折騰的累了,不由自主便有些抱怨。偏偏暮天闊態度好的過分,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又是親自煮粥又是要親自喂飯,反倒讓楚沉有些不習慣了。
“燙不燙?”暮天闊坐在榻邊,親自端著?粥喂了楚沉一口。
楚沉抿了一口,頓時覺出餓了,索性端過來一口氣喝了小半碗。
“我突然想起來,你這是第二次熬粥給我喝吧?”楚沉看著?暮天闊問道。
暮天闊聞言一怔,想起來上次那碗粥……
在六王府的時候,楚沉喝完他那碗粥,暮天闊便被人接走了。
“我喝完你這碗粥,不會?發生什么事?兒吧?”楚沉失笑道。
暮天闊被他這句話無?端地刺了一下,開口道:“你若是喜歡喝,往后孤日日幫你熬?!?
楚沉:……
還是別了吧,天天這么折騰誰受得了?
“太醫給你的那本冊子呢,拿給我看看?!背梁韧炅酥?,開口道。
暮天闊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那冊子我都記下了,你想知道的,孤回頭都教你便是?!?
“那上頭都寫了什么?還是只有畫兒?”楚沉好奇地問道。
“有畫也有字?!蹦禾扉煹溃骸皩懥恕蝗杖?,一次……”
“一日三次?”楚沉驚道:“你看錯了吧?”
暮天闊挑眉道:“三日一次,孤說錯了。”
楚沉聞言稍稍松了口氣,便聞暮天闊又開口道:“你如今有孕尚不足四月,待到六七個月的時候,便不可再如此。算起來還有三個月的日子,三日一次的話,一共還有……”
“喂!”楚沉聞言頓時有些難為情?,開口打斷他道:“你有必要算的這么清楚嗎?我只是一時陰虛火旺,又不會?一直這樣!”
暮天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道:“孩子出生之前,還有不到三十次……”
楚沉:……
這人到底怎么回事??
為什么要數這個的次數?
當夜楚沉睡著了之后,暮天闊有些失眠了。
其實他最初的時候,心里有些別扭的小心思。
楚沉同他日日住在一起,太醫也時常替楚沉診脈,此前就沒診出來楚沉陰虛火旺,偏偏是今日診出來的。暮天闊忍不住有些懷疑,楚沉這火到底是不是沖著他“旺”的,畢竟在楚沉流鼻血之前,嘴里念叨的還是那個叫清音的道士。
暮天闊知道自己有些小心眼了,但他忍不住。
他時常好奇自己在楚沉心里,究竟占了多大一塊兒地方?
總不至于,連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小道士都比不上吧?
偏偏楚沉從來不說,他也拉不下臉去問……
直到今晚,楚沉在某個昏昏沉沉的時刻,脫口而出了一句“木頭……輕點……”
只這一句話,險些讓暮天闊失了克制。
他的太子妃,在心里給他留了位置。
只不過藏得太隱秘,不到萬不得已連對方自己恐怕都不得而知。
隨后的幾日,暮天闊幾乎整日往戶部衙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