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大?概是喝多了,反應略有些遲鈍,過了半晌之后?才伸出手想?去扯掉面上的布巾。
暮天/行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虛,下意識扣住了陸璟的手,像是怕被他看到似得。陸璟幾乎沒有掙扎,任由?暮天/行扣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握,片刻后?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像是睡著了。
暮天/行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俯身看著陸璟,對方?眉眼被布巾遮住了,只露出下/半張臉,但依舊難掩英俊。暮天/行用另一只手慢慢撫/上陸璟的下巴,摸到了零星的胡茬。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到陸璟唇上,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一般,再次傾身上前在陸璟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整個過程明明很短暫,對暮天/行來說卻漫長地近乎窒息,有那么一瞬間,他險些連呼吸都?忘了。很多事情?在心中肖想?的時候是一回事,真正想?要?做的時候完全變成了另一回事。
暮天/行自?己也不太明白,這人清醒的時候他幾乎什么都?敢做,就連半夜鉆人被子都?做的出來。可如今人就在眼前,且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他卻偷個吻都?緊張地呼吸困難。
暮天/行長這么大?,第一次慫了。
他放開陸璟的手正要?起身,卻覺腕間一緊,繼而被陸璟扣住后?頸拉向了自?己。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暮天/行整個腦袋都?是蒙的,直到唇間一熱,被陸璟帶著酒氣的唇/舌侵/入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不同于他淺嘗輒止的偷吻,陸璟的吻帶著某種強烈的侵/略性,暮天/行在整個過程幾乎都?是毫無章法地回應,大?部分時候幾乎就是被動的承受。直到覺察他有些呼吸困難,陸璟才作?罷。
后?頸上的力道一松,暮天/行下意識后?退幾步,不等陸璟扯開擋住眼睛的布巾,撒腿便跑。
陸璟伸手在身畔虛握了一把,自?然是什么也沒有抓到,但呼吸間卻滿是少年身上熟悉的熏香味兒。
陸璟迷迷糊糊中,心口不由?一滯,只覺有些悵然若失。
小鬼頭,被他嚇跑了……
另一邊,楚沉有些睡不著,索性去圍觀了一下暮天闊今日所?下的聘禮。
白天東宮客人多,他幾乎沒來得及仔細看,這會兒親眼所?見,才知道自?己到底擁有了多少財富。且不說那十萬金,光是其他的珠寶玉石也得值不少錢了!
楚沉從前一直不覺得自?己愛財,但面對眼前的巨額財富,他也不得不承認,心里確實?挺爽的!
這世間,哪有人會不喜歡錢的呢?
“怎么還有珠釵首飾?”楚沉一臉茫然地問道:“你不會還有那種愛好吧?讓我扮女裝?”
暮天闊皺了皺眉,解釋道:“你畢竟是孤的太子妃,將來少不得要?和京城里的勛貴打交道,這些東西留著賞賜,總有用的上的時候。”
“噢。”楚沉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暮天闊這個人,想?得素來都?很周到。楚沉心中一暖,轉移話題道:“東宮這小金庫安全吧?這么多金銀財寶放在這兒,可得讓人看好了。”
暮天闊道:“看守都?是孤的親兵,不用擔心。再說了,哪家的賊膽子那么大?,敢跑到東宮里來偷東西?”
“這倒是,等將來整建戶籍的事情?辦完了,王城只會比如今更?安全。”楚沉道。
等王城的治安好了,楚沉再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了,到時候丹藥事業如果也順利的話,楚沉整日坐在東宮數銀子就行了,想?想?都?愜意。
回到寢殿以后?,楚沉才發覺寢殿里還擺著不少東西。他看到了桌上的幾個蓋了紅綢子的托盤,其中六個托盤被他和暮天闊掀開了兩個,還剩四?個。原以為禮部的人會把剩下的收走,沒想?到竟然一并留下了。
“這個可以打開嗎?”楚沉問暮天闊。
“可以,你隨便開。”暮天闊立在一旁,面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
楚沉伸手揭開一個,發現里頭是一柄玉如意,又揭開倆發現里頭分別是一對玉璧和一條玉帶。
都?是玉的啊?
楚沉心想?這最后?一個是玉什么呢?
他伸手一掀開最后?一塊紅綢,整個人頓時不好了!這玩意雖然也是玉的,可怎么能放在聘禮之中?
“你怎么想?的?萬一我今天當著眾人的面掀開了怎么辦?”楚沉一臉崩潰的朝暮天闊質問道。
暮天闊一臉坦然的道:“堯國民風開化,就算當眾掀開了也無妨,又沒有外人在。再說了,太子妃早晨不也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咱們的房中……”
“停停停!”提起這茬楚沉臉不由?一紅抱怨道:“我今天臉都?丟盡了,全是拜你所?賜。”
暮天闊伸手攬住他道:“這有什么丟臉的,讓他們知道咱們夫夫恩愛,他們只有羨慕嫉妒的份兒。”
楚沉顯然沒法被他說服,依舊一臉的怨念。暮天闊聞言只得解釋道:“我怎會故意讓你出糗?今日一早確實?是孤的不是,孤給你賠禮。不過這玉/勢是孤剛偷放過去的,早晨的時候里頭是一只玉簫。”
“真的?”楚沉將信將疑的道。
“孤從不騙你。”暮天闊道。
楚沉聞言面色總算好看了些,但他隨即意識到了什么,問道:“你換這玩意兒干嘛?”
“自?然是想?讓太子妃……”暮天闊意味深長的道。
“休想?!”楚沉拎起紅綢將那托盤一蓋開口道:“要?試你自?己試,別打我的主?意。”
暮天闊聞言并不意外,他拿這東西本就是想?逗一逗楚沉。如今楚沉有孕在身,親身上陣他都?不敢太放肆,哪有心思?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就算他有心,那也是等半年后?楚沉安全生下孩子以后?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楚沉陪著暮天闊用過早膳后?去找了一趟陸璟。他如今銀子也到位了,可以繼續推進丹藥事業了!
“喲,今日怎么只有你一個人?”楚沉進門后?見陸璟自?己一個人正一臉寡淡地吃著白粥,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地,便問道:“十殿下不是整日像個影子一樣?跟著你嗎?”
陸璟開口道:“影子偷干壞事被抓了包,跑了。”
“他對你干了什么壞事?”楚沉問道。
“偷東西。”陸璟道。
楚沉問道:“他偷了你什么東西?”
陸璟聞言略有些恍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略有些紅意。楚沉見狀挑了挑眉道:“我知道了,十殿下要?么是偷了你的心,要?么是偷了你的身對不對?”
“你自?從和暮天闊和好以后?,越來越不正經了,都?跟他學了些什么啊?”陸璟看了楚沉一眼,突然想?起了昨天早晨那一幕,揶揄道:“學得盡是些光天化日之下不適合說的事情?。”
楚沉被他揶揄倒也不惱,坦然的道:“小侯爺來堯國之前不就說要?尋個可心的小公子躲在溫柔鄉里不出來嗎?我看這小公子倒也算是尋到了,就是不知這溫柔鄉……”
“陸某認輸。”陸璟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道:“如今的六殿下已經不是陸某認識的六殿下了,都?怪那個暮天闊。”
楚沉笑了笑,收斂了笑意問道:“昨日十殿下在酒宴上問的問題,用意該是很明顯了。你怎么想?的?若是你有意,我幫你做個媒,怎么樣??”
“別鬧。”陸璟苦笑道。
楚沉聞言一怔,開口道:“你對他難道沒有那份心?我看著不像。”
“之前是沒想?過,后?來是沒仔細想?,昨晚我倒是想?了大?半宿。”陸璟道。
“想?出結果了?”楚沉問道。
陸璟嘆了口氣道:“他一開始招惹我的時候,我壓根沒往別處想?過,只當他是個孩子。日子久了,也習慣了,心里隱約有點苗頭,但一直不敢深想?。”
“你怕什么?”楚沉問道。
“咱們那位太子殿下,前幾日寄了封信過來,信中別的事情?一概沒提,只說家父在京城一切都?好,只是想?念我。”陸璟道。
楚沉聞言擰了擰眉頭道:“他在威脅你?”
“倒也不是威脅,算是提醒吧。”陸璟道:“他怕我留在王城不走了。”
楚沉聞言點了點頭,對大?楚太子的做法絲毫不意外。陸璟到底是定?南侯之子,是帶過兵的人,在大?楚太子那幫簇擁者中,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了。若是就此?讓陸璟留在了堯國,對方?多少會覺得有些虧。
“你是打算回去了?”楚沉問道。
陸璟有些苦惱得撓了撓頭道:“若是我早些想?明白,這些日子也不會如此?縱著他親近我。如今……”
陸璟想?到自?己昨晚借著酒意做的事情?,只覺得又懊悔又愧疚。暮天/行偷偷親他,只要?他裝作?不知道,這層窗戶紙便不算捅破。偏偏他酒意上頭,干了那樣?的事情?,這下就不好收拾了。
總不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吧?就算他可以借著喝多了裝瘋賣傻,但這行為太孫子,陸璟干不出來。尤其對方?是小鬼頭,他就更?干不出來了……
“所?以,沒事要?少喝酒。”楚沉道。
“還不是因為你們的事兒鬧得?”陸璟一臉愁容的道。
楚沉想?了想?開口道:“你若是有心便跟他說明白,說不定?他愿意跟你回大?楚呢?”
“他愿意我還不愿意呢!讓他替暮天闊去大?楚繼續做質子嗎?”陸璟道:“他和暮天闊不一樣?,從小蜜罐子里泡大?的,大?楚朝堂是什么樣?子的,你我都?清楚。還有咱們那位太子殿下,拿捏我已經毫不客氣了,我再給他送一個軟肋,將來……”
楚沉挑了挑眉道:“聽出來了,這還沒怎么著呢,都?會心疼人了。”
“別拿我尋開心了,我如今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陸璟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趁我還在王城,幫你把丹藥的事情?往前推一推,將來萬一我們陸家失了勢,說不定?我還得來投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