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舒攜楚浮玉而至,看見清清冷冷的絕色美人,滿肚子的話,化為嘆息:“何至于此?”
姑射公主淡淡道:“父皇自有他的道理?!?
楚望舒眉頭一皺:“姑射,你是怎么想的。”
他現(xiàn)在心情很糟糕,懶得以公主相稱。
姑射公主想了想,輕聲道:“責(zé)無旁貸,九州動亂在即,六哥修為平平,其余兄弟也是酒囊飯袋,本宮雖是女兒身,但也能挑起大梁?!?
楚望舒笑了:“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姑射眉梢一挑:“楚望舒覺得自己很了解我?”
“冰山美人嘛,你的性格,全天下都了解?!背驵托Φ馈?
姑射抿了抿素色唇瓣,眸子里隱有怒氣。
楚望舒忽然嘆了口氣:“人皇立你為儲君,可知會掀起怎樣的風(fēng)波?”
姑射公主臉色愈發(fā)冷漠,“楚公子也是來勸說我放棄儲君之位的?或者你想利用你那一層身份?”
“恰恰相反,”楚望舒咧嘴一笑:“人皇有他的原因,我不追究,你們中州的事,我不想管。但,你的事,我必須管,看著你順利冊封儲君,我才安心離開?!?
姑射芳心一顫,破天荒的感受到小鹿亂撞的感覺。
定了定神,輕聲道:“謝楚公子?!?
楚浮玉恨恨傳音:“楚望舒,你竟敢當(dāng)著我的面,勾搭姬青陽!”
楚望舒告別姑射,途中還得溫言軟語哄楚浮玉,楚浮玉大概是他所有女人里最好哄的一個(gè),很快就挽著他的胳膊,笑靨如花。
楚望舒沒有高興,只覺得心疼。
曾因酒醉鞭名馬,唯恐情多累美人。
某座寢殿,太子姬玄瑯失魂落魄盤坐在地,一身蟒袍,披頭散發(fā)。滿地傾倒的酒壇,殿門緊閉,宮女太監(jiān)在外頭瑟瑟發(fā)抖。
三天后,他就是廢太子,這身蟒袍,再也沒資格穿了。
事情來的很突然,人皇向來乾綱獨(dú)斷,這點(diǎn)備受朝野非議。但姬玄瑯是太子,人皇有提前通知他,是通知,而不是商議。
“你天賦平平,文不成武不就,除了性格謙和,再無長處。若在太平盛世,或許是位仁君,甚至明君。但,大亂將至,這九萬里河山,你守不住?!?
姬玄瑯低聲笑起來,笑聲漸大,宛如瘋狂。
父皇的意思很清楚:你是廢物,不配做太子。
次日,滿朝公卿勛貴,上奏折懇請人皇收回成命,奏折內(nèi)容前篇一律:皇朝定鼎千余載,臣等只聞,儲君之位,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焉有立女子為帝之事爾,陛下應(yīng)以社稷為重,以百姓為重,切不可行倒行逆施之事,三思三思!
稷下學(xué)宮的學(xué)子,更是蜂擁在皇城大門,與守衛(wèi)對峙,罵聲一片。
言語激烈,很是難聽,完全不顧謙謙君子形象,畢竟人皇所作所為,完全顛覆了學(xué)子們?nèi)^。好在還知道分寸,不敢闖宮。
除大祭酒之外,三位大儒先后入宮,面見人皇,拂袖而去。
一時(shí)間,太和城局勢波濤洶涌。
與滿城風(fēng)雨相比,稷下學(xué)宮年輕一輩領(lǐng)袖人物,陳子玉,卻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一連數(shù)日。
此時(shí)的陳子玉,披頭散發(fā),目光呆滯,像個(gè)落魄潦倒的廢人。不復(fù)往日神采飛揚(yáng),自信沉穩(wěn)。
書桌上,寫滿忠孝二字。
自古忠孝兩難全。
深夜,楚望舒枯坐書桌前,推敲、思考人皇廢太子的用意所在。姬玄瑯固然不堪大用,可要立姑射為儲君,風(fēng)險(xiǎn)未免太大,得不償失。
楚浮玉披著紗裙,款款而來,放下一杯濃茶,柔聲道:“喝點(diǎn)茶醒醒神?”
楚望舒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干脆說:天色不早了,郎君早點(diǎn)歇息?!?
她這身半透明紗裙,將火辣的身姿若隱若現(xiàn)的展露出來,胸前兩顆嫣紅嫩肉,更是誘人。擺明了想勾搭他上床睡覺。
楚浮玉臉蛋一紅,啐道:“討厭。”
無形中施展媚功,可楚望舒心志堅(jiān)定,不受狐貍精姐姐誘惑。把她拉過來放在膝蓋上,上下其手,摸的她渾身發(fā)軟,春潮泛濫,卻偏偏不提槍上馬,嘆道:“人皇氣魄是大,可太剛愎自用?!?
楚浮玉臉蛋潮紅,喘著氣,輕輕摩擦雙腿,嗓音柔媚:“是沒有女子稱帝的道理?!?
“以前說過,人皇子嗣中,唯姑射有望達(dá)到仙級。萬一,萬一人皇在將來的戰(zhàn)斗中隕落,姑射就能撐起大局,姬玄瑯肯定是不行的。”楚望舒分析。
“那為什么這么多人反對?稷下學(xué)宮自詡經(jīng)世濟(jì)民,不該以大局為重嗎?”
“禮,是儒家最核心的價(jià)值觀,若是女子稱帝,開這個(gè)先河,那么只要將來出個(gè)天資出眾的公主,便能師出有名的爭奪帝位,對皇朝、社稷而言,是一大隱患。其次就是三觀的顛覆,比如三姐你要是面首三千,養(yǎng)一堆小白臉,那我也得炸了?!?
楚浮玉皺了皺鼻子,威脅道:“你要是待我不好,我就養(yǎng)面首去,氣也氣死你。”
楚望舒怒道:“楚浮玉,你有良心沒有,除了你,我碰過別的女人?”
楚浮玉被罵了,非但不怒,反而喜滋滋的咬了他嘴唇一口,嫣然道:“夫君,奴家給你生孩子好不好。”
經(jīng)過一宿的翻云覆雨,楚浮玉被折騰的夠嗆,第二天早上都沒緩過來,楚望舒的無垢道體,某種意義上來說,簡直是體力無限。
楚望舒推了推身邊鬢發(fā)凌亂的美人,柔聲道:“起床了?!?
其實(shí)到了小真境,元神之力可以輕易驅(qū)散困意,但楚浮玉性子懶散,享受、喜歡睡懶覺。迷迷糊糊的攬住楚望舒脖子,勻稱修長大腿跨在他身上,嘟囔道:“再睡半個(gè)時(shí)辰,就半個(gè)時(shí)辰?!?
楚望舒無奈的推開她,腰上濕噠噠的染上一層不能描述的液體。
“你就不能洗完澡再睡?”
楚浮玉睜開惺忪睡眼:“洗了澡還怎么懷孕?”
楚望舒嫌棄道:“臟不臟?!?
楚浮玉猛的睜開眼,怒了,“楚望舒,你什么意思,嫌我臟?”
“沒有沒有?!背媸缚诜裾J(rèn)。
楚浮玉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氣勢洶洶:“你給我說清楚,昨晚是誰把臟東西射進(jìn)我身體里的,哦,現(xiàn)在嫌我臟了?你有沒有良心。”
楚望舒見姐姐如此敏感,好言好語道:“我不是說你臟,是我臟,是我臟行了吧,三姐,我抱你去洗澡?!?
楚浮玉小真境的修為,早已擺脫五谷依賴,身體雖然達(dá)不到楚望舒無塵無垢境界,但也不會如凡人那般,比如,不洗澡也不會臟,不刷牙口腔也不會有異味。但眼下不同,楚望舒昨晚在她身體里爆發(fā)了好多次。
“不洗,”楚浮玉扭了扭小腰:“萬一懷孕了呢?!?
楚望舒被她一番摩擦,立刻“昂首”致意,楚浮玉眉眼彎彎一笑,“好弟弟,再來一發(fā)!”
楚望舒義正言辭的拒絕姐姐的求歡:“道門講究清心寡欲,食氣長生......”
“別廢話,來不來。”
“來......”
楚浮玉扶著棒棒,用力一坐,姐弟倆齊齊悶哼一聲。
不用楚望舒動作,楚浮玉已經(jīng)主動起起伏伏。紅唇輕啟,細(xì)白貝齒間吐出細(xì)碎呻吟。
滿室生香,春意黯然。
幽暗輝煌的大殿內(nèi),人皇高居鑾座,空曠大殿中,立著身姿曼妙的冷美人姑射。
“父皇,如今滿朝文武群情激昂,非議紛紛,兒臣不怕千夫所指,就怕父皇青史之上,難逃罵名?!惫蒙湎勺勇曇羟宕鄲偠?,眉宇間有些許憂慮。
人皇從鑾座上走下來,百歲之人,相貌卻年輕英俊,不怒自威。他在幼女面前,極其和藹,笑著摸了摸姑射的頭,“青陽,知道父皇小時(shí)候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嘛?”
姑射搖搖頭。
“父皇小的時(shí)候,其實(shí)并沒有奪嫡的想法,前頭有幾個(gè)兄長,怎么也輪不到不是。整日除了讀書修煉,對天下大事漠不關(guān)心。直到那天,在稷下學(xué)宮看到儒圣親筆所書: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幡然醒悟,人生短短數(shù)百載,所求各不相同。先帝所求,不過青史留名四字。既然無法證道永生,那邊名垂青史。于是先帝修書勤政,文治中州。可在我看來是本末倒置,只要平定妖禍,何愁不青史留名?不能滅妖,即便文治昌盛,也終有覆滅之時(shí),史書上早就告訴我們了,中州建朝三千多年,數(shù)次毀于妖族之手?!?
“所以父親所求,乃平妖?”
人皇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你覺得楚望舒如何?”
姑射一愣,“此人性格略有偏激,但有情有義,重諾守信?!?
“你很欣賞他?”
姑射猶豫一下:“是的?!?
“既然這樣,你嫁給他吧?!比嘶室荒樀ǖ恼f。
霎時(shí)間,姑射只覺腦門被扔幾個(gè)焦雷,晴天霹靂。
“我待會下詔,招楚望舒為駙馬,將來你登基后,再與他和離?!?
姑射又是一愣,清麗秀美的容顏恍惚,“父皇這是......”
“女子為儲君,名不正言不順,民意不在你,天意亦不在你,你若與他定親,可得他少許氣運(yùn),得天意。以你的能力,時(shí)日久了,百姓自然會認(rèn)可你?!?
“可是......”
“為什么讓你與他和離?”人皇似笑非笑:“青陽,你莫非喜歡他?!?
姑射搖搖頭:“父皇,孩兒只是覺得,未免有過河拆橋之嫌?!?
人皇嘆了口氣:“你命途多舛,能活著回中州,已是萬幸,日后還有重重劫難。那楚望舒是天人命格,與他糾纏太深,受命途反噬。你明白嗎?!?
姑射輕聲道:“孩兒不懂?!?
“不需要懂,記著我的話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