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牝靜下心來。
他不認為“洞悉”天賦會不如“真靈”天賦。
即便不如……
他也不會認輸。
百里青鋒能從這些功法典籍中悟出無上之道，他也絕對能夠做到。
除非……
還缺了什么關鍵。
思忖著，李牝打算將這些典籍再看幾遍，逐字逐句分析每一個細節。
……
一個月后。
李牝重新將一冊道家典籍放下。
他確信，無上之道絕不是隱藏在這些功法中。
這是他對自己武道積累的自信，也是對自己眼力見識的自信。
他能在摩羅神藏中機緣巧合找到無上之道的方向，本身就代表了他的天賦。
無中生有都能悟出無上方向來，如果這些典籍中真的涉及到無上之妙，他不可能毫無觸動。
“看樣子，真的得等百里青鋒將無上之路悟出來后，我再直接詢問了。”
李牝道了一聲。
只是，真靈玄妙。
這段時間李牝越了解百里青鋒，便越了解“真靈”境界趨吉避兇的強大。
理論上以百里青鋒的性格，他直接詢問，他會如實轉達。
但……
真靈的趨吉避兇之力卻是能讓百里青鋒答非所問。
偏偏，他自己也判斷不出，百里青鋒給出的答案是對是錯。
一旦出現了錯誤的答案引導……
他直接就會被帶到溝里去，蹉跎歲月。
弄不好就直入輪回了。
兜兜轉轉一圈，李牝再度將目光轉了回來：“任何一個武者尤其是凝聚出心靈之力的修煉者，對自己，都會充滿著一種絕對自信，這種自信有時候甚至會形成偏見，哪怕我，也不例外……”
他冷靜審視著自己，同時審視著宙光那邊送來的諸多修煉體系。
“稍微有點實現可能的體系，就精神能者體系和武道體系了……”
李牝帶著這種確認，直接拿出通訊手環，給宙光發送了信息：“我需要在精神一道上最出色的修煉者以及武學一道的最強者，沿著排序，每一種類別我要十人。”
“武者很快我們就會安排人送來，只是……精神一道的修煉者往往是最精銳的機甲戰士，他們基本上都在出任務，一些人甚至潛入了雙月界，要將排行前十的十人召集過來需要一點時間……”
那邊專門和他對接的辦公室很快給出了回應。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
李牝說著，結束通訊。
……
盡管這兩個來月里李牝表現的人畜無害，可聯邦政府對他的要求卻不敢有半分疏忽。
下午時分，一位位武道界的頂尖強者紛紛抵達。
人的精氣神本就屬于一個整體。
精神體系對體魄強化亦有顯著性的輔助效果。
在這種情況下，排行前十的武道界高手無一例外，都是武圣。
其中更是有兩人打破“虛空”見得“真神”！
這種實力，放到天荒界、雙月界那邊，怕是媲美七八級的武者。
十位武圣來時，已經被交代過李牝的身份。
盡管他們一個個都屬于武道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可在他面前沒有任何人有半點倨傲。
“來，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力量。”
李牝虛手道。
十人對視一眼，倒沒有任何人口稱狂妄。
對方可是據說十六級的真神，別說他們十個聯手了，就算是再來一百個、一千個，估計也擋不住對方隨手一擊。
當下，為首一位看上去五十出頭的婦人沉聲拱手：“冒犯了。”
這是當今世界武道界第一高手，南希。
言罷，爆發氣血、勁道，攻了上來。
李牝壓制著自己的力量，同樣維持在武圣水準，靜靜感應著他們對勁力、氣血的運用。
可即便力量相同，他還是以一敵十，整個應對過程仍然十分輕松。
那感覺……
就像一位壯漢在陪幼兒園的小朋友玩鬧一樣。
這一幕，讓為首幾位武圣自是頗為震撼。
盡管他們知道李牝實力強大，但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強大到這種程度。
在和他們用一樣力量的情況下，仍然在以一敵十的環境下對他們呈現出碾壓性優勢。
“這就是你們的最強力量？”
李牝的目光落到南希身上：“武道界第一人？是年齡大了，氣血衰敗了？”
下一刻，他猛然伸手，握住這位女子，強大的精神力量瞬間滲透入她的體內。
靠著洞悉天賦，他瞬間洞察了這位婦人身上所有的暗疾。
甚至，憑借精神力量的強大，他直接窺覷到了這位她的基因層面，對她的基因進行一系列優化。
僅僅片刻，這位真實年齡已經八十有二的婦人，肉眼可見的返老還童。
斑白兩鬢竟是變得一片烏黑。
乍看之下，說今年才三四十歲都有人相信。
“我……我……”
南希感受著重回年輕的身軀，眼中充滿著難以置信：“不可思議……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來！讓我看看伱對‘粉碎真空’的演繹到底能達到什么程度。”
李牝道。
他通過對她的基因優化，盡管沒有直接讓她打破生命上限，但卻將她的基因狀態調整到最佳。
原本存在于理論上一百六十歲左右的壽命，這一刻得到了實現。
正因如此，已經八十二歲的她，外貌看上去才會呈三四十歲。
“是。”
南希說著，再度出手發動攻擊。
只是……
她的弱小，并沒有因為恢復“年輕”而改變。
盡管靠著“見神”境界勁力入微，讓她似乎有了一絲進入絕對掌控境界的趨勢，但別說和完美境界相比了，就連離絕對掌控盡頭的完全狀態都還差的遠。
片刻，這位武道界第一人被甩了出去。
“差距，太大了……”
重新站定的南希畢恭畢敬行了一禮：“李神王，您可以被尊為真正的武神。”
李牝搖了搖頭。
看樣子，所謂的‘打破虛空可以見神’也不過如此。
僅僅是將人體的力量挖掘利用到極限罷了。
這個時候，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突然問了一句：“真正的武神？什么叫真正的武神？”
南希一時有些猶豫好一會兒，才道了一聲：“我也不敢確定是真是假……”
“但說無妨。”
李牝道。
“真正的武神，便是指武道真神。”
南希的語氣有些不太確定：“據說在百年前，也就是諸神尚未入侵的時代，曾經出現過一尊絕世武者，他修成了真正粉碎真空的境界，被世界共尊，視為唯一武神……”
“粉碎真空！？”
這個詞匯，讓李牝一怔。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粉碎真空還是打破虛空？”
“粉碎真空！”
南希緩緩道：“粉碎真空相較于打破虛空來屬于完全不同的層次……”
說到這，她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只是……那一位的出現，宛如人們對黃金時代武道的憧憬，事后我找了很多有關于他的信息，可他……卻仿佛消失了，就像我的記憶出現了幻覺……即便我搜尋他的相關資料，亦是沒有任何保存，可偏偏，我卻隱隱約約記得這個人存在。”
說完，她的臉上帶著愧疚：“所以我剛才才會脫口而出的說出這番話。”
“消失？”
李牝看著南希：“百年前？他叫什么名字？”
“我……”
南希張口想要說什么，可緊接著，卻仿佛思緒卡殼了一般，一點都想不起來。
可偏偏面對李牝這等壓服了整個地球文明的絕世強者，她根本不敢有半點駁逆，越想不出來越著急，越著急就越想不起來，一時間，額頭上連冷汗都留了下來。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可能真的是我先前年齡大了，記憶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幻想出這么一個人出來……”
南希連忙道：“實在抱歉，李神王……”
李牝將目光轉向其他武圣。
其他武圣對視一眼，連忙道：“我們并沒有聽說過關于‘武神’的傳聞。”
“是啊，典籍記載了打破虛空可以見神的境界，這一點我們知道，但粉碎真空？武神？聞所未聞。”
“百年前有這樣的高手嗎？如果那個時候真有這等人物存在，必然會留下很多有關于他的事跡吧？”
幾人紛紛道。
李牝聽了，目光重新落到了南希身上。
靠著“洞悉”天賦對她的詳細觀摩，他看得出來，南希沒有說謊。
就像她的認知中真的有這么一個人存在。
并且她在說出“武神”這個詞匯時也無比自然。
可當他詢問起時，一切，卻都如同遮上了一層迷霧。
仿佛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將這個人，將有關于他的一切全部屏蔽了。
以至于明明只是百年前的人，場中眾人卻統統沒有半點印象。
“神王陛下……”
南希有些驚慌。
自己居然將一些因為她記憶出錯，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事跡、人物說了出來，從而給予了這位神王錯誤的判斷，萬一他以為她欺騙他從而心生不滿，到時候……
“不用緊張。”
李牝看著她，語氣溫和中帶著一種撫平人心的力量：“你就當那個人不存在好了，然后，好好想想，仔細想想有關于他的全部事跡，然后，全部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