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亞。
天荒界新的經濟中心。
短短十年，夏亞市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其房價，由原本的幾千塊一平米，增長到了十幾萬一平米的地步。
其中，如清源山風景區，大學城一帶的核心地段，沒個幾十萬更是拿不下來。
早些年投資房地產的人更是在這十年里賺了個盆滿缽滿。
如百里青鋒清源山下的院子、如已經并入了夏亞市成為烏河區的那棟老宅子。
尤其是清源山下的院子，如果進行售賣，沒有兩三個億拿不下來。
此時，清晨的陽光柔和的灑落在這座經過修繕，但仍然可以看到以往風貌的院子。
院子的大門打開，里面栽種的花花草草，在陽光的照耀下茁壯成長。
依稀還可以看到院子的主路旁還有一條寬不到一米的小石子了，小石子路兩旁栽種著各種花草點綴，一直通向一株不算高大的桂花樹。
樹下掛了一個秋千，清風吹拂，隨風搖曳。
秋千一旁，還有一處稍稍抬高了地面一些的木制平臺，木制平臺長不過四米，寬也僅僅三米，靠著墻壁，自墻壁處還固定了一片玻璃頂，遮風擋雨。
平臺上除了點綴一下花卉外，就放了一張帶靠背的木質長椅、一個茶桌，以及茶桌旁兩張木椅……
這里，也就只能坐上四五人，再多了就會有些擁擠。
整個院子似乎每一處都被人精心裝扮，充斥生活氣息之余，看上去還有種讓人悠閑的舒服感。
此時，看上去三十出頭，戴著眼鏡，一身正裝，頗有學者氣息的男子，正拉著一個四五歲，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從院子里走出來。
在他身后，還有一個穿著一身古色古香長裙，五官長相不算頂尖，但卻極具氣質的女子跟了出來，關上了門。
兩人并未乘車，就這么一左一右，拉著小女孩的雙手，沿著一條旁邊栽種著花草的瀝青路，穿過這片有些郁郁蔥蔥的樹林。
走過樹林，入目之地是一片充滿著人間煙火，但卻不顯吵鬧的居住區。
在走了大概五六百米，一個規模不大，布滿著卡通壁畫的幼兒園出現在兩人面前。
門口有幼兒園的老師正在迎接。
兩人松開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亦是背著小書包，快步向幼兒園內走去。
在進門時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轉身揮了揮手：“爸爸媽媽再見。”
“曦寶寶再見。”
兩人亦是同樣笑著揮了揮手。
待得小女孩隨著老師進入幼兒園后，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像是二十出頭的小情侶一樣，繼續朝不遠處的大學城走去。
在一處街角，他們看到了一塊電子屏幕。
上面投放著一段宣傳廣告。
兩年一度的第五屆天下武道大會正進行海選，將集中全球所有武道高手，共競天下第一的寶座。
廣告中，一位充滿健康美感的女子，正演繹武道，以十級至強者級的戰力搏殺兇獸，整個過程充滿著英姿颯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矚目。
不過……
男子的目光僅僅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已經轉移到了眼前女子身上。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兩人來到了一棟售賣樂器的商鋪前。
水云雅韻。
店鋪里有一個穿著改良古裝裙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少女正在打掃衛生，看到兩人，笑著打了聲招呼：“老板和老板娘來了，早。”
“小優，早。”
女子笑著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轉過身，為一身正裝的男子理了理衣領，笑著道：“我們家百里教授還是這么帥氣。”
“我們家小影子還是一樣年輕。”
男子也笑著回了一句。
一旁的少女小優不禁無奈的摩擦了一下雙臂。
要不要這么肉麻。
“好了，去吧，那位李校長這段時間抓校紀校風可是抓的很嚴呢。”
女子柔聲道。
“嗯，我走了。”
男子點了點頭。
當下，他轉過身，嘴角帶著笑容，迎著朝陽，大步朝著夏爾大學方向走去。
……
遠處。
一棟僅僅九層的商業樓上。
李牝、方純陽、許安平、烈清清、師可卿等人靜靜的看著那個戴著眼鏡，充滿文質彬彬氣息的男子。
看著他用步行的方式返回夏爾大學，時不時還主動回應那些和他打招呼的學生。
好一會兒，烈清清才喃喃道了一句：“這個號……養廢了吧？”
緊接著她又意識到這種說法有些不太全面，連忙補充道：“我是說……這位虛無大帝……落差也太大了吧。”
“很正常。”
李牝平靜道：“什么樣的經歷就會造就什么樣的性格。”
“可這落差也太大了，尤其是……”
烈清清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腕表：“十年前他是九級武者，十年了，他還是個九級武者？這十年時間里，他居然完全沒有練武，反而，去搞科研去了？這合理嗎？”
“成績優秀的大學生，畢業后被留校任教，并從事科研行業，未來成為赫赫有名的大科學家，這種發展，不合理嗎？”
李牝道。
“可是……可是……他是虛無大帝啊。”
烈清清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不止是他，就連師可卿、方純陽、許安平等人表情都有些茫然。
師可卿凝思許久，最終放棄了：“我無法理解。”
她看著百里青鋒消失在夏爾大學內部的身影：“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武道天賦，如果他繼續修煉下去……其他的不說，成就真神是必然……有了真神修為，就能擁有漫長的壽命，靠著壽命的優勢，進一步修成更高境界也只是時間問題，可如果他繼續這樣蹉跎下去……他……”
“他會如何？”
李牝道。
“他會死。”
師可卿說著，補充一句：“會老死。”
“是啊，老死。”
李牝道了一聲。
師可卿聽得李牝這帶著感慨的語氣說出的話語，頓時一愣。
腦海中更是涌現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她驚愕的抬頭看向百里青鋒消失的身影：“他……這就是他想要的？”
不止她，方純陽、許安平幾人的神色中也充滿著詭異和難以置信。
李牝沒有回答，而是詢問道：“雙月界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很順利。”
面對李牝改變話題的詢問，方純陽等人盡管心中震驚，但還是很快跟上了他的思路：“牧云生、荒澤、炙炫、吳天他們在這十年里，已經恢復到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他們幾個再配合牧云生的星陣，爆發出來的戰力更在那幾位本土半神之上……目前正在著手驅逐紫銀雙月和璀璨烈陽。”
說到這，他的語氣微微一頓：“另外，不朽神帝則早在他們動手驅逐紫銀雙月和璀璨烈陽前，就被牧云生布下星陣困住，目前百里竹便在利用星陣之力，煉化著不朽神帝手中的至尊神劍。”
“好。”
“可是這樣一來，百里竹的路線還是發生了小范圍的偏移，至少……她和百里青鋒少了同生共死，兩者的關系遠不如正常劇情那般深刻。”
“不重要，確保百里竹未來能夠成為至尊神劍之主，并且煉化不朽神帝，成為雙月界唯一的古神即可。”
李牝應了一聲。
雙月界那邊不是重點，只需要確保大致方向不偏離即可。
他思考的，是這個世界的“地球”那邊要如何處理。
具體一點就是……
要不要告知百里青鋒李先一事，讓他和這位老父親相認。
思忖了片刻，他終究不打算對劇情做出太大的偏移。
“等驅逐了紫銀雙月、璀璨烈陽，讓雙月界恢復平靜后，就著手修筑繞過雙月界，直達地球的空間之門。”
李牝說著，轉向方純陽：“這件事你親自負責，另外，讓方知前先一步去地球，確保一個重要人物——李先的安危。”
“明白。”
方純陽慎重點了點頭。
李牝再度將目光轉向樓下。
落到那位男子身上。
這一刻……
他不再是那位雷霆宗宗主、不再是騎士聯盟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不再是極光帝國征服者、群星帝國毀滅者，不是什么傳奇時代開啟者和終結者，更不是天荒世界守護神。
他……
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在大學時期，和相愛之人相戀，并水到渠成走入婚宴殿堂的普通人。
他這十年來的歷程，波瀾不驚、平平無奇。
他的身形融入來來往往的人流中，和蕓蕓眾生沒有任何區別。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青春活力，生機勃勃。
而在他身后，那位女子目送著他離開，滿懷溫柔。
水云雅韻中，依稀傳來陣陣悅耳的音樂。
“晚風吹起你鬢間的白發，撫平回憶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雜，一笑生花……暮色遮住伱蹣跚的步伐，走進床頭藏起的畫，畫中的你，低著頭說話。”
向前走出了幾十米的男子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轉過身，沖著她笑著再度揮了揮手。
女子亦是嫣然一笑。
“我仍感嘆于世界之大，也沉醉于兒時情話，不剩真假，不做掙扎，無謂笑話。”
歌聲順著風聲，飄蕩很遠、很遠。
一切是那么的寧靜、祥和，歲月靜好。
……
“我終將青春換給了她，連同指尖彈出的盛夏，心之所動，就隨風去了。”
樓頂上，藍天下，李牝伸手，似乎想去觸摸指尖的風，又像是要抓住隨風而來的歌。
“以愛之名，你還愿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