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飛舟。
負責駕駛飛舟的是淼顓天帝，李牝則站在甲板上，瞭望周邊。
入目之地，盡是時不時閃過絢爛到極致的光輝。
只是，和外界的光輝不同，星界核心層的光是有質量的。
每一道光放在普通星神身上，都如同巍峨神山，壓在他們身上，迫使他們不得不全力運轉自身力量與其對抗，方能維持自己在核心層的艱難生存。
一些修為不夠的星神，在進入核心層的這一刻，就會被這些無處不在的“光”直接壓塌神體。
一如將一個普通人放到一顆百萬倍標準大氣壓的星球上。
不過這種壓力對此刻的李牝來說卻并不算什么。
此時，他雖然站在甲板上，目光卻能看透空間和物質、能量的阻隔層面，觀摩到星界的內層和外層。
得益于他此刻的速度優勢，他看到的東西很多。
一位位星神躲在極其狹小的地方，閉門不出，將身上的能量波動降到近乎凡人的地步，用這種方式來躲避歸墟之災。
強大的圣皇們將自己的體量收縮到只有數百里，可饒是如此，仍然得庇護數百萬、上千萬人。
陷入絕望和瘋狂的星神大肆殺戮、破壞，迫使那些躲藏起來的星神出手，從而拉得他們也墜向歸墟。
各種各樣的場景不斷在他面前上演。
歸墟之災對宙光以下的生靈來說，帶來的后果是毀滅性的。
哪怕凝聚了真靈的宙光，行事間都充滿著小心翼翼。
他們甚至不敢得罪一個普通星神，生怕那個心靈已經瀕臨崩潰的普通星神暴起，迫使他們出手……
哪怕奈何不得他們，也能濺他們一身血，使他們沾染上歸墟之力。
人人互害、人人自保。
在這種情況下，生靈之間的信任降低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低谷。
這有利于防止生靈抱團，杜絕群體事件，方便上層統治。
可現在的問題是……
歸墟之災下，那些大勢力，包括眾星神庭，已經徹底喪失了對地方的統治力。
最終導致的結果，是哪怕一些原本抱團就能渡過的危機，卻因為這種不信任性，倒在對抗危機的過程中。
崩潰的星神肆意放縱，帶來極大的動蕩。
更多的，卻是一個個星神悄無聲息的在一些角落中死去，沒人記得，也沒人關注。
“歸墟之災，雖然大幅度降低了星界負荷，但……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李牝道了一聲。
他身后，陪同在旁的古幽亦是點了點頭：“幸虧我們人族數量眾多，目前還保存著足夠的元氣，據說一些小族，在歸墟之災的沖擊下已經滅族了。”
“歸墟之災爆發到現在，才幾十年……”
李牝道。
幾十年，很多星神即便沾染了歸墟之力，也不會那么快歸墟、隕落。
可隨著時間推移，歸墟之力越染越多……
不出一紀，九成九以上的星輝、日耀，都只有歸墟一個下場。
剩下那些極少數存活下來的星輝、日耀，也并不是因為他們能熬過去，僅僅因為他們靠著關系、背景，可以躲在四方大陸、眾星神庭，借助環境優勢存活了下來。
像眾星神庭，得益于周天星辰大陣，歸墟之力難以侵蝕，星神、日耀安然無恙，目前擁有的星神、日耀數量，已經破千萬了。
李牝聽了，沒有再說什么。
但卻生出了一種阻止歸墟之災的想法。
減輕星界負擔的本意并沒有錯，但不應該是這種方式。
當然了，至高們原本也沒想做到這種程度，歸根結底，還是星主會從中破壞，這才導致歸墟之災的烈度直接提升到了最高層級。
這個時候，姬舜卻如同收到了什么消息一般，上前道：“天衍教的人得知起源神帝陛下過來，無當天帝已經組織人手前來迎接了。”
“迎接……那就迎接吧。”
李牝道。
他本身的行事風格就注定了他不會和天衍教拐彎抹角。
能當面說清楚，最好不過。
飛舟前行了片刻，很快，一艘巨大戰艦出現在了李牝的視野中。
戰艦上，數位天帝、十數位圣皇，頗為隆重的等候在甲板上。
在看到漸漸靠近的流光飛舟后，這些天帝、圣皇在為首的無當天帝帶領下，同時拱手：“恭迎起源至尊神帝陛下蒞臨北玄大陸，天衍教上下蓬蓽生輝，歡迎之至。”
李牝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到幾位天帝身上。
幾位天帝不明所以，倒是其中一位圣皇意識到了什么，小聲道：“我們……是不是應該踏上起源神帝陛下的飛舟，而不是……讓起源神帝陛下來到我們的戰艦上？”
無當天帝看了一眼李牝的流光飛舟，再看了一眼自家的戰艦……
雖然品級上都屬于至尊神器，但流光飛舟更注重于空間穿梭、飛行效率，而自家的戰艦，在速度沒有慢上多少的同時，還兼顧到了足夠拿出足夠的空間來接人待客。
“這位起源神帝陛下顯然是因為我們天衍教未曾響應眾星神庭之事對我們有所不滿，最好不要讓他抓住把柄趁機發難。”
又一位圣皇提醒道。
無當天帝聽了，當下亦是點了點頭。
盡管李牝在他看來，只是一個小輩……
甚至連自己弟子的輩分都遠遠不如。
但學無先后，達者為師。
修煉界更是講究強者為尊。
李牝有連番斬殺神帝的輝煌戰績在，無當天帝縱然覺得親自迎接一個修煉不過數百年的小輩，也沒有太大的心理不適。
他帶著數位天帝，騰空而起，落到了飛舟甲板上，拱手道：“參見至尊陛下。”
這位天帝滿臉笑容道：“起源神帝陛下來我們天衍教，這是我們天衍教莫大的榮幸，我們天衍教上下已經做好了迎接盛大的儀式，還請起源神帝陛下的飛舟稍稍轉向，隨我們來。”
“天衍教現在是你、元靈、摩多三位天帝主事，你在這里，另外兩人呢？”
李牝道了一聲。
“因歸墟之災，大量星神涌入北玄大陸，我們遵從眾星神庭的命令，正全力進行安置，元靈天帝專門負責此事，一時沒有空閑……摩羅因為邊境和天火族有些摩擦，帶人去了邊境，拱衛我人族邊疆……”
無當天帝說著，連忙道：“當然了，只要起源神帝陛下要見他們，我們馬上將他們召回來。”
李牝知道，這是天衍教擔心他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來，這樣一來天衍教還能保留足夠的元氣，應對接下來的變化。
顯然……
他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李牝卻沒有和他們玩弄權術的意思：“召集所有能夠召集的天帝、圣皇，召集不了的，就算了。”
無當天帝微微一愣，緊接著卻還是應諾：“遵從陛下的旨意，我這就去召集。”
李牝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無當天帝和幾位天帝對視一眼，只得重新返回到自己的戰艦上。
他們一個個眼中帶著不解，不知道李牝想做些什么。
“難不成他想召集所有人后，將我們一網打盡？”
一位天帝惡意的猜測。
“不可能！我們天衍教乃人族第一大勢力，天帝眾多，真要將我們消滅殆盡，豈不是又是一場人族內戰？還是一場規模不遜色于金闕叛亂的內戰！再則，我們背后可是站著兩大至高、一尊主宰，哪怕起源，也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無當天帝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不可能，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分出了兩股人馬去其他地方，他即便真要對我們動手，我們也能保全足夠的元氣，這種難盡全功的事，想來他也不會去做。”
另一位天帝亦是跟著道。
幾人商量了一番，得不出個結果，最終只得先按李牝說的去做。
召集天帝、圣皇。
不過在下達命令前，無當天帝還道了一聲：“將招待地點定在至高殿堂，這樣足以顯示我們對他的尊重。”
至高殿堂，是天衍教建立以來走出去的所有至高、主宰的殿堂。
共有四尊至高神像和一尊主宰神像。
四大至高中，其中一尊在很久前隕落于星界反噬，被他們追溯源頭，發現算得上天衍教一員，自然馬上給他立了神像。
另一尊至高由于入天衍教初期時和天衍教鬧出了一些不愉快，哪怕后來他修成至高后，天衍教竭力彌補了，可仍然沒有加入至高議會。
但至高殿堂上仍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這座殿堂上除了四大至高、一尊主宰的神象外，還有零零總總，超過八十尊天帝像。
雖然這八十尊天帝未必所有人現在都在天衍教任職，但由于天衍教“有教無類”的理念，勉勉強強都能掛上天衍教的出身。
這，就是天衍教人族第一勢力的底蘊。
任何人看到如此多的至高、主宰、天帝像后，怕是都要考慮清楚得罪天衍教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
……
也是在這種狀況下，李牝在無當天帝的陪同下，踏入了這座充滿著無數“前人”的神圣殿堂中。
不過，在踏入殿堂的這一刻，李牝卻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問了一聲：“天衍教，有個叫大羅明王的圣皇吧？”
不知道是不是推書機制的問題，最近推給我的書都是那種亂世末年，民不聊生背景，主角一路殺伐登臨當世至強類型的，主打的就是一個殘酷、壓抑，可我現在，不喜歡看這類了，還是輕松、清淡一點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