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粢的話語落下許久,也不見男人有所舉動。
反倒是在葉粢的注視下,跟葉粢正面相對。
借著淡淡的月光,兩人終于朦朦朧朧看到了對方的臉。
對于葉粢的外貌,男子眸子里一抹了然。
是她!白天才見過的頗有意思的姑娘。
而向來觀察力極好的葉粢看著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男人眼中的了然,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應該是不認識的才是。
眼前的男人外面看的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五官十分出色,讓人印象深刻。就算是重活一輩子,葉粢也敢肯定的說,她并沒有見過面前的男人。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男人低沉地說道。
“……”放屁!點穴對她來說就已經(jīng)是傷害了,怎么還有臉說不會傷害到她!
她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莫過于這個男人出現(xiàn)在這里是所為何事,今晚上在外面遇到的那個黑衣大漢又是為什么而來。
偷東西是不可能的,畢竟她這破房子里,除了草藥沒什么,最值錢的,莫過于楚羽麟的玉佩。
一想到那玉佩,葉粢就恨不得咬牙。
該不會他們真是為了那玉佩來的吧!
早知道會發(fā)生今天的事,說什么都不能接那枚玉佩。啊喲喂,楚羽麟真是要害死她了。
越想葉粢的臉色就越不好看,心里也頻繁的問候著楚羽麟。
與此同時,好不容易來了睡意的楚羽麟一連幾個噴嚏,瞬間又將睡意給弄沒了。
“松開我,我難受。”
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葉粢撐不住了,果斷開口。
前些個日子為了救楚羽麟,本就傷了自己的身體根基,穴位一被點住,全身上下都得不到血液的流通,久而久之自然難受不已。
男子似乎聽出了葉粢語氣中的不對勁兒,微微蹙眉。“你別出聲,也別跑,我就放開你。”僅僅只是片刻,男人便開口說道。
葉粢點頭。
她這幾天本來就將自己放在風尖浪口上,明知道葉家的人已經(jīng)不樂意了,她若是還不知道收斂,指不定會受到什么不好的。
所以,她才不會大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見那人再往前一步,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隨即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捏在她的下顎處,強行讓她張開嘴,順便將一枚不知什么時候拿在手上的紅彤彤小藥丸彈入她喉嚨里,隨即又將她的嘴合上。
藥丸入口即化,沒有印象中的苦味,還帶著冰糖葫蘆外面那層糖衣的甜味。
“喵嗚!”小白不知從何而來,一邊撕裂的叫著,一邊沖著男子而來。
氣勢很是兇猛,不過對于男子來說,卻是不值一提。
不出意外,小白被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提著后脖頸的皮毛,“小東西,好好做個寵物就行,其他的別多想。”
小白似乎很不滿意男人的這句話,趁人不備,直接就揚起自己鋒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吃疼,不過是眸色未變。
提著小白好一番打量后,男子嘴角噙著邪魅的笑,輕聲道:“真想——吃了你呢!”
那一瞬間,連葉粢心跳都漏了幾拍。
“……喵嗚?!”
好在小白是個沒骨氣的,知道強大的人不能惹,抱著男人被抓傷的地方一個勁兒的舔著。
那沒骨氣的樣子,完全是讓人沒眼看。
男人似乎是很滿意小白的動作,撫摸著小白的腦袋,“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喵。”
“哦,大白。”
“喵?”
“大白這名字不錯。”
“……”葉粢聽得直翻白眼,這世道,人貓想來是能合一。
摸夠了貓之后,男子才抬眸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葉粢,“剛剛給你吃下的是劇毒,解藥只有我有,要是不吃解藥的話,一個月就會毒發(fā)身亡。”
“所以呢?”
男子微怔,隨即笑開,“所以你要乖乖聽話,避免一命嗚呼。”
“哦,知道了。”葉粢面不改色的回答著。
越發(fā)的有意思了,忍不住的想要做些感興趣的事……
與墻相隔,外面時不時傳來腳步聲,以及一些稀碎的聲音,葉粢聽不清楚,卻明白都是沖著面前的人來的。
她一邊活動著已經(jīng)僵硬了的脛骨,時不時的又抬頭看一眼不遠處閉目養(yǎng)神的人。
看來他是借她這個破舊的地方來躲避麻煩的。
似乎是被葉粢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甚舒服,男人睜眼,看向葉粢。
“不用擔心,你這破院子,人家看不上。”
闖了她的房間避難,還嫌棄。
葉粢沒說話,安靜的走到床邊坐下,拿出帕子擦了擦腳,脫到外衫倒下就睡。
她今天太累了,用身心俱疲這四個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被子都還沒來得及扯開,葉粢就已經(jīng)呼呼睡著了。
看著睡著的人,男人再一次錯愕了。
就這么睡了?他幽幽地看著葉粢,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或者是說葉粢心真大,在陌生的男人的注視下竟然也敢安然入睡。
莫不是……自己沒魅力了?
然而,正當葉粢就要沉睡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悶哼聲。對于醫(yī)者來說,這種強忍痛苦的聲音簡直要命。
她有些惱火的睜開眼睛,不解的聽著男人細細的悶哼聲。醫(yī)者的職責讓她忍不住的問出這句話。“你怎么了?”
難道是舊疾?他身上可沒濃郁的血腥味。
“沒事。”男人微喘低聲回道。
那樣子像是沒事的嗎?聲音里都有顫音了。
葉粢無奈,只得起身走到男人的面前,強行扯出男人的手診脈。
清冷的指尖跟滾燙的皮膚一接觸,男子就是一個大大的戰(zhàn)栗。
半響后,葉粢收手。
臉上微紅,好在夜色朦朧,倒是將她的尷尬給蓋住。
“給我倒杯水。”他口干舌燥。“冷的。”
不用說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小姑娘半響不動,看來也是了解。
活了十多年,今兒個倒是嘗到了什么叫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