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管事很忙,僅僅抬頭看了一眼葉粢,丟下句:“你隨便坐著,等我一下。”就繼續(xù)忙著眼前的工作了。
“嗯。”
反正也不是很急,等一下也無所謂。
幸好魏管事怕葉粢無聊,跟葉粢說房間里的東西隨便翻。
但葉粢并沒有亂翻,而是拿出懷里揣著的醫(yī)書,就著燭光,仔細(xì)看著書上的東西。
魏管事倒是沒忙多久,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跟葉粢道歉。
葉粢不在意的擺擺手,柔聲詢問道:“魏管事,我是問問拍賣行里是否有九里香?”
“藥材九里香?”魏管事微沉默,半響后才抬頭看向葉粢,“來得不巧,上一批九里香昨日剛剛拍賣完。”
“臨近的拍賣行還有嗎?”
“沒有了,昨日是十五日,每個月的十五日一般都是清賬清貨的時候,我剛好是清貨的那個人。”
聽到魏管事這么說,葉粢臉上里面浮現(xiàn)一抹為難之色。
“那最近一批到貨是多久?”
“恐怕要等到月底。”關(guān)于補(bǔ)貨這個事,是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更別說藥材這種東西。
葉粢緊鎖眉頭,沒想到天外仙會沒了。
楚霽身上的傷等不了多久,今明兩天都還少說,但要是等上個十天半個月楚霽就沒了。
秉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理念,葉粢并沒有在天外仙久留,話別魏管事之后,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個地方是剛才在說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畢竟之前那么寶貴的獾子油都看見過,希望那里也有九里香吧。
走到易寶閣的時候,葉粢已經(jīng)渾身都是汗了。秋老虎不是說來玩的,一身汗全部都膩在身上,那種感覺,難受極了。
按捺住內(nèi)心的不耐,葉粢抬腳走了進(jìn)去。
易寶閣的陳列跟以往一樣,處處灰塵羅列,比她的小破地方還破,藥柜處站著上次所見的那個人。
未見那人抬頭就聽到那人說,“本店打烊了,有什么需要明天再來吧。”
于是,深深走了一個時辰的葉粢連口大氣都還沒喘勻均,結(jié)果就聽到說打烊了。
若她沒記錯的話,現(xiàn)在時間尚早,外面就沒一家藥店什么的在這個時候打烊。
“喂,你怎么回事?還不走?”柜臺上的人突然拔高聲音,催促著葉粢快點(diǎn)離去。
“店主,我……”葉粢不甘心,想要出口說說,讓店主能夠通融一段時間。
她也就是想要問一個藥材而已,要是實(shí)在沒有的話,她也不可能賴著不走啊。
“我什么,快走吧。”
店家語氣里面格外的不耐煩,六個字一丟下,直接轉(zhuǎn)身離去,片刻后就無影無蹤,讓葉粢無跡可尋。
見狀,葉粢只能作罷。
罷了罷了,明天再跑一趟問問。
易寶閣的店主,貨真價實(shí)一個怪人。
楚霽還是沒醒,葉粢一陣操作后累得不行,可她這里唯一的一張床也被楚霽占了。
哀嘆一口氣后,葉粢只能伏案而眠。
半夜,楚霽醒了。
連著昏迷了兩天,楚霽的意識還是昏沉的,不過記憶卻是定格在調(diào)戲葉粢的畫面上。
隨即不由得浮起一抹苦笑,說也奇怪,出事之后,他腦海里第一個避難的地方竟然是葉粢這里。
這么多年來的戒備好像在這丑丫頭這里功虧一簣。
楚霽一邊苦笑,一邊閉眼聞著身上濃郁的藥的味道。
一段時間后,楚霽起身,不顧身上的疼痛,將葉粢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之上并給她蓋好被子。
一番舉動下來,楚霽額角全是冷汗。
雙手撐在床邊上,不由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現(xiàn)在的他很是虛弱,不過他的脈象卻是平穩(wěn)了不少,看得出來葉粢醫(yī)術(shù)不錯,畢竟他都對自己不抱希望了。
清晨,葉粢扯了扯被子,翻了一個身,此時正是睡得香甜的時候。
等等,被子?
葉粢扯被子的手還保持著僵硬的姿勢。
忽然,葉粢猛地彈坐起來。
眼神泠然地環(huán)視四周,倏地,葉粢的視線停在了正前方,只見正前方也就是桌子處,楚霽以同樣的姿勢坐在相同的位置緊緊閉著眼休息著。
他的呼吸聲中帶著厚重的濁氣,聽得出來他現(xiàn)在的睡姿于他來說并不舒服,可是……
葉粢的心情一下復(fù)雜起來,還從來沒有人會顧念她一二。
她勢必要治好男人身上的傷!
可惜沒想到的是,葉粢又在易寶閣吃了一個閉門羹,大街小巷剛剛泛起吆喝聲,結(jié)果老板還是那句話,本店已打烊就將葉粢所有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給堵住了。
第三天撲了個空!
第四天葉粢還不死心,直接就一大早得出門蹲在門外,現(xiàn)在的楚霽急著用藥,這兩天葉粢白頭發(fā)都快要急出來了。
終于,在日下西山的時候,易寶閣的門開口,一蓬頭垢面的邋遢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葉粢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這人便是店家。
葉粢顧不得手中的茶水,咚的一聲丟下兩個銅板,就朝著邋遢男子走去,伸出雙臂做欄。
“店家,我終于等到你了。”葉粢的語氣里面帶著滿滿的激動。
“哦,”邋遢男子抬眼看了一眼葉粢,“你是誰?”
“店家,我是來買藥的。”
“沒看見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男人丟下這句話,又上下大量了一番葉粢,神色算是平靜,眸子里面就像是裝著一灣深潭,深不可見。
隨即越過葉粢,大步離去。
好不容易等到人,葉粢說什么都不會放棄。
“店家,麻煩你聽我說,我來找你,實(shí)在是迫不得已,我知道易寶閣不是簡單的地方,里面的藥材很重要,可我有一個朋友馬上就要一名嗚呼了,我需要一味藥,很需要很需要!”
男人靜靜地聽完了這番話,葉粢以為有點(diǎn)起色,正要繼續(xù)說,就聽到男人開口:“說完了?你走吧。”
這六個字一出來,葉粢頓時就知道男人的意思了。
當(dāng)即臉色一白,不過又纏了上去,對著男人說了好大一堆。
男人對她的冷嘲熱諷,葉粢啥也沒記在心上。
平淡的小臉上帶著滿滿的焦急,“店家,求你幫幫忙吧,不然我朋友會死……”
男人扶額,這是要死纏爛打了嗎?
很少跟女人打交道的他現(xiàn)在更是畏懼女人,他師父說過,女人是老虎,今日一見,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