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不識抬舉,辰昊氣鼓鼓的嚷嚷。
老子?
葉粢挑了挑眉。
他以為他是誰?天王老子?所有人都要給他薄面嗎?
可她偏偏,不做違心之事,“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她推開了辰昊,徑自向前走去。
“哎…”
望著她的背影,辰昊氣得跳腳。
想他少年帶兵打仗,一戰(zhàn)成名,年紀(jì)輕輕便被封為將軍,自此世人都要給他兩三薄面,皇帝皇后都不例外,這回栽在葉粢手上,直叫他不甘心。
“辰將軍,何必和小丫頭過不去。”葉天磊道,“你的肚量,不該如此。”
“老子肚量如何,還用你說?”
瞪他一眼,辰昊緊接著離開了。
站在原地,葉天磊無奈的直搖頭。
他本意是一片好心,怎么弄成這樣?
這些菩薩,果然個個都不好惹。
他這廟小,供不下這幾尊大佛。
如今只盼瘟疫盡早結(jié)束,他們盡早離開,也好給他留一片清靜地。
三日最后,他終于得償所愿了。
瘟疫徹底驅(qū)散,流民全都身強體壯,整個村子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兄弟們,快來跟我感謝葉大夫吧,要不是她,我們恐怕早就到閻王殿。”
不知哪位流民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跪到葉粢的面前,不斷向她磕頭謝恩,嘴上一直在嘀咕著感謝的話。
看著他們這副模樣,不由得讓葉粢想起,前兩日她遭到誤會的事。
那時他們齜牙咧嘴,面目可憎,與今時今日判若兩人。
強烈對比,竟引得她發(fā)笑。
流民是愚昧的,卻也是單純的。
誰對他好,便直言不諱的道謝,誰若對他不好,便齊心協(xié)力的抗拒。
人人如此,這世界便簡單多了。
“快起來吧。”思及此處,葉粢忙將他們扶起,“我福薄,受不起你們這樣的大禮。”
“受得起。”流民又道,“您就是觀世音菩薩轉(zhuǎn)世,救苦救難,臨危受命,請您再受我們一拜!”
無論葉粢如何阻止,流民都堅持跪完她。
臨走之前,楚羽麟當(dāng)著葉天磊的面,對他又是一番叮囑,讓他幫助那些流民蓋棟房子,有一份安穩(wěn)的營生,讓他們能太平無事的活下去,這樣才不辜負(fù)此行。
流民問題,一直困擾朝廷,想要減少流民次數(shù),就得讓他們活得像個普通人,有份差事,有個不大,但又溫馨的家,如此才是解決此問題最好的法子。
“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fù)您的期望的。”
人要走了,自然什么要求都要滿足。
何況不止是他,朝廷也下命令,葉天磊不敢違背皇命,自當(dāng)竭盡全力,做好分內(nèi)之事。
交代完所有事,四個人便乘坐馬車離開。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路程,他們終于回到都城。
馬車在葉家的門前停下,彼時不只是葉天齊和白惠珍,葉家一家老小,幾乎都聚集在這里。
畢竟來的可是六王爺以及大將軍,他們受得起這樣的禮待。
“六王爺,辰將軍,兩位若不嫌棄的話,去府上坐坐吧。”掀開轎簾,葉萱說道,“家父家母都在等了。”
“我還要回去向父皇復(fù)命,替我向葉國公問聲好。”
三言兩語,楚羽麟拒絕了葉萱。
辰昊以同樣的理由,沒有辦法下車。
不同的是,前者只是找個借口,后者是真的要復(fù)命。
“我代家父多謝王爺。”
既然他有心要拒絕,葉萱無法勉強,只好下車。
目送著馬車的離開,收回目光,葉天齊道,“怎么沒讓王爺來家里面坐坐?”
他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就緒,只等著楚羽麟上門。
可惜把脖子盼長了,也沒盼他下來。
“女兒當(dāng)然讓了。”葉萱無奈的說,“可王爺不下來,你叫我怎么辦?難不成拿根鞭子趕他下來嗎?”
她無權(quán)無勢的,憑什么請得動王爺,葉天齊未免太看得起她。
“六王爺傾慕你,那是眾所周知的事,你開了口,他會不應(yīng)?”
葉天齊自認(rèn)為心知肚明,覺得都是借口。
與其說楚羽麟不愿意,不如說葉萱請的不用心。
他也是個男人,他很清楚,只要傾慕的女子軟聲軟語的說一句話,男人多半都會答應(yīng)。
這次失敗,明顯是葉萱的責(zé)任。
“從前的事,不提也罷。”
葉萱提著裙擺,負(fù)氣的邁進(jìn)了門檻。
葉粢聞言,好奇的挑挑眉。
不知楚羽麟的心若是不在葉萱身上了,還會心系誰呢。
難道她姐姐的桃花,就要這么折了一只?
但是她看,楚羽麟對她還是好的很,不像她以為的感覺。
搖了搖頭,葉粢讓自己別操心別人閑事。
反正葉萱是上天的女兒,桃花多如繁星,也不差這一個。
指望著她,葉天齊早晚能得償所愿,求仁得仁。
“我先回房間了。”
淡然的打了聲招呼,葉粢剛準(zhǔn)備走,卻又被葉天齊叫住,“你先別走,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葉粢回頭,一臉困惑,“你交代的任務(wù),我都已經(jīng)圓滿完成,就算有下一個任務(wù),也該讓我喘口氣吧。”
就算是當(dāng)年秦始皇,也好過他有良心啊。
“跟我到書房來。”葉天齊冷著臉,直接吩咐。
葉粢不敢不從,只能跟了上去。
“什么事?”剛到書房,葉粢就把話挑明了。
“這次瘟疫的事,你做的很不錯,你叔叔來信了,重點夸贊了你。”葉天齊將一封信放在她面前,并用手點了點,示意她看一眼,對她而言,這可是莫大的榮譽。
“哦。”
葉粢瞥了一眼信封,淡淡應(yīng)了一聲,并沒有看信的意思。
與他所要求的,截然相反。
見她忤逆自己,葉天齊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怒氣,沒在她的面前爆發(fā)。
“平復(fù)疫情,大功一件,這份功勞,你要給你姐姐一份。”
只要一半,葉天齊覺得他已經(jīng)很公平了,至少沒有全部剝奪。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葉粢,猛地抬頭,她望著葉天齊,雙眸閃過無數(shù)情緒。
有震驚,有疑惑,有可恥,更多的是在厭惡他得隴望蜀,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