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中有一種危絕七脈的說法。
說的是只要出現七種脈象之中的一種,則必死無疑。
即釜沸、蝦游、屋漏、雀啄、解索、彈石脈等,稱為真臟脈,又叫七絕脈,凡見七絕脈,必死無疑。
而此時的楚羽麟,虛大無根、微弱不應,是典型的無根之脈,如釜中沸水,浮泛無根,正是被稱為危絕七脈之一的釜沸脈。
葉粢蹙眉,她一個時辰前給他包扎傷口時,不曾發現他體內有異。
難道是合歡散里有什么貓膩?
想到這里,葉粢腦海中閃過前世對公子花的記憶。
公子花此人,陰狠邪氣,亦男亦女,時老時少。
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前世,他也是葉萱的追求者之一。
由于他為人陰狠邪佞,葉萱早早的就拒絕了他,內心受創的他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嘶……”楚羽麟的倒吸口涼氣,這絕對是報復!
不對,這個女人看哪兒呢?
只見葉粢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他的大腿……中間。
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
“喂,你看哪兒呢?”如果能動,葉粢毫不懷疑他會雙手捂住那個地方。
嘖嘖嘖,這些男人,怎么都一個德行。
她還能把那里怎么了不成?
楚羽麟的臉頓時漲紅了起來。
葉粢好笑,剛才調戲她的時候不是很能嗎?
面上不顯,葉粢淡然道:“我幫你脫,還是你自己脫?”
“你,你……你要干嘛?”連帶著脖頸處也紅了起來。
某個地方更加難受了起來。
“堂堂一國文武雙全、文韜武略的六王爺,還怕我一小小的醫女?”葉粢輕笑。
“呵,本王會怕你?”楚羽麟冷哼,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葉粢,俯下身湊近他微紅的耳根:“那就脫啊!”
不同于其她的女人,身上一股花香、果香或者木香味,葉粢的身上一股淡淡的藥香。
她氣若幽蘭,吐氣如藥。
楚羽麟的腦子似乎停止了轉動,他說:“會不會,太快了?”
畢竟他們還不曾成婚,若是現在……對她的名聲不好。
話畢,只覺得大腿內側傳來一陣劇痛。
葉粢手里一根三尺長的針扎入了他的肉里。
“既然你舍不得脫褲子,那就連著褲子扎吧。”葉粢淡淡道。
“只是,銀針通過衣物,會沾上一些不干凈的東西,帶入了體內,對身體不太好。”
楚羽麟臉色由紅轉黑。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合歡散顧名思義,交合歡快之后便可散去。
要么找個人交合即解,要么對癥制成的解藥。
除此之外最快的辦法就是放血滁痗。
放血也是很有講究的。
媚藥針對的都是下半身,藥性自然會聚集至那附近,慢慢刺激人體器官。
所以,最好放血的位置就是那一片。
楚羽麟像是被架烤的螞蟻,羞恥、憤怒……
更加讓他羞恥的是,冰冷的手指落在身體上的觸感,居然讓他覺得舒適。
用烈酒消毒銀針之后,葉粢把銀針放在燭火上殍瓢片刻。
挑破他的手指,取了幾滴鮮血。
從懷中取出一個淡藍的瓶子倒入鮮血中。
待之融合以后,她器皿放在了燭火之上,慢慢的烘烤著。
整個過程中,她的眼神堅定而認真。
脈浮屬陽,脈沉屬陰,多一分沉便多一分陰而少一分陽。
《素玉本草經》有云:脈虛無根,是有疝氣,弱以滑,為陽氣衰微,夫浮以候陽,今浮取之如無,陽氣衰微之明驗也。
主診玄以精氣,封尺澤、列缺……
感受到一雙羞恥憤怒,哀怨中又有些復雜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葉粢二話不說,一記刀手,將人劈暈了過去。
葉粢一直忙碌到半夜,才控制住藥物的蔓延。
葉粢一手按著肩膀活動一下筋骨,隱隱中似乎聽到了若不可聞的呢喃。
“葉粢,葉粢……”
循身望去,楚羽麟的臉色已漸漸回歸了正常。
燭光下,那張薄薄的朱唇一張一合。
“葉粢……”
葉粢的身體不由得一顫……
微風拂過樹面,發出沙沙的響聲。
“砰”,窗戶隨風來回碰撞。
葉粢被驚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對上了一雙深邃的桃花眼。
四目相對,似是無數火花碰撞在了一起。
葉粢輕咳:“你醒了。”
內心深處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靠,楚羽麟這溫柔的眼神怎么回事?
莫不是把她當成了葉萱?
“你又救了我一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臉上也沒什么喜色,唯獨那雙眼睛,溫柔得溺死人了。
“我只是暫時壓住了藥性,”葉粢頓了頓:“這東西,還得從根本上解決。”
公子花的合歡散有迷幻人體脈象的功效,她的解毒丸無法解毒。
現目前最好最快的辦法就是找個女人……
楚羽麟當然知道她的意思,耳尖微微泛紅了起來。
“你,不行嗎?”
“我當然行,只是需要時間。”這廝剛救了他居然敢懷疑她的醫術。
小小合歡散而已,只不過她手邊沒有那款草藥而已。
不過,話一出口,葉粢猛然意識到他話里的歧義。
混蛋,這廝在這兩日內都調戲了她多少次了。
葉粢氣鼓鼓的看著他。
楚羽麟斂了情緒,毫無波瀾的問她:“需要多少錢?”
哦,原來是她想多了。
“這次我不要錢,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你若是答應了,我現在就去給你配藥。”至于差著的那味草藥,天外仙應該會有。
“什么條件?”
“退婚!”
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這兒,沒資格退。
況且若是她提出退婚,葉天齊只怕要把她拆骨剝皮了。
暫時,她還需要“葉天齊的女兒”這個身份。
所以,退婚的事只能靠楚羽麟。
“我若是不答應呢?”楚羽麟咧開嘴笑,若無其事。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內心深處的苦悶,難受和郁結。
從小打到,那么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他從未感受過被女人嫌棄的滋味。
這個自私冷漠又市儈的女人,她居然敢!
“那請你另請高明吧。不過,你體內的合歡散不是一般的媚藥,沒有我的壓制,一刻鐘就會發作一次,直到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