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是有事大可直接說,不必拐彎抹角,”葉粢將手里的茶杯放下,嘴邊噙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眸光在葉萱臉上慢騰騰掃過。
葉萱沒想到葉粢會如此坦然,也愣了一下,隨后喜色涌上,“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大約不曉得阮先生祖上是大姜世襲的侯爺,按照規矩阮先生成婚后,就會世襲侯爵,但是前短時間,先生的堂妹被西疆人給擄去,先生同我一起去救人,可是西疆人的圣女被人下毒,妹妹,姐姐想問一下,那毒可是你下的?”
葉粢早就猜到葉萱會問這個,于是趕緊說:“那毒不是我下的,我確實被抓去醫治西疆圣女,事后也確實解了她體內的蠱,但是她為何會再次中毒,妹妹我就不知道了。”
葉粢打算真假參半糊弄過去,西疆圣女的毒可是她最后的底牌,她才不會輕易交給葉萱。
葉萱有些惱怒地皺了皺眉,明明就是她下的毒,科莫多找她都快找瘋了,她居然還敢說和她無關?
摟著葉萱的阮微生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不緊不慢地附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葉粢一直用眼角留意到葉萱的表情,葉萱原本有些慍色的面孔忽然轉變回溫柔平靜的神色。
這些人不知道心里在計劃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事兒的最后葉粢虛以委蛇一番,將葉萱和阮微生打發出去。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東邊的院子再次出現了一次走水,走水的規模比之前還要嚴重,火勢仿佛一條火龍,幾乎是在眨眼間從東邊院子蔓延到快要到大門處,差不多驚動了每個院子的人,葉粢院子里的鴛鴦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連句話也沒丟下,像一只紅了眼的兔子,沖向了阮微生的院子。
葉粢懶洋洋地靠在門框,遠遠地眺望著不遠處的火舌,阮府已經亂成一團了,幾乎每個院子的仆人丫鬟都沖了出去提水滅火。
所謂亂中取勝,渾水摸魚,葉粢等來的人,是一個模樣特別沒有辨識度的奴仆,葉粢看著陌生的奴仆匆匆推門進來時,她下意識防備地問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
來人朝葉粢跪下,趕緊道明來意,“姑娘,我是主人安排帶你離開阮府的仆人。”
葉粢慢條斯理地看著奴仆起身,目光在她那張平凡的沒有一點亮點的臉上頓了頓,“你的主人是誰?”
奴仆想也沒想地搖搖頭,“奴不知主人姓名,只知道他是我的主人。”
葉粢嘆了口氣,大姜的奴仆是不能直呼主人姓名,否則就會被體罰,她頓了頓,目光又往外面掃了眼。
“既然如此,麻煩姑娘了。”
既然能離開阮府,那自然是求之不得,至于來迎她自己的是誰,她不擔心,她對自己的毒術很有信心。
奴仆見葉粢答應隨自己離開,于是滿臉喜色地爬了起來,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套臟兮兮的衫子,恭恭敬敬地遞給葉粢,“姑娘,還請你換上這身衣裳,隨奴仆出門。”
葉粢盯著她手上臟兮兮的衫子,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看了看,然后拿在手里,轉身去屏風后換了下來。
讓葉粢很驚訝的是她幾乎是光明正大的從阮府離開的,有人在后門備下了一匹駿馬,一個面容陌生的男人躍上另一匹馬,“姑娘可會騎馬?”
葉粢點點頭,翻身上馬,她勒緊韁繩,揚鞭而去。
一路暢通無阻,等到葉隨行來到折柳亭的時候,她遠遠看見有人背對著她坐在亭子里,她眼皮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里涌了上來。
果然,當她看見科莫多一臉詭異笑容走出來的時候,葉粢趕緊勒住了馬兒,居高臨下的同科莫多對視。
“居然是你!”
“沒想到是我吧?美人兒,如今你落到我的手里,還是乖乖聽話,不要再動小心思,”科莫多不等葉粢說完話,伸手將葉粢蠻橫地抱了下來。
葉粢在他懷里用力掙扎,卻被科莫多蠻力箍在懷里,西疆人自帶的那種牛羊的腥臭味,差點沒有將葉粢給熏吐了。
科莫多一臉奸笑的把葉粢抱著往折柳亭里走,他身后跟著一個模樣秀氣的中原人,那人沉默寡言,卻在科莫多快要踏進亭子的時候,忽然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朝科莫多的腰上用力一捅。
“你,”科莫多長得魁梧奇偉,隨便被人暗算,但很快反應過來,轉身朝那人用力一踹,一腳踹飛了數丈之外。
那人本就長得瘦弱,被科莫多這么一踹,整個人猛地砸在了地上,一口血噴了出來,“葉姑娘,別怕,主人就在附近。”
葉粢被他這么一吼,頓時冷靜下來,努力將腦袋從他肩頭伸出去,正好看見躺在地上吐血泡的年輕人。
“放下她,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
一聲呵斥,瞬間將葉粢的心神給拉了回來,她扭頭看去,只見楚羽鱗的人持劍將科莫多和他幾個隨從被圍在了中間。
“王……楚公子,”葉粢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科莫多見到葉粢面帶喜色,又看看對面那個面皮白嫩的中原男人,一股沒來由的醋味,從心底泛起,他惡狠狠地捧起葉粢的頭,狠狠的在她俊俏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無恥!”楚羽鱗眼見著葉粢被人放面欺辱,心里憤怒涌起,帶人幾步沖到科莫多面前,咬牙切齒地罵道。
葉粢被人欺負,尤其是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猛地襲來,只覺得惡心的天翻地覆,等到葉粢反應過來時,掙扎著想要擺脫科莫多的束縛,嘴上也不忘罵罵咧咧,“無恥的西疆人…”
科莫多大約是聽不得葉粢罵人,一個手刀手起刀落的將葉粢給劈暈了,然后抗在肩頭,一手拔出腰上的匕首,對著楚羽鱗吼道:“這個女人老子要定了,想要來搶,先把命給老子。”
楚羽鱗眼見著葉粢被人打暈,心里著急,揮劍沖了過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