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魏國求學回來的?”不知道為什么葉粢腦海里飛快閃過一個人影,她沒來得及抓住,等要仔細去回想時,卻沒能捕捉住那個人影到底是誰。
“是的,師從白鹿洞學院南啟源,南啟源你可知道?名滿天下的大師。”
葉粢聞言點點頭,南啟源,她雖然從沒有見過此人模樣,卻耳聞多年,上一世她為心上人謀劃,特地去白鹿洞求賢,只是那個時候南啟源已經與世長辭,她只求來了南啟源門下的一位賢才,此人雖然名不及他師尊,卻也成了她的左膀右臂,若不是他們這幫舊部在前朝周旋,她和兒子怕是早就死在了鳳座之上。
天氣晴朗,陽光燦爛,碎金似的陽光洋洋灑灑落在葉粢的身上,仿佛被罩在一層淡淡的金色籠子中,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眉眼之間,竟然泛起一絲落寞和哀傷。
“你在想什么?”楚羽鱗側身看去,她眼中的落寞被他盡收眼底,不知為什么,他從沒有看見過這樣被哀傷沉浸著的葉粢,他一時愣了愣,聲音禁不住柔和了許多。
葉粢無意中沉浸在上輩子的悲慘往事之中,耳邊傳來楚羽鱗的聲音時,她還有些恍惚,她那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眼睛輕輕地眨了眨,飛羽似的長睫顫了顫,她這才抬頭望去,刺眼的陽光在她眼前暈開。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抬手遮住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略微有些慘白的唇勾了起來,“方才勾起了一些往事,一時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她怎么可能告訴楚羽鱗她是因為想起那些悲慘往事一時心中難受得緊,這才恍惚出神。
“你要是不舒服了,不如回去床上躺著歇息?”楚羽鱗看著葉粢,眼中盡是關切之情。
葉粢卻搖著頭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王爺,我還沒來過邊疆,不如王爺帶我四處轉轉?”
楚羽鱗原本是想要勸她回屋休息,可是目光同她觸及時,她眼底那一池繾綣的溫柔,竟然讓他看的有些失神,他頓了頓,嘴里原本拒絕的話,順勢咽了回去。
那我帶你去城里轉轉,這里挨著北邊蠻夷,風土人情同帝都大相徑庭,倒是值得四處轉轉。”
葉粢斂了斂袖口,跟著楚羽鱗不緊不慢出了院子。
大約是不想讓此處太過顯眼,楚羽鱗買的院子不太大,但其中布置卻應有盡有,無論是亭臺樓閣,假山水榭,還有從不知道哪里引來的一汪活泉,泉水中竟然還有極小的魚蝦在逍遙自在的游動著。
葉粢路過那處活泉時,伸手在泉水里劃了兩下,泉水從她指縫間穿過,幾只渾身透亮的魚蝦離了水,在她手掌上拼命跳動,她趕緊放進水里。
“這府邸到底雅致得很,王爺你來劍南郡多久了?”葉粢趴在泉水邊上,側首笑盈盈看著楚羽鱗,她和楚羽鱗分別那日到底發生了什么?
楚羽鱗嘴角含笑,聞言漸漸垂下嘴角,二人對立站著,燦爛的陽光將二人攏在其中,楚羽鱗就那么看著葉粢,忽然嘆了口氣,頗為自責地說:“都怪我,是我的錯,當時要不是黑衣人逼迫我把你交出去,而你解蠱的時間不夠,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次陷入狼窩中。”
他把葉粢交給黑衣人后,自責擔憂了數日,為了追尋那群黑衣人的蹤跡,他甚至不得不請示皇帝,動用皇帝手中隱藏的情報機構-風云閣,解完毒后,也顧不得臥榻休養,連夜召集可信之人,一路追蹤著北上,來到了離邊關只剩下不到百里的劍南郡。
這其中的辛酸,不足為旁人道也,楚羽鱗如今看到活蹦亂跳的葉粢,心里被壓在深處的愧疚和后怕如潮水一般卷著狂狼拍打而來。
葉粢愣了愣,她雖然猜到了楚羽鱗是被迫無奈才放棄她的,但是她沒想到會是阮維生派人將她從楚羽鱗手里搶來的,他既然花費這么大力氣要將她搶過去,必然是有所圖謀,可是在她離開之前,阮微生都隱藏得很好。
除了葉萱拐彎抹角讓她把西疆圣女解藥交出去之外,阮微生和葉萱幾乎沒有表現出有其他的圖謀。
“你……生氣了?”楚羽鱗看著葉粢慢慢地皺起來的額頭,還以為是葉粢因為他拋棄她而生氣,不免有些心虛。
葉粢聞言揚了揚眉,“怎么了?”
楚羽鱗咬了咬牙,“抱歉,當時我也是被迫無奈才把你交給阮微生的人,那時我中毒快要死了,如果再帶著你回京,還沒回到帝都,你在半途中就會毒發而死。”
葉粢頭一次見到向來驕傲的楚羽鱗竟然朝她道歉,她愣了一下,隨即趕緊解釋,“王爺,我并不是因為你將我交給阮家的人生氣,而是因為葉萱三番五次拐彎抹角問我要東西,讓我不得不懷疑她和阮微生接近我的目的。”
她壓根就沒有埋怨楚羽鱗將她交給阮家的人,畢竟那個時候已經陷入險境中,如果是她,她也會將楚羽鱗交給對方,再事后緊追不舍。
“葉萱問你要什么?”楚羽鱗。
葉粢也不隱瞞,直言道:“我是被阮微生手下的一個西疆女人救回來的,而那個女人和科莫多交好,葉萱希望我把圣女體內毒的解藥交出來。”
“他們手里居然有個西疆蠱女,這個阮微生看來的不臣之心很久了,”楚羽鱗沉聲道。
“眾所周知西疆女人一輩子都不許離開西疆,而這兩個女人居然愿意來到中原,其中一個還愿意做阮微生的走狗,看來西疆人必然圖謀不小。”
葉粢聽著楚羽鱗的分析,點了點頭,“西疆人的性命全部系在蠱女身上,如果科莫多拿不到解藥,那他們的身后就要每個月十五的夜晚受整夜的蠱毒反噬,他們西疆女人最喜歡下毒,那我就讓他們葉嘗嘗蠱毒反噬的痛苦。”
“阮微生藏兵的地方已經找到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好好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