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止一次。”陶七妮指著骨頭又道，“看看這骨頭，都有砸裂、砸開的痕跡。”斷口毛糙卻能對上。
隨著陶七妮所指的方向陶六一不解地問道，“這人都沒了，干啥還這樣做？”
“為了吃。”陶七妮眼神冰冷，“手中沒有利器，所以這關節處明顯被砸開的。”語氣微涼地說道。
“嘔！”姚長生捂著嘴，沖到一邊，哇哇……將早上吃的東西全都給吐了出來。
“這是咋了？”陶十五給嚇傻了呆呆的看著姚長生。
陶七妮眸光輕閃看著姚長生的背影，又看向陶十五道，“爹把他帶的遠遠的。”
“哦哦哦！”陶十五趕緊疾步走過去，拉著姚長生的袖子道，“走走走！”
姚長生面色通紅，眼角含淚的看著他困難地說道，“我……沒，沒事！”
“真沒事！”沈氏看著他關心地問道。
“姚先生。”陶六一跑過來看著他擔心地問道。
“沒事！”姚長生站直身體，佯裝無事地左右擺擺手道。
“作為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你這樣可怎么上戰場啊！”陶七妮踱著步目光直視著他的背影走進他道。
“將軍不一定親自拎著刀上陣殺敵吧！”姚長生深吸幾口氣強壓著惡心感說道，強迫自己轉過身，幽深的雙眸看著她緩緩地說道，“坐鎮中軍帳，排兵布陣。”
他都是打掃過戰場以后才出現的，戰爭的慘烈在他這里也只是在文字的字里行間中！
“我覺得現在你還是回避一下好。”陶七妮看著他突然說道。
“為什么？”姚長生長睫輕顫凝視著她澄亮的雙眸道。
“將他們埋了，生前已經夠可憐了，死后還要暴露在荒野。”陶七妮眸光悲憫的看著他說道。
“對對對！”陶十五忙不迭地說道，“你們去一邊坐著，俺和六一就行了。”
“我留下幫忙！”陶七妮看著他們倆說道。
“胡鬧，你留下干啥？”陶十五板著臉說道，“姑娘家看這不好。”
“爹，我留下真的幫幫他們。”陶七妮黑黝黝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怎么幫？”陶十五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無論如何，有個全尸！”陶七妮抿了下唇看著他們說道。
“你說啥？”陶十五瞪大眼睛看著她說道，“這看著都一樣，怎么能……”結結巴巴地說道，“還，還能拼在一起。”
“能，相信我！”陶七妮目光堅定且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
“那好吧！”陶十五看著她點點頭道，目光轉向陶六一道，“六一，咱們去挖坑。”
“爹，俺想看看妮兒怎么弄的。”陶六一上前一步看著他悄悄地說道。
“這有啥好看的。”陶十五黑眸看著他問道，“你不害怕啊！”
“害什么怕啊？”陶六一看著他撓撓頭憨憨地說道，“這些日子經歷的，俺早就不會害怕了。”看著陶十五央求道，“爹，俺就想看看。”
“那這樣的話時間上就？”陶十五看向陶七妮他們道。
“沒關系，有水，有肉干，耽擱些時間問題不大。”陶七妮看著他認真地說道，視線轉向沈氏和姚長生道，“你們還是離開好。”
“不用，我還行。”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他現在必須強迫自己適應現在生活。
“真的？”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別逞強？”
“真的！”姚長生看著她鄭重地點頭道。
“那先將他們安放在一起。”陶七妮看著他們說道。
五個人一起行動，將他們安放在一起，陶七妮最終分揀后擺成了十具遺骨。
陶十五和陶六一他們則挑了個地方挖坑，將他們一一妥善的擺過去，埋了起來。
此時已經是太陽已經西移，他們洗了洗手，推上獨輪車快步離開。
在這個過程中，印象太深刻，陶家三口想忘都難，同時也對自己的身體有了更深的了解。
同時更見識了陶七妮接骨、矯正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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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陽的余暉中燃起篝火，碰見這種事情，心情都不太好。
“俺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下的去手。”陶六一盯著紅紅地篝火道。
“餓瘋了，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得出來。”陶七妮撅折了柴火扔進了篝火中，“這時候不能用理智太判斷。”
“咱們會變成那樣嗎？”陶六一突然看著他們說道。
“有我在不會的。”陶七妮清澈的雙眸中跳動著火焰看著他們說道，指指在身旁喝水的啾啾道，“現在有傻鳥在，它會帶咱們找到食物和水源的。”
陶六一聞言長長的松口氣，無比感激地看著啾啾，猶豫了一下又道，“俺說的是，要是沒有啾啾，會不會？”
“會不會？”陶七妮抬眼穿過篝火看著他道，“是吃還是被吃？”
“妮兒，你說話也太直了吧！”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道。
“這很直嗎？”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說道，“其實都一樣，在我看來死了一了百了，解脫了。”頓了一下緩緩地又道，“咱們在生死之間徘徊時，已經做出決定了。”
“這倒是！”陶十五看著他們點點頭道，“俺不是還說，這輩子沒干啥壞事，不知道能不能上天堂。”
“就是上不了天堂，那也下不了地獄。”陶七妮看著他們莞爾一笑道。
“那妮兒你會不會恨那些吃人的人。”陶六一看著她突然好奇地問道。
姚長生聞言目光灼灼地看著陶七妮，緊張的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
“恨？”陶七妮眉頭輕挑看著他微微搖頭道，“我又不是受害人，沒這個資格恨吧！”舌尖輕舔了唇瓣道，“想吃我？也得看有那個本事沒有！”
這話霸氣的無人反駁，因為事實已經證明了。
“妮兒，俺知道你厲害。”陶六一撓撓頭道，“俺……這話咋說呢？俺是說你……你……俺不知道咋表達。”吭哧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姚長生吞咽了下口水，眼神游移地說道，“我想六一問的是，你怎么看那些吃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