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說起牧童吹笛，咱家妮兒吹笛子是為了放馬、放牛、放羊。”沈氏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
“這是咋回事？”陶六一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們說道。
“咱家妮兒喂食的時候，先吹笛子，然后再喂。”陶十五看著他邊說邊回憶道，“久而久之，咱家妮兒只要吹笛子它們就統統圍過來，別管喂不喂食。”
“這不是騙人家嗎？”陶六一微微勾起唇角輕笑道，“淘氣。”笑著又道，“被騙幾次那它們就不來了吧！”
“不會，不會，說來也奇怪，被騙了照樣圍上來。”沈氏驚訝地看著他說道，“對此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聽話好養，管它啥原因的。”陶十五大大咧咧地說道。
“哎哎！這是妮兒吹的樂曲。”陶十五指著后院說道，“很有咱家妮兒的特點。”笑嘻嘻地說道，“歡快、活潑的，我有時候這腿就跟著抖。”
“呵呵……特別的有感染力。”沈氏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倆說道。
“這看樣子他倆過的不錯，都互相吹笛子了。”沈氏長出一口氣道。
“都跟你說了別瞎操心了，他們倆又不是像咱們似的，盲婚啞嫁的。”陶十五看著她沒好氣地說道，“瞎操心。”看向陶六一道，“你娘這兩天翻來覆去的跟烙煎餅的似的睡不著。”
“這有啥好操心的，姚先生認識，人品學識沒得挑，還怕什么？”陶六一不解地看著她道，笑著打趣道，“怎么你怕他們打起來啊！您應該擔心姚先生。”
“呵呵……”陶十五不厚道的笑了。
“你們懂什么？”沈氏無語的看著這對憨直的父子，在心里腹誹道：我擔心他們洞房如何？妮兒先前那么抗拒，萬一沒睡一個被窩可咋辦啊？
“你不說自己擔心啥？我們那兒懂啊？”蹲在地上的陶十五看著沈氏笑道，忽然看著陶六一道，“六一，你咋還叫姚先生啊！”
“這不叫姚先生叫什么？”陶六一看著他問道。
“叫妹夫啊！”沈氏聞言立馬說道。
“在家里叫妹夫合適，但是在軍營中還是叫姚先生合適。不然給人家公私不分的感覺。”陶六一黑白分明的看著他們鄭重地說道。
這樣一說，陶十五立馬點頭道，“你考慮的周到，聽你的。”欣慰地看著他說道，“幾年不見咱家六一穩當多了。”
“見識的多了，自然就想的多了。正所謂生平多閱歷，胸中有丘壑。”陶六一笑呵呵地看著他們憨憨的說道，“咱家妮兒吹的還挺好聽的。”看向沈氏道，“娘，別擔心了，明兒就回門，您到時候直接問不就得了。”
“嗯！”沈氏聞言點了下頭，也只有這樣了。
*
轉過天，三朝回門，陶七妮看著姚長生大包小包的，笑道，“你這整的還挺正式的。”
“當然要正式了。”姚長生一臉正色地看著她說道。
“其實就走到前院。”陶七妮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
“不能因為這樣而怠慢了。”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你進去是不是要說：小婿……”陶七妮說著笑了起來，“你自在點兒，不然我可不保證自己不拆你的臺。”嘿嘿一笑道，“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姚長生聞言想象一下那畫面，“咦！”自己先汗毛直立，打了個冷顫。
“彼此都相熟，心意到了就好，你這么鄭重，我爹娘該不自在了。”陶七妮雙眸暖暖地看著他說道，“讓對方舒服才是相處之道嘛！”
姚長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但是禮不可廢。”
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說道，“人家都是成親前緊張，你這都成親了，還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姚長生抿了抿唇忐忑不安地說道。
“自在點兒。”陶七妮挽著他的胳膊道，“這樣是不是好點兒。”
姚長生深吸一口氣，朝她笑了笑道，“走吧！”
結果姚長生身體僵硬，走起路來……
陶七妮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他，搖頭失笑道，“你怎么同手同腳啊！”
“有嗎？”姚長生故作鎮靜地看著她說道。
“沒有!”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說道，“走吧！”看著他手中的大包小包的問道，“我來幫你拿些吧！”
“不用，不用。”姚長生微微搖頭拒絕了她。
“那好吧！”陶七妮聞言不可置否地說道，這男人有時候要強的很！
姚長生就這么同手同腳的進了正房，陶家三口直接被他手中的大包小包所吸引，根本沒發現這走路的姿勢不太對。
“這孩子，也不說幫幫長生，沒看見手中的東西啊！”沈氏看著沒有眼色的陶七妮直接數落道。
陶六一上前接過姚長生手里的包，放在了圓桌上。
“娘，不是我不拿，是人家不讓。”陶七妮聞言大呼冤枉道。
“娘，別怪妮兒，這么近的路，不用妮兒幫忙，我自己可以的，又不重。”姚長生將手里剩下的包放在圓桌上。
“看看，不是我不愿意。”陶七妮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們說道。
“好好好，錯怪你行了吧！”沈氏看著噘著嘴一副小女兒嬌態的陶七妮笑道。
姚長生看著阮嬤嬤端著茶水進來，身后的阮山桃拿著兩個蒲團進來。
“妮兒，咱們給爹娘敬茶吧！”姚長生看著陶七妮招招手道。
“好！”陶七妮目光溫柔地看著他笑著點頭道。
姚長生和陶七妮跪在蒲團上，向陶十五是沈氏兩人鄭重地敬茶。
“岳父、岳母在上，請受小婿一拜。”姚長生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后雙手端過阮嬤嬤托盤里的茶盞，雙手舉到了陶十五的有眼前。
陶十五慌忙的雙手接過茶盞，“你們倆這樣我還真不習慣。”雙頰紅撲撲地看著他們倆道。
“不習慣就趕緊喝了茶讓他們站起來。”沈氏接過姚長生雙手敬的茶，揭開茶蓋，將溫熱的茶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
啪的一聲將茶盞放在八仙桌上，從袖籠里拿出紅封道，“這是給你們的。”
陶十五有樣學樣，將茶水一飲而盡，給了他們倆一人一個紅包，“快起來，起來，咱家就過年祭祖的時候磕頭跪拜，平日里可沒有。”
陶七妮看著老實巴交的陶十五和沈氏，還真是可愛緊。
姚長生拉著陶七妮站起來，阮嬤嬤和山桃拿上蒲團一起退了出去。
“你們聊，我跟妮兒出去走走。”沈氏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
“娘有啥好說的，還要避著咱們。”陶六一目光直視著她們問道。
這傻小子，沈氏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地說道，“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你也要聽嗎？”
“呃……”陶六一聞言臉刷的一下爆紅，“不聽，不聽。”
沈氏拉著陶七妮挑開簾子出去了，兩人穿過院子，直接出了大門。
陶六一透過竹簾看著出了家門的母女倆忍不住嘀咕道，“這啥話，還要跑到外面去。”
姚長生聞言抿嘴一笑，多少能猜到些，泰水大人為何要避著他們了。
陶六一回頭就看見偷笑的姚長生，于是便問道，“姚先生知道她們倆要聊什么？”
“娘不是說了女人家的悄悄話，我哪兒知道。”姚長生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這說了等于沒說，陶六一上下打量著他，這眼神毫不遮掩的看了八十三遍。
“六一，你看什么呢？”姚長生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沒什么不妥吧！
“姚先生你受傷了沒？”陶六一好奇地開口問道。
“受傷？”姚長生聞言一愣，隨即食指點點他道，“你可真是的，我是妮兒的相公。”有傷也是后背被妮兒給抓傷的，那能讓你知道嗎？
“我這不是怕嗎？”陶六一擔心地看著他說道，“妮兒先前那般抗拒，這態度轉變的能不讓人懷疑嗎?”
“長生有什么可要說啊！別幫那丫頭瞞著我們。”陶十五也開口道。
“唉……你們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妮兒既然答應和我成親了，就是正經過日子的。”姚長生幽深的目光看著他們倆說道，“不然干嘛！成親鬧著玩兒呢！”別有深意地看著陶十五。
陶六一不懂，陶十五可是聽出來了，這提著的心算是放肚子里了，這心里也五味雜陳的，養大的閨女是別人家的了。
“這也成完親了，你們啥時候走啊！”陶十五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轉道，眼神中濃濃的不舍。
“俺今兒就回去。”陶六一看著他直接說道，“咱家也安頓好了。”他這也放心了。
“這么快。”陶十五眼巴巴地瞅著他說道。
“不快了，這是主上特別的照顧。”陶六一極力克制著自己說道，他也想守著爹娘，可現實不允許啊！
陶六一看著自家爹爹那掩飾不舍的目光道，“姚先生可以在家多待幾天。”
“長生在家呆幾天啊！”陶十五視線落在他身上立馬問道。
“十天。”姚長生看著他們倆說道。
“可以了。”陶十五心滿意足地說道，知道他們有重要的事情，不可能過多停留的。
姚長生動了動嘴，話在唇邊滾了滾又咽了回去。
要說的話，妮兒估計在家的機會也不多。
現在還是別說了，免得掃大家的興。
*
陶七妮和沈氏兩人出了家門，“娘啊！什么事還要避開他們。”
“女人家的私事，你說呢？”沈氏瞥了她一眼邊走邊說道。
“還真是私事啊?”陶七妮好笑地看著她說道，“您問吧！”
“你和長生這……”沈氏紅著臉看著她期期艾艾地問道，“這三天過的好嗎？”
“當然好了。”陶七妮指指自己道，看著她反問道，“我臉色看起來不好嗎？”
“這有些事看外表是看不出來什么的？”沈氏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她道。
“這么深奧？”陶七妮跟著停下來看著她說道，“娘，您干脆直接問得了，想知道什么？”
“當然想知道你們新……新……”沈氏紅著臉躲避著她的視線，結結巴巴地說道。
“新什么呀？”陶七妮看著她游移躲避的眼神，紅撲撲的臉頰，隱約猜到了，“娘是不是想問，新婚之夜過的如何？”
“嗯嗯！”沈氏點了點頭，給窘的臉頰越發的紅了。
“很美妙。”陶七妮純凈的雙眸看著她微微一笑道，“我們圓房了。”
“你這丫頭，咋說的這么直白啊！”沈氏驚愕地抬眼看著她說道。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說的，確實很好嘛！”陶七妮澄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眼里沒有一絲雜念。
“還說。”沈氏嗔怪地看著她說道，“這種話以后可不許出去說。”這以前咋沒發現妮兒說話這般的不靠譜。
“娘，您當我傻啊！”陶七妮好笑地看著她說道，“這不是您問的嗎？我才說出真實的感受，外人我有病啊！把自己的房事宣揚出去。”沒好氣地看著她，“您問的，我當然如實回答了，好安您的心啊！”噘著嘴哼哼道，“現在倒是我的錯了。”
“好了，娘不問了，以后都不問了。”沈氏聞言看著她心虛地趕緊說道。
陶七妮緊繃著下顎搖頭失笑，對于房事，人們總是晦如莫深，羞于談起。
“你們過的好就中，俺不問了。”沈氏著急地這口音都帶出來了。
“妮兒，趁著長生沒走，你們也趕緊要個孩子。”沈氏目光關心地看著她說道，“這一走不知道到什么時候了，這有個孩子了就拴著長生了，你有個伴兒，就不會寂寞了。”
“娘，我從未感到寂寞啊！我這忙起來腳不沾地的，哪有閑情逸致去體會寂寞的。”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再說了我們結婚才兩天。這孩子不是說有就有的。”
剛成親，這就催生啦！不知道她告訴她現在還沒有月事，會不會把娘親給嚇暈了。
沈氏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小聲地說道，“妮兒，你這葵水正常嗎?我這也沒太注意過。這事你也沒來問過？”
“正常。”陶七妮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著她說道，神色沒有一丁點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