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shí)說，我也想。”楚九笑呵呵地看著姚長生說道，好奇地又隨口說道，“不知道這次官軍安排誰來剿滅咱們呀！”
“現(xiàn)在的官軍除了老太師手下還能拿得出手，剩下的都是酒囊飯袋。”姚長生毫不客氣地說道，“不過疫區(qū)不知道他們敢不敢來，要恢復(fù)需要時間。”
“照你這么說，不會老太師親自出馬吧！”楚九聞言隨口說道。
“喲！那咱們可以會會這位久仰大名的老太師了。”姚長生雙眉輕揚(yáng)看著他明媚的笑道。
“你在燕京城見過他嗎？”楚九目光直視著他好奇地問道，身體斜靠在椅背上。
“見過！很威嚴(yán)的一個人，走路都虎虎生風(fēng)。”姚長生鳳眸輕輕流轉(zhuǎn)回憶道，“不過對我倒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從來沒擺過太師的架子。”隨即笑了笑道，“在人家太師眼里我微不足道，何須擺架子啊！”
“與奸相相比呢？”楚九充滿興味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哦！那比起，老太師可真是大大的好人了，非常正直的一個人了。”姚長生輕嘆一聲頗有些感慨地說道。
“這么高的評價(jià)啊？”楚九驚訝地挑眉看著他說道。
“相對于奸相，對于我們來說，老太師再正直那也是助紂為虐，識人不明。”姚長生不疾不徐地又道，“也理解，各為其主嘛！沒辦法，誰讓他攤上這么個皇帝呢！三朝元老，托孤之臣，誰都能回避，就他不能，也只能跟著燕廷這條破船一起下沉了。再說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咱們也不可能接受他呀！”
“這么說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倒是他最好的歸宿了。”楚九黑眸輕閃看著情緒莫名有些低落的他道。
“嗯！”姚長生漫不經(jīng)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對付咱們還不用老太師親自出馬？不過咱們跟他之間終有一戰(zhàn)。”
楚九抬眼看看湛藍(lán)天空中那燦爛的陽光，“走，離午飯還有些時間，咱們看看輿圖，如何應(yīng)對官軍的攻擊。”
兩人朝書房走去，令侍衛(wèi)請來，郭俊楠、李道通，一同商議。
結(jié)果就是陶七妮看著廚房大師傅做好的全鴨宴送進(jìn)書房，只能自己吃了。
“嗚嗚……真好吃。”陶七妮感動的眼角泛起水汽，好吃的能吞掉舌頭。
鴨血粉絲湯以整鴨熬湯，鴨血的滑嫩、鴨胗的柔韌、鴨腸的爽滑、鴨肝的綿軟、鴨湯的清鮮，湯汁芳香四溢再配上Q彈有嚼勁的粉絲，吃一口永遠(yuǎn)忘不了。
傻鳥吃完了烤鴨，咕咚咕咚的喝飽了水，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吃完了午飯，陶七妮在回到藏書閣的時候多了一張架子床，“這是怎么回事？”滿臉的疑惑，算了等回來問姚大公子好了，捧著書本消磨了一下午。
夕陽將整個金陵城染成了金色，傻鳥守著她一步也不離開。
“今兒怎么這么乖。”陶七妮伸手輕輕撫摸著它的順滑的羽毛，“也不知道他們聊完了嗎？”
“聊完了，餓不餓啊！”姚長生踏著夕陽的余暉了進(jìn)了藏書閣。
“中午吃的好飽，不太餓。”陶七妮看著被夕陽勾勒的如鑲了金邊的他道，朝架子床努努嘴道，“解釋一下吧！”
“這么快就搬來了。”姚長生走過來坐在她身旁看著架子床笑道，“未來咱還不能搬出這藏書閣。”
“為什么？”陶七妮輕輕握著他手挑眉道，“這么多書你要抄多久，你就不怕我變成深閨怨婦啊！”
“呵呵……”姚長生笑的胸腔震動，長臂一伸直接將她給摟進(jìn)懷里啊！
笑著調(diào)侃道，“看來娘子很是想我啊！”雙唇親昵的親親她的鬢角。
“聽你這意思不是抄書啊？”陶七妮枕著他的肩頭說道。
“嗯！”姚長生輕點(diǎn)了下頭，“在這藏書閣找寶貝。”
“需要找什么書？”陶七妮聞言抬眼看著他問道，“我能幫什么忙？”
“大船的結(jié)構(gòu)圖。”姚長生松開她目光凝視著她道。
“這里有？”陶七妮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看著他說道。
“要不找呢！試試看吧！”姚長生鳳眸環(huán)顧了一圈道。
“造船？這些大商賈有船啊！有足夠的利益，我相信他們不會吝嗇的。”陶七妮精致的桃花眼看著他說道。
“商船作為戰(zhàn)船還是有欠缺的地方。”姚長生噘著嘴嘀咕道，“商船為了利益能投靠你，自然也會背叛你。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把玩著她的手指道，“咱不擅長水戰(zhàn)，他們就不可能將身家性命壓到咱們身上。”
“征用呢？”陶七妮想也不想地又道。
“不現(xiàn)實(shí)。”姚長生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她微微搖頭道，“我們的戰(zhàn)船總不能靠別人吧！始終得有自己的。除去燕廷的威脅外，別忘了江州的南漢王，人家的水師有六十萬呢！”
“嘁……”陶七妮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道，不屑地撇撇嘴道，“那是號稱？實(shí)際戰(zhàn)斗力能有多少？”
“但是他收繳了官軍精銳的水師，這戰(zhàn)斗力總比咱這些旱鴨子強(qiáng)吧！”姚長生琥珀色透亮的雙眸看著她一語中的地說道，“說句不客氣的話，有了戰(zhàn)船才能讓那些商船老老實(shí)實(shí)按照咱立下的規(guī)矩來，不然他們誰聽你的。”
“這樣啊？”陶七妮拉長聲音道，“這藏書閣能有收獲嗎？”
“所以要找。”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一般都會記載下來，那《武經(jīng)總要》里面記錄的很詳細(xì)，各類火器都有詳細(xì)的圖，火藥的配比也有。”
“那些只是外觀圖，可沒有詳盡的構(gòu)造圖。”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
“我們現(xiàn)在連畫瓢的葫蘆都沒有。”姚長生鳳眸看著她可憐巴巴地說道。
陶七妮聞言低眉淺笑道，“這么慘啊？”
“白手起家，是真的一窮二白。”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實(shí)話實(shí)說道，如果不是這個意外的你，我們現(xiàn)在還要慘上十倍。
那真是靠人命堆上來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是說說，而是真的！
前期靠搶掠，也不太光彩，雖然義軍都是這么起家的，烏鴉別笑豬黑。
但是有頭發(fā)誰也不想做禿子啊！
姚長生鳳眸神采奕奕地看著她說道，“這里有沒有真不知道，反正翰林院啥都有。”
“凈說些大實(shí)話。”陶七妮看著他搖頭失笑道，“即便有了圖，你有工匠嗎？造大船這工匠可少不了。”
“呵呵……”姚長生聞言不客氣地笑道，“主上救那些士紳的條件之一就是挖人家的各類工匠，那是韓信點(diǎn)兵，多多益善。”
“他們愿意啊？你們這都不是挖人家的墻角了，簡直是刨人家的墻根了，稍有不慎這墻就塌了。”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但我只想說干得漂亮！”
“不愿意也得愿意，有命的話才能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這人死了，下輩子還不知道投胎到哪兒呢！”姚長生一抬眼不客氣地說道，“再說了，他們不可能不做虧心事，這萬一手上在有人命，這投到畜生道，還不虧死啊！”
“哈哈……”陶七妮笑的倒在他身上，“還說我說話損，你也可刻薄的。”
“笑什么？我說的是實(shí)話。”姚長生捏著嗓子說道。
“學(xué)我說話。”陶七妮粉拳捶著他的肩頭道。
“這真是實(shí)話，他們呀！這屁股下面肯定不干凈。”姚長生眼底凝結(jié)成霜，冷哼一聲道，“我又不是連鍋端，給他們留著呢！在他們承受的范圍內(nèi)，不會傻的去趕盡殺絕的。”
陶七妮握著他的手道，“走吧！吃完飯我陪你找。”拉著他站起來道，“也不知道晚上吃什么？”
“你喜歡的面食，餃子。”姚長生緊扣著她的手笑吟吟地說道，拉著她朝外走。
“這真是恢復(fù)了，想吃什么都有了。”陶七妮笑靨如花地看著他說道，“不怕啊！這里是疫區(qū)。”
“總有膽子大的。”姚長生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道，“利潤高的很！”
“呵呵……”陶七妮一路笑著跟著他進(jìn)了廚房，剛出鍋的熱騰騰的餃子好吃。
端過來的話，這一路走來到底味道有些折扣。
兩人吃完了餃子，回到藏書閣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點(diǎn)上蠟燭，燈火通明中，開始樓上、樓下的翻書。
這個工程量浩大，需要他們一本一本的看。
定更聲響起，姚長生將手中的書放回原處，看向陶七妮道，“娘子，早些休息，明兒再來。”
“你不挑燈夜戰(zhàn)啊？”陶七妮眨眨眼看著他說道。
“這挑燈夜戰(zhàn)也翻不完啊！明兒沒精神，更無法找了。”姚長生脫了鞋上了架子床拍拍枕頭道，“睡覺。”明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這里大部分書籍連翻都不用翻。”
“嗯！”陶七妮將蠟燭一個個吹滅了，皎潔的月色一點(diǎn)兒也不影響視線。
陶七妮上了床，將床帳放了下來，現(xiàn)在蚊子多了起來，個頭大，咬得不但癢還腫的高。
“像那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四書五經(jīng)，諸子百家確實(shí)不用翻根本不可能存在大船的構(gòu)造圖。”陶七妮躺在他身邊嘀嘀咕咕地說道，“以朝代來說，宋代海上貿(mào)易發(fā)達(dá)，它有關(guān)大船的方面應(yīng)該多。從這方面應(yīng)該有收獲。”
“沒錯。”姚長生笑呵呵地?fù)е溃八赃@一層的書不用看的，關(guān)鍵是在二樓的雜項(xiàng)，那個才需要一本本的翻找的。”輕撫額頭道，“如果在燕京就好了，還是京城的書多啊！”
陶七妮輕輕拍著他的胳膊安撫道，“這不現(xiàn)實(shí)，你就別煩惱了。”忽然想起來樂觀地說道，“我記得水戰(zhàn)有名的就是赤壁之戰(zhàn)，他們的戰(zhàn)船呢！說不定有收獲。”
“這隔了上千年呢！”姚長生聞言錯愕地看著她哭笑不得地說道。
陶七妮聞言訕訕一笑道，“誰讓赤壁之戰(zhàn)有名呢！多少詩詞歌賦是寫它的赤壁懷古。”
“呵呵……”姚長生摟著她笑得直打顫。
“騰……”的一下，陶七妮坐起來，回頭看著他激動地說道，“《武經(jīng)總要》，它里面提到過戰(zhàn)船。”
“明天咱們在找，睡覺，睡覺！”姚長生將她給拉進(jìn)懷里道。
“你居然這么老實(shí)。”陶七妮桃花眼流轉(zhuǎn)驚訝地說道。
“娘子這樣說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嗎？”姚長生明亮的眼睛幽暗了起來，聲音也低沉充滿了誘惑。
“這可是藏書閣，不太好，太不尊重這些書籍了。”陶七妮清澈正直的雙眸透過床帳看著外面那一本本書籍。
“所以睡覺。”姚長生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親昵地在她耳邊說道，“等到了新家咱們關(guān)起門來好好的補(bǔ)償你。”
補(bǔ)償？陶七妮聞言滿臉黑線，這話說的歧義太大了吧！
耳聽著身旁的他發(fā)出細(xì)碎的呼嚕聲，瞧瞧這累的，這么快就睡著了，能辦成什么事啊！
陶七妮緩緩的合上眼睛，躺在他懷里，睡著了。
*
寧靜的夏夜，晶瑩的星星在幕藍(lán)色的天空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蛐蛐、蟈蟈、沒有睡覺的青蛙、知了，在草叢中，樹隙上吱哇亂叫，擾人清夢！
陶七妮輕蹙了下眉頭，察覺身邊的姚長生睡的并不安穩(wěn)，呼吸急促，嘴里呢喃著，“不要……不要?dú)⑽遥灰 鳖~頭上起著密密麻麻的汗，手抓著被子，青筋暴起。
陶七妮一骨碌爬起來，拉著他緊繃的手臂著急地喚道，“醒醒，長生醒醒，做噩夢了。”
姚長生‘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怕，不怕只是做噩夢了。”陶七妮握著他緊繃繃，滿是汗的手，輕輕的摩挲著他的手背。
“妮兒？”姚長生聲音顫抖地輕聲喊道。
“是我，是我。”陶七妮聞言趕緊說道。
姚長生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緊緊的抱著，雙臂肌肉遒勁，仿佛要將她揉進(jìn)身體里一般。
陶七妮抿了抿唇察覺他的身體滾燙如巖漿一般，身體硬邦邦的。
這是做了什么噩夢，給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