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長生在大海上與海盜搏斗出來的,這內(nèi)河小風(fēng)小浪,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背琶嫔岷偷乜粗麄冋f道。
“大哥,大哥,長生對他這三年去向也不明說,你給咱說說唄!”唐秉忠興致勃勃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楚九剛開了個頭,就被外面的鼓聲一下子給吸引住了。
“這是要攻打咱。”唐秉忠聽著鼓聲挑眉道。
“不是進(jìn)攻的號角?!惫¢勓钥粗麄兾⑽u頭道。
“那好好的敲什么鼓啊!又不是擂鼓助威,更不是吹響戰(zhàn)斗的號角。想干啥?”郭俊楠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們說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背耪酒饋淼?,看著他們說道,“走!”
這中軍帳內(nèi)的文臣武將都跟在楚九的身后去了護(hù)城河邊,冬日午后的暖陽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此時蘇州城墻上,是守衛(wèi)嚴(yán)密,密布崗哨,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守城將軍來回的踱著步,高亢清晰的聲音傳得老遠(yuǎn)?!按髷钞?dāng)前都精神點(diǎn)兒,不準(zhǔn)打盹??!王爺有旨意,元帥有令箭,在哪兒一塊出了事,要你們的腦袋?!?
吳王站在高大的城墻上,看著對面的楚九雙手抱拳道,“楚千歲。”
楚九的黑眸輕晃,這般客氣,不會真的直接投降吧!
連掙扎都沒有,實(shí)在讓他不敢想象。
楚九看著吳王,風(fēng)采亦如當(dāng)年,身高一丈掛零,膀大腰圓,頭頂金盔,身披金甲,金燦燦的,外罩皂羅袍,往臉上一看,面如晚霞紅撲撲的,兩道濃眉,雜亂無章,一對豹子眼,寬鼻子,闊口。
“吳王千歲。”楚九雙手抱腕拱了拱手道,離的有些遠(yuǎn)不知道聽不聽的見,這么想著從腰上解下來號角。
“楚千歲,你我有過一面之緣,這些年在生意上,也是合作的非常好?!眳峭醣友坶W著精光看著他說道,“你我遠(yuǎn)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不知道楚千歲這是何意?”
生意?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提生意楚九還不生氣,提及生意,他胸中的火是壓都壓不住。
那生意,他簡直是賠本做的,連吆喝都沒有。
“吳王千歲,這不能怪我,有人說你召集兵馬要攻打咱的金陵?!背艑⑻柦桥e到唇邊痞里痞氣地說道,“那咱當(dāng)然是先下手為強(qiáng)了。”
郭俊楠他們聞言,彼此相視一眼,聲音好大,仿佛在耳邊炸裂一般。
“誤會,誤會,這是那個王八蛋造的謠?!眳峭趿ⅠR暴跳如雷的說道,“兄弟我絕對不會干這缺德事,這天下義軍是一家?!?
嘁!楚九看著義正言辭的他,真是服了,這臉皮比城墻還厚。
“吳王千歲,你說這是誤會啊?我怎么聽說你跟南漢王私下見面商量攻打我的金陵?!背咆Q起食指夸張地說道,“對了,你們兩家都商量好了,怎么瓜分我的金陵,二八分賬?!?
“血口噴人,這是惡意栽贓。”吳王急地直跳腳道,“這是南漢王故意挑撥你們兄弟二人的關(guān)系。”
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兄弟相稱了,他倒是會順桿爬。
“他南漢王在你手底下吃了大虧,故意挑撥咱兩家打起來,他好坐收漁翁之利?!眳峭蹩粗€不忘恭維道,“楚千歲這般聰明不會上當(dāng)吧!那樣就正中了南漢王下懷了?!?
楚九伸手掩面食指劃過眉峰,吳王這一投降倒叫自己不知道如何辦了?
他如果有血性,血戰(zhàn)到底,還能讓自己高看一眼,敬他是條漢子。
現(xiàn)在真的是索然無味。
這不說話什么意思???到底接不接受??!吳王這心七上八下非常的不安。
吳王急吼吼地又道,“讓老弟這么白跑了一趟,為兄著實(shí)的不安,這車馬費(fèi)為兄出了。”
“大哥,吳王這是花錢消災(zāi),你的意思呢?”唐秉忠身體微微靠近他小聲地說道。
“這我還真沒想好?!背趴粗约倚值靥寡缘馈?
“主上他的話咱可不能全信,誰知道等咱撤了他會不會殺個回馬槍?!崩畹劳ㄖ毖圆恢M地說道,“吳王可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今后如何安排,讓他做國中之國嗎?那么那些歸順的其他反王怎么安置?!?
楚九緊皺著眉頭,李道通真是一語中的的說到他的心坎兒里了。
他可不想時間陷入無所謂的爭執(zhí)中間。
場面陷入令人窒息的寧靜當(dāng)中,吳王站在城墻上雙手扒著垛口,急切地看著楚九。
楚九腦中思緒翻騰,這一時半會兒還真……
“爹爹,你好歹也是起義的義軍,怎能向人輕易的投降呢!”城門打開,吊橋放了下來,打馬從里面走出一隊(duì)人馬。
大約一千兵馬,為首的銀甲小將騎馬沖過了護(hù)城河,手中銀槍指著楚九道,“呔!”
楚九看著眼前的小伙子,長的可真漂亮,沒錯就是漂亮。
身高八尺掛零,細(xì)腰乍背,雙肩抱攏,面如銀盆,兩道黑鬒鬒八字利劍眉,一對大環(huán)眼,雙眼皮,長睫毛,鼓鼻梁,方海口,牙排碎玉,齒薄唇紅。
看樣子也是二十來歲,頭上扎巾,身披劍袖,手中一桿銀槍,胯下一匹青驄馬。
“吳王千歲,這是何意?”楚九目光冰冷的看著吳王道。
“誤會,誤會!”吳王著急地沖著下面吼道,“臭小子,還不趕緊回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的駙馬何姑爺。
吳王的獨(dú)生女閨名:鳳芝,就這一個女兒,那是掌上明珠,愛如珍寶?。?
就為了選女婿那是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選的他。
這小子是本地蘇州人,家境殷實(shí),自幼酷愛武藝,他的恩師是出家的和尚,武藝高強(qiáng)的武僧羅漢!
他這一身武藝都是跟高僧學(xué)的,自從做了自己的女婿之后,那是愛屋及烏,對姑爺很是疼愛。
雖然這小子有身好武藝,但吳王每一次打仗都不讓他參加,說句不好聽的,打仗那是玩兒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可不想自家姑娘成了寡婦,閨女這后半輩子可怎么辦?
在上一次出兵,這姑爺就想跟著,而吳王再三再四死活不同意,讓他留下來坐鎮(zhèn)蘇州看家。
可這一次楚九兵困蘇州城,這何姑爺再也忍不住了。非要討敵出戰(zhàn)。
自己攔著,卻擋不住這小子硬來??!
“爹,咱們兵強(qiáng)馬壯的,未戰(zhàn)而投降,實(shí)在不是大丈夫所為?!彼呗暫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楚九乃庸碌之輩,有何可怕!”雙手抱拳道,“臣不才,要討旨出戰(zhàn)?!?
哎喲!這可要的老命嘍!吳王急得大冬天里是滿頭大汗。
楚九看著眼前這個看不清形勢的愣頭青,叫吳王爹爹。
可吳王沒有兒子,只有一個獨(dú)生女,那么這就是他的女婿嘍!
等等,獨(dú)生女,那么偌大的家業(yè)就無人繼承了,難怪要投降了!拼死拼活掙下來的家業(yè),最終便宜了外姓人,尤其眼前這莽撞的小子。
“孩兒?。∧憔蛣e添亂了。”吳王苦口婆心地看著他說道。
“爹爹,孩兒有把握,他也沒什么了不起的?!焙喂脿旊p眸晶亮耿直地看著吳王說道。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天真的家伙。
楚九如今兵臨城下,沒有萬全準(zhǔn)備,人家來干什么?
人家手下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一個個都不是善茬。
“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眳峭蹩粗謩竦馈?
“爹爹,沒有那金剛鉆不敢攬那瓷器活?!焙喂脿斂跉獯笾兀?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癩蛤蟆打哈氣好大的口氣。
“我絕不說空話,是不是你們認(rèn)為我年輕,擔(dān)心我沒什么能耐,這個爹爹放心,我現(xiàn)在就會會楚九?!焙喂脿敁]了揮手里的銀槍道。
“哪里用的著我大哥出馬,小子,受死吧!”唐秉忠雙手持著赤金人面銅錘。
郭俊楠目光緊盯著那小子手中的銀槍的槍頭,總覺得哪里不對,看著槍頭在陽光下泛著幽光,“秉忠兄,小心,他那槍上抹著毒藥呢!”
“什么?”唐秉忠驚訝地看著郭俊楠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那槍頭的顏色不對?!惫¢钢杆臉尩?,“比一般的槍頭暗沉了許多?!?
“真是卑鄙小人!”唐秉忠破口大罵道。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焙喂脿斠詾榘恋卣f道,“算你們識貨,知道這亮銀槍上抹的什么毒藥嗎?五毒斷腸散,配合火箭,打到石頭上,石頭都碎了。人只要挨著馬上就化膿,自己眼睜睜的看著皮膚一點(diǎn)點(diǎn)潰爛,七七四十九天后化為膿血而死?!?
“真夠狠毒了。”唐秉忠砸吧了下嘴道,死還不讓人死個痛快,非讓人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你們縱使能上天入地,能頂?shù)米∥业奈宥緮嗄c散嗎?”何姑爺亮銀槍指著他們非常囂張地說道,非常的看不起他們。
“秉忠兄,他既然不仁,你還跟他講義氣干什么?”郭俊楠盯著他的腰間,朝他使使眼色,“跟他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這火銃拿到手里就還沒有真正的見過血呢!
火銃只有將官級別才有,時間太短,還沒有普及到普通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