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唐秉忠聞言期期艾艾的滿心不情愿地說道，“那攻城的時候，總需要我們這步兵吧！再不濟還得打掃戰場呢！”
“呵呵……”楚九聞言看著他委屈巴巴的樣子不厚道的笑了。
“大哥，你還笑，沒有俺用武之地了。”唐秉忠扁著嘴沮喪地說道。
“怎么會？想打仗還能少了得了你嗎？”楚九微微勾起唇角莞爾一笑，指指輿圖道，“拿下南漢王，這江南基本就平定了。”
唐秉忠眸光灼灼地看著輿圖，“咱們是不是得向北打，推翻大燕啊！”
“對啊！”楚九笑呵呵地說道，“還怕沒仗可打嗎?”
“大哥，大哥，這先鋒官我當定了，誰都別跟我爭。”唐秉忠傻呵呵地看著他們道，吸溜著口水道，“還有，還有，這震天雷管夠，這紅衣大炮，也都帶上，帶上。我快饞死了。”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秉忠兄，你是不是太貪心了。”
“嘻嘻……嘿嘿……”唐秉忠一臉諂媚地看著姚長生。
“你嘻嘻嘿嘿啥意思？”姚長生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明知故問道。
“長生這紅衣大炮借咱使使，回頭還你。”唐秉忠雙手抱拳非常狗腿地說道，“咱也轟轟轟，那才帶勁兒呢！”
“你是炸的爽了。”姚長生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你別把城內的百姓也給炸了，他們已經夠苦了。”
“呃……”唐秉忠聞言一愣，隨即道，“不會，不會，咱才不會像鐵木爾蘇那么狠，把整個廬州城給轟平了。頂多炸城墻，城門。”想了想又道，“不管不顧的那跟鐵木爾蘇有什么區別。”扯著他的袖子道，“快說，給不給吧！”
“這個得主上安排吧！他可是水師大都督，我得聽命行事吧！”姚長生目光轉向了楚九說道。
“大哥，大哥。”唐秉忠機靈地看向了楚九道，耍無賴道，“我不管紅衣大炮得給咱留著。”
“喂喂！先拿下南漢王，你著什么急啊？”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那行，反正攻打大燕，你們誰也不能攔著我。”唐秉忠挺直脊背看著他說道。
楚九看著他搖頭失笑道，“咱現在來說說怎么樣拿下南漢王。”
“我先說，南漢王經過新河大敗，吳王被滅，咱應該乘勝追擊。”李道通興奮地滿臉通紅的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自然，只是要怎么打？”趙大江看著他們大膽開口道，“是直接打南漢王的老巢江州，還是緩慢推進，一點一點圍剿。”
對付南漢王水戰居多，所以作為水師副都督趙大江也來參加軍事會議。
“我傾向于一點一點的圍剿，這樣打下來基礎堅實。”姚長生聞言出聲道，表明自己的立場，“直接打九江也沒問題，只是后續比較復雜。”
“這話怎么說？”楚九挑眉看著他說道。
“南漢王自封為十八路反王總盟主，其實還都是各自為政。”姚長生目光落在楚九身上斟酌著說道，“南漢王現在實力還是很強悍的，直接對面碰撞，對咱們不利。蠶食鯨吞，一點一點的圍剿下，對南漢王心里打擊更重，更容易土崩瓦解。”
“長生這有點兒太武斷了吧！”李道通目光凝視著他，有些不太贊成道，“直接拿下江州，那些結盟的義軍立馬就分崩離析，歸順咱們了。這樣更快。”
姚長生沒想到在這里產生了分歧，“我更傾向于穩扎穩打，南漢王的實力不容小覷，應該避其鋒芒。”
“現在的水師就是咱的底氣，跟南漢王正面應戰，打掉他的囂張氣焰。”李道通振振有詞地說道，“接下來收拾那些殘兵敗將就更加容易了。”
“咱們水師滿打滿算才十來萬人，一步一步圍剿的話咱絕對的優勢。”姚長生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南漢王六十萬兵馬，他最看重的是水師，就是打個對折也比在人多。”
“他那是號稱六十萬，實際有多少能上一線作戰的能有多少。”李道通目光直視著他說道，“兵貴在精，不在多。”頓了一下道，“還是長生老弟覺得自己訓練出來的水師戰斗力中看不中用。”
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了他一眼，端起了茶盞，輕哆了一口，“水師的戰斗力如何我清楚的很，我不會為了贏，做無所謂的犧牲。”放下茶盞，手肘放在書案上，身體前傾，死死的盯著他，風輕云淡地說道，“還是李先生覺得兄弟們的命不算是命，平白枉死也沒關系。”眼底凝結成霜看著他語氣不善地說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法，抱歉我不會打。”嘴角微翹，譏誚地說道，“李先生愿意親自上陣殺敵。”
“哎哎！長生老弟咱們是討論，你怎么撂挑子呢！”李道通壓下胸中的怒氣打哈哈道，黑漆漆的雙眸看向了楚九道，“主上你看。”
“既然是商議嗎？各抒己見。”楚九深沉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道，“拿出有效的證據，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個要怎么證明？”李道通聞言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當然是證明你能打贏的各項證據啊！”楚九黑漆漆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李先生主張打南漢王的老巢江州，那么江州的兵力布防如何？你得拿出來吧！”
“這個……”李道通臉色微變，他怎么可能拿的出來兵力布防圖。
“戰船具體的數量，水兵多少？步兵多少？糧草主要在哪里？”
楚九每說一分，李道通的臉色就黑上一分，這些他哪兒知道啊？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楚九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主上說的是。”李道通忙站起來移開椅子雙手抱拳躬身道，微微歪頭看向姚長生道，“只是不知道姚副都督能否拿得出這些。”
姚長生拉過身上斜跨的超大的布包放在了書案上，“這里是，信州、袁州、蘄州、黃州、撫州等十多個州的兵力布防圖，兵力配置和戰船情況……”
他將所偵查的情況，一一擺出來，清晰明了。
“我們逐個擊破，絕對的實力碾壓。”姚長生食指點點書案上的各項數據資料。
“長生，這些你怎么弄來的。”唐秉忠驚訝地看著詳盡的資料道。
“當然是派斥候偵查來的。”姚長生身體后傾靠在椅背上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
李道通看著書案上的資料，臉色白了青，青了黑的，相比自己信口開河人家這是有備而來，真是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自從回來，我就安排人去收集南漢王治下各州的基本情況。”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他們神情自若地說道。
楚九聞言淺淺一笑，看著他們說道，“現在諸位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李道通狡猾地說道，“請主上定奪。”
真是個老滑頭，姚長生在心里腹誹道。
“就收集的這些情況來看，咱們一步一步的圍剿南漢王。”楚九拍板定案道，“準備好咱們就發兵，趁著春耕還沒開始。”
“是！”姚長生他們齊齊站起來雙手抱拳躬身道。
“下去準備吧！”楚九看向他們說道。
“末將（下官）告辭。”姚長生他們齊齊行禮告退。
*
出了大帥府，姚長生和趙大江等在帥府外，馬童去牽馬了。
“長生。”唐秉忠走過來道。
“秉忠兄。”姚長生雙手抱腕拱了拱手道。
“唐將軍。”趙大江抱拳行禮道，“姚副都督你們聊，我去看看咱得馬來了沒。”說著朝一邊走去，避開了。
“長生別放在心上，他跟想的不一樣？”唐秉忠黑眸輕閃看著姚長生寬慰道。
“不會！”姚長生輕笑出聲道，“想說服我，拿出有力的實證，耍嘴皮子沒用。或者他親自上陣前跟老子一起沖，否則說什么？都是放屁。”
“呵呵……”唐秉忠聞言笑了笑道，“難得見你好好先生發脾氣。我還以為你沒脾氣呢！”
“不把兄弟們的命當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姚長生如炸了毛的貓似的，“他可以毫無心理負累，我不行，那些都是與咱朝夕相處的，不能因為他的想當然，就拿兄弟們的命去填。”
“別氣，別氣，咱知道。”唐秉忠拍著他的肩頭說道。
“姚副都督！”從洞開的大帥府門內跑出一個人來，站在姚長生面前，抱拳行禮道，“主上有請，在花廳等你。”
“秉忠兄，跟大江說一聲，先回驛站。”姚長生黑眸看著唐秉忠忙說道。
“知道了，快去吧！”唐秉忠看著他笑了笑道，目送他進了大帥府，走到趙大江身邊道，“長生交代，你牽著馬去驛站等他吧！”
“是！”趙大江雙手抱拳拘謹地說道。
“放輕松，去吧！”唐秉忠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心底腹誹道：咱有不是吃人的老虎，至于那么緊張嗎？
趙大江行禮后，告辭離開。
唐秉忠則騎上馬童牽來的馬，打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