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洗去一身的煙火味兒，陶七妮單手托腮撥拉著放在炕桌上的紙做的小白兔燈籠。
一身水汽的姚長生進來時就看著這樣孩子氣的她，“那么喜歡啊！制作粗糙的很！”
“倒也不是。”陶七妮松開了小兔子的耳朵，“就是覺得好玩兒，喜歡談不上。”
“這年算是過完了。”姚長生盤膝坐在炕上看著她說道。
“你們出門在外，過年嗎？”陶七妮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道。
燭光下姚長生的面色分外柔和，“過！不過那要簡單的多了，大家伙圍在一起吃頓餃子，同樣的熱熱鬧鬧的。”笑了笑又道，“這餃子餡兒都是用野味兒包的，吃起來口感要差一些。”
“我還是喜歡吃家養(yǎng)的。”陶七妮澄澈的雙眸看著他溫柔地說道，“這是經(jīng)過先輩多年飼養(yǎng)的，符合我們的口感，不好吃的早就淘汰掉了。”
“嗯嗯！”姚長生笑著點點頭，忽然看著她說道，“天氣暖和了，我們就要種痘啦！”
“我親自給你種，別害怕。”陶七妮長臂越過炕桌握著他的手道，“看看這手都肉乎乎的。”剛回來時，那手瘦的跟雞爪子似的。
“被你天天好吃的喂著，能不胖嗎？”姚長生捏捏自己的臉頰道，“看看都有肉了。”
“剛剛好，恢復(fù)到以前的體重了。”陶七妮清亮透徹的目光在他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接下來想好去哪兒了嗎？”
姚長生聞言把炕桌上的燈籠放在了炕上，將茶杯拿起來，有水，往茶托里倒了些水。
姚長生食指蘸蘸水，在炕桌上寫下：皇上打算去草原跑馬溜達、溜達。
陶七妮看著他寫的，輕蹙著眉頭，也寫下兩字：親征？
“嗯！”姚長生聞言微微搖頭道，“不去。”
“那什么意思？”陶七妮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在炕桌上寫了下來：皇上在河套地區(qū)放馬牧羊三年多了，這將士們需要血與火的淬煉，新式的火槍也要試試效果如何？
“這糧草呢？”陶七妮好奇地看著他問道，身體前傾細弱蚊聲地說道，“百廢待興，大的戰(zhàn)事會快速的消耗國力的。”
姚長生聞言微微一笑，待炕桌上的水漬干了，寫道：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學(xué)草原狼一般，帶著流動的牛羊這些干糧上路。有奶酪這些儲藏時間久的干糧。
不會給百姓增加負擔的，河套地區(qū)塞上江南，也是糧倉。
陶七妮聞言笑著點點頭道，“那就好。”
“草原狼還能起來？”陶七妮有些懷疑道，“你將他們精銳全殲了，沒了青壯年，哪里來的兵卒，不會讓半大的孩子也上吧！”
“不上怎么辦？拼一拼還有口吃的，不拼的話死定了。”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草原上還有其他的部落，加上那繁殖能力，跟兔子似的，一窩、一窩的。”
“人丁成長需要時間的。”陶七妮微微瞇著眼睛看著他說道。
“草原狼驍勇善戰(zhàn)，一個頂倆。草原環(huán)境惡劣，為了生存也得拿起鋼刀。”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不是咱們想止戈就不打了。”
“那能擰成一股繩嗎？誰心里沒個自己的小九九。”陶七妮聞言皺了下眉頭看著他說道。
“怎么不能了？扯虎皮拉大旗唄！”姚長生撇了撇嘴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眨了眨雙眼，“扯誰的旗啊？”
“前燕的唄！”姚長生嗤笑一聲道，“怎么說也曾經(jīng)問鼎中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是被敢回去了，那也是值得世世代代吹噓的。”冷哼一聲又道，“現(xiàn)在嘛！要重現(xiàn)昔日的輝煌。”
“那些皇室不是被燕帝給殺光了。”陶七妮想起來看著他說道。
“隨便拉出來一個，在加上點兒傳奇色彩，他們說是就是嘍！至于真假，誰管呢？”姚長生很隨意地說道，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fā)道，“怎么變笨了，千百年來不變的把戲。”
“只是驚訝他們也會？”陶七妮眨眨眼困惑地看著他說道，“草原上實力為尊。”
“那也要有碾壓的實力才行，就現(xiàn)在殘燕？”姚長生不屑地撇撇嘴道，“在互相殘殺的話，那咱們真是樂意之至，可人家沒那么傻。有個虎皮暫時放下彼此‘成見’，生存是第一要務(wù)。畢竟還有我們再一旁虎視眈眈的。”
“不知道該不該問，你們又要出征了。”陶七妮黑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笑著寫下道：這個只能告訴你京城甚至天下的兵馬都不會動。
陶七妮聞言眼波輕輕在他身上流轉(zhuǎn)，蘸著水寫道：河套地區(qū)屯兵啦！
姚長生臉上漾起燦爛笑容看著她賣關(guān)子道，“你猜！”
“行了，你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告訴我了。”陶七妮眼底浮現(xiàn)笑容道，“兵貴在精不在多。”
“是啊！”姚長生笑著點點頭道，“當年前燕西征時也不是集全天下的力量，史書記載也就幾萬鐵騎而已。”
“這下子要堵住文臣那些人的嘴嘍！”陶七妮樂不可支地說道。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看他們還怎么說？”
“想要反對的話，怎么都能找到角度的。”陶七妮輕哼一聲道，老氣橫秋地又道，“天朝上國乃禮儀之邦，仁義治天下，怎可窮兵黷武啊！勞民傷財……”
“還真是張嘴就來。”姚長生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說道，“放心吧！這一回堵的他們啞口無言。”雙眉輕揚，在炕桌上寫道：比肩漢唐，人家唐太宗可是被尊稱為：天可汗。勞民傷財更談不上。
“噗……”陶七妮朝他豎起大拇指。
“咱擺事實，講道理，以理服人。”姚長生理直氣壯地看著她奸詐地說道，沉聲又道，“打痛了，俯首稱臣，等經(jīng)濟上徹底的依附咱了，就乖的如綿羊了。”
“想學(xué)當代的管仲啊！”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能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那最好了。”姚長生深邃正直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打仗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