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家鋪子的資料，那些掌柜的寫得又不統一規范，程央央看了一下午才看了不到十家，看得她頭都疼了。
晚飯的時候，她實在捱不住了，在樓上洗了個澡，清醒清醒之后，才下樓找吃的。
樓下大廳吃飯的沒幾個人，而且大多都是住在這里的各位掌柜的，難道錢東南晚市也沒開嗎？
程央央疑惑地來到柜臺，那里只有小二在收拾著東西，“小二哥，你們店里不開晚市嗎？怎么沒人吃飯啊？”
小二看到是她，他笑著回答道：“程老板，晚飯時間都過了，現在這會兒啊，都快睡覺了！”
“額......”已經這么晚了嗎？她以為現在才剛天黑不久，看來她在屋子里待太久了，“小二哥，麻煩你給我下碗面吧，我有點餓了。”
“好嘞！”小二點點頭，放下手里的活兒就去了后廚。
程央央伸了個懶腰，她走到萬福酒館的門口，看著冷清的大街，涼風吹來，她頓時清醒了不少。
“程姑娘。”
身后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程央央回頭，是今天招商大會上的那個年輕男人，他叫......
“李公子”，她下樓之前，正好看了他遞上來的店鋪資料，眼前這個男人叫李季野，是青山城最大的糧商李家的大兒子。
“程姑娘，外面風大，不如進來一同坐坐”，李季野看到程央央被風吹紅了鼻子，他微微側身讓開，邀請她一起到大堂坐坐。
初冬的風確實能把人吹得紅了鼻子，而且這個李季野只是邀請她在大堂坐一坐，旁邊也有其他掌柜在吃飯，光明正大，她也就不拒絕了。
“李公子，青山離石門鎮挺遠的吧，李公子不遠千里到這里來，辛苦了”，她隨他進去坐下，開口和他聊家常。
可盡管如此，周圍的其他掌柜還是紛紛側目，看著他們，好像在警惕他們做什么交易一樣。
“程姑娘相邀，千里又何妨！”李季野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放到她面前，他還想說什么，卻被小二打斷了。
“程老板，你的面來咯......”小二把面給她放下。
“謝謝小二哥”，程央央把熱騰騰的面挪到自己面前，用筷子撈了撈，再看李季野面前只有一杯水，她問道：“李公子吃過晚飯了嗎？不如再來點夜宵？”
“我吃過了”，李季野看著她，面上始終帶著笑，“程姑娘晚上就吃這個？”
他有點意外，怎么說也是一個掌控經濟命脈的人，晚上就吃這一碗面？
“面，簡單又好吃，吃完我還要上樓看資料呢”，程央央倒是不以為意，她低頭開始吃了起來。
“程姑娘真是不拘小節啊！”
“李公子過獎了”，她夾起一筷子面吹了吹，“李公子這次前來，是一個人嗎？”
說完，她張嘴把面送進了嘴里，絲毫不顧忌自己眼前還有個男子，反正她吃得很自在舒服。
“是，一人騎馬前來，過路的風景實屬不錯！”
“你騎馬來的啊？”難怪他身上總有一種不羈的感覺，原來也是個灑脫的。
“程姑娘身為女子，年紀輕輕的就能做出如此大業，在下早有耳聞，此次能受到程姑娘的邀請，在下深感榮幸。”
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算是經商的天才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他當然得來會會。
不過，看了程央央今天的表現，和她的那一份報告書之后，他才知道，為了她可以做得那么好了。
“李公子言重了”，程央央以為他要開始跟她套近乎了，她立馬就轉移了話題，“李公子，青山好玩嗎？我還沒去過青山呢。”
“青山除了比這里大一些之外，并沒有比這里有趣多少。”
李季野一副典型的待久了就不覺得哪里好的樣子，并沒有和程央央多說。
程央央看出來他不想聊青山的事兒，也就沒有再問，她捧起碗一口悶了碗里的面湯，吃了個飽！
“呼......”
看她吃得如此心滿意足的模樣，李季野又忍不住笑了，開口笑道：“程姑娘，你真是與眾不同的姑娘啊！”
他這是在內涵她吃得多？
“多謝李公子夸獎”，程央央起身，她看了小二一眼，讓他來收碗，自己已經抬腳上樓了，她還有很多資料要看呢！
不知道程央央今晚和李季野坐在一起的畫面被多少人看到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看待她的，程央央以為自己問心無愧，可總有人覺得她和李季野之間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程央央在房間里點著燈看資料，明天上午還要開二輪會，挑選出初步的資格名單，所以她今晚一定要看完這些資料。
她邊看資料邊記錄，正當她聚精會神的時候，她并未發現自己房間的某處門窗被人捅破，一股無味縹緲的煙就吹了進來。
因為天氣冷的原因，程央央并未開窗，這讓那股煙很快地就被她吸進了鼻間。
“不能困！不能困！”
程央央眼睛突然變得干澀，眼皮也不斷地下沉，她以為自己犯困了，便放下筆，準備去旁邊的圓桌上倒杯水喝。
她搓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只要到桌上拿了杯子，接一點靈泉水喝一喝就好了。
好在桌子不遠，她走了幾步路就到了，正當她給自己接水，要喝的時候，她的眼睛瞬間就模糊了。
怎么會這么困？
程央央還疑惑著呢，她以前就算是兩天兩夜不睡覺，都沒困得這么快過，她模糊了視線，一下跌坐在凳子上。
她用盡最后一絲理智，把水送到嘴邊，抿了一口，緩緩。
可在同時，她反鎖的房門背后，穿進來了一根銀絲線，扣住了門背后的鎖，輕而易舉地就打開了。
一個模糊的身影打開了門，瞧瞧地溜了進來，再把門關上。
“你是誰？”
程央央趴在桌上，看著那個身影，他背對著她，她沒能看到他的樣子。
但她可以感受到，在聽到她聲音的時候，那人是愣了一下的，他應該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清醒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