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看著點了點頭，到底年紀還小，還有雕琢的余地。
再大些可能就教不過來了。
轎車旁邊，一鶴發精神特別好的老人跟一個身穿衣服很有曲山村風格的老人說著話，看到裴袀堯時，朝他招了招手。
“袀堯，快過來，你這孩子，不熟的地方怎么亂跑！”
鶴發老人說話帶了些指責，語氣卻充滿了縱容，一看就是嘴上說的厲害。
一邊的胖男人聽到裴老開口了，渾身一激靈，點頭哈腰地引著裴袀堯到車旁邊。
“裴少爺，您當心著點兒！”
那巴結人的勁兒簡直了！
裴袀堯慢慢走過去，看車的人的眼睛頓時被他吸引了，連那似乎價值不菲的轎車都不看了。
一陣鴉雀無聲后，場面頓時炸了。
“哎呀呀，這誰家的，也太會長了吧！”
“這臉白的哦，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娃娃。”
“……這小伙子身上的衣服真氣派，得多少錢啊？”
胖男人聽到周圍的土包子七嘴八舌地說著話，神色倨傲，沖一眾衣服破舊、一身土的老鄉輕喝道：“走遠點兒，別靠這么近，當心臟了裴少爺的眼。”
他這話一出，周圍靜寂了幾秒，連裴老都止住了話，擰眉不悅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一坨豬糞不知從哪里飛出，直直拍在了胖男人的臉上。
只見男人被砸的一懵，眼神呆滯地用手指抹了一把臉上的不明物，一看顏色不對，整個人發出一身怒吼。
“……是誰？誰丟的屎？不要命了，你們這些該死的鄉下土包子！！”男人氣得跳腳，狠狠罵道。
“……那不是屎，是豬糞。”有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胖男人一激靈，不大的眼睛掃向人群，兇神惡煞的，像是一旦被他知道了誰丟他糞拆他臺，就上前捅死那人。
只是下面的人簇擁在一起，聲音像這個說的，也像那個說的，胖男人根本辨不出是哪個人。
裴老看著暴躁、滿臉兇相的一鄉之長，無奈地搖搖頭。
難怪這地方落后成這樣，有這樣吃得肥頭大耳，只顧耍官威、不知作為的領導，不足為怪。
“林鄉長，鄉親們應該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消消火，算了吧！”裴老說道。
胖乎乎的林鄉長聽到他的聲音，好似才想起這次來這里的主要任務，臉上帶著僵硬的笑，看向老當益壯的老領導。
“……不，不是，不是我跟他們計較，裴老您也看到了，是這些人……我這莫名其妙頂著一臉豬糞，一時沒忍住氣，既然您老開口了，我就不計較了。”
裴老神情淡淡的，也沒說好不好，只點了點頭，目光又看向了老友。
“……給你招麻煩了！”他感嘆著說道。
怪不得老友寧愿呆在這山溝溝，也不愿權勢打交道，有些人確實不堪入目。
老人搖搖頭，滄桑的臉上滿是淡泊從容，一身襤褸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
“沒什么，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還有沒什么沒見過，不過是多了一種閱歷，影響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