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你怎么不想想你花錢花得多厲害，你又要新衣新鞋，又要口紅絲巾，什么都要置辦新的，再多的錢都被你敗光了……”
李月想起這幾天好像確實花了不少，立馬硬氣不起來了，馬上服軟。
“娘，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脾氣，我太慌亂害怕了，所以聲音大了點兒，娘你原諒我吧，好不好？”
嘴里道著歉，她幾乎瞬間穿好衣服，趿拉著鞋，乖順地站到石小琴旁邊，腦袋縮著，一副不敢看她的樣子。
到底是從小放在心尖疼的寶貝，石小琴哪里舍得真跟她生氣，于是順著臺階下了。
“你也大了，再幾年就該說婆家了，這么懶散的性子哪里行？你就算是裝也應該裝個勤快的樣子，該學的學起來吧，洛水沒你年紀大，但她什么活都會做，不是娘說，在干活這點啊，你真比不過她……”
李月暗中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
她跟洛水那個傻子才不一樣呢，她是要穿金戴銀的貴人命，這些瑣事哪需要她做？
只是面上態度卻得擺出來，她臉上露出一抹甜甜又自責的笑，“娘，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石小琴笑了，拍了拍李月的肩膀，說道：“跟我去打水吧！”
曲山村吃水靠井，村里就兩口井，用水多的幾乎每天都要去打水。
在洛家時，都是洛家男人干這種粗活，石小琴母女倆沒做過，這還是她們第一次去村口打水。
“這不是洛城家的嗎？怎么也來打水了？”
說話的婦女一臉的陰陽怪氣，神情幸災樂禍，看好戲般地瞅著石小琴。
石小琴不是個吃虧的，將桶一甩，地上的石塊都崩在了女人身上。
“石小琴，你瘋了？”那人嚇了一跳，不滿罵道。
井口可不小，把她嚇得掉到井里也咋整？！石小琴這個瘋婆子。
石小琴冷冷一笑，“你是腦子有坑還是耳朵聾了？全村人都知道我和洛城離婚了，你不知道？你說這話是惡心誰呢？”
那人當然知道她離婚了，這么說只是為了惡心石小琴，見這人還是一副潑辣不好欺負的樣子，打好水急忙離開了。
本來也想八卦幾句的其他婦人相視訕訕一笑，頓時沒了說話的想法。
石小琴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朝地上呸了一聲，暗罵道：“就這點兒道行，還想跟老娘對罵，純粹找抽！”
李月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叉著腰，吐口水的樣子，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舒服。
太粗魯了吧！
洛水不知道她還沒有發力，石小琴母女互相在心里起了齟齬。
這會兒，她正被洛城的大嗓門震得耳朵嗡嗡叫。
“爹，你聲音也太大了，我耳朵快被你震聾了。”洛水離他遠了些，揉了揉耳朵說道。
不就是她的作文又得獎了嗎，有什么好激動的！
洛城走過去替她揉著耳朵，眼神恍惚難以置信。
“洛洛，你真……真得獎了？”
他常年在外面跑，知道文化人有多吃香，他受夠了苦，不想兒女再受自己受過的苦。
洛水看出她爹眼底的期待，還有若隱若無的卑微，心里酸酸的。
走到他身后，順手替爹捏起肩膀來，小下巴微抬著，一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