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澹晦暗的眸子出現了淡淡亮光。
“我沒想到……”
沒想到你會為我落淚。
話還沒說完，符紙終于反噬，清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
然后……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洛沁閉了閉眼，又睜開，再閉上，再睜開……
幾次反復，可眼前再沒了那個護她始終的人了。
“清澹？你去哪里了？”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以后也再也不為了為難你，許什么亂七八糟的愿望了，你出來好不好？”
……
洛水融合了靈脈，修為比之洛沁更甚。
渾身氣勢變得很是強盛。
她看著身上染了黑氣的洛沁，無奈地搖了搖頭。
人還在的時候百般糟踐，待人不在的時候又后悔莫及，何必呢？
清澹是個內心溫柔的人，想來因著自己，這近百年間并不怎么好受吧？
可惜了！
洛沁心里的冷和怨，他沒能用自己的溫柔和耐心化解開，反倒讓她步步走向絕路。
“我不知你是真不懂他對你的真心，還是裝作不懂，
現在人已不在了，再作出這副模樣，何必呢？
這世間最不值錢的便是悔恨。”
洛沁一怔，跌跌撞撞地跪在了洛水面前。
“姐姐，你是不是有辦法？姐夫能救得了你，就有辦法救得了清澹，
我不讓你們救，你們告訴我該怎么救他？”
“我知道我壞，我知道我可恨，你讓我怎么賠罪我都愿意，
可清澹是無辜的，我求求你了，給我指條明路吧……”
邊說她邊朝著臉上打，沒一會兒臉就腫了起來。
洛沁從小就驕傲，別說跪在地上自打巴掌，就是衣衫凌亂的樣子都沒有過。
洛水看著她這副樣子，驚訝極了。
她搖搖頭，“就算把辦法擺在你面前，如今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況且，你為何要救清澹呢？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他？”
“若是沒想明白，你便不要想了。”
沒有她的靈脈，洛沁便是廢人一個，還談什么救人呢？
再說，她吃了那么多苦頭，還連累的君堯都成了墮魔，誰幫過他們呢？
洛水眼神一冷，面無表情地帶著君堯去見父親了。
路上。
君堯眼底抑制不住笑意，看向身側女子的眼睛帶著光。
“洛洛真狠得下心嗎？若是狠不下心，我也不是不能救那人。”語氣正常，可洛水還是能從中聽到一絲酸味。
只要一想到洛洛把好些人都看的比自己重，他心里就又酸又苦。
洛水斜覷他一眼，抿了抿唇道：“何必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我確實覺得可惜，但也不至于為了一個不怎么熟的人，置你于危險境地。”
“我不欠清澹的，是生是死都是他的造化。”
君堯攬住洛水的腰身，深邃、閃爍著熠耀光華的眸子看向她，好似要看穿她似的。
“那洛沁呢？”她不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嗎？
洛水水眸微凝，搖搖頭，“你還當我一點兒都沒變嗎？”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自從她對我出手，她便不是她了，而我也不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