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是祛除自卑的最好良藥。
一提到錢,鐵嘴庫魯借坡下驢,立馬拋卻了種族之爭,揮舞著一對小短爪,化身為捍衛自家利益的堅強斗士,
“吳陌陌,你想得太美了,還要當我的債主?你以為我像那倆傻姐姐一樣,任由你來收刮嗎?我告訴你,我不欠你任何東西,相反,你還欠我一顆五星龍核呢。”
“喲喲喲,就算你是女生,你也不能出爾反爾,小爺的記性好著呢,你媽媽可沒有把我的金子給背出來,還有臉提什么龍核?你眼瞎了嗎?龍核已經沒了,協議自動作廢。”
“你騙鬼呢!那老頭說了,早晚要還給你的。”
“這是你說的啊!要是不還的話,你給小爺搞一個去。”
。。。
外表不甚美麗的維龍樹精,如果擁有一雙迷人的卡姿蘭大眼睛,那么它就是這場罵戰最好的聽眾。
雖然它其實并不太懂。
然而它的記性也好得很。
吳陌和庫魯所用的每一個詞語、兩人每一次的情緒變化,都被它深深地刻進了自己的記憶里,成為它效仿的對象和成長的食糧。
于是,它也學會了國罵。
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聽任兩人的胡攪蠻纏。
一股龐大博淵的靈識,帶著尖利的唿哨聲激蕩而來,震得吳陌和庫魯腦瓜子嗡嗡的,生生打斷了兩人的罵戰,
“都給我消停一會。”
“不分場合的吵鬧,是一種極其沒有教養的舉動。”
“你們的骨子里,得是多瞧不起其他的人!”
“這毛病得改。如果還有下次,我不介意幫你們長點記性。”
賢者威儀不容褻瀆。
跟孤兒講家教、
跟野獸談修養,
腦子被驢踢了吧?
莫如雷霆一怒,比比誰的拳頭大,簡簡單單立下規矩,
“你們倆記住了,以后,在人前,需謹言慎行,聽到沒?”
吳陌羞得面紅耳赤,和庫魯諾諾而應。
這規矩立得相當必要。
周敏也好,魏一鳴也罷,便是貴如陳家家主的陳中誠陳三爺,因為沒有靈識,即使很有不滿,也只能放任兩人時不時的嘴仗,無法進行管教。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矣。
過了好一會兒,吳陌才擺脫了腦海里耳鳴般的嘶嘶嗚響,昏昏沉沉地甩甩腦袋,
“嚓!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記了瑩姑奶的存在。”
不過也算有點收獲,又學到了,
“靈識還能這么用!”
瑩姑奶轉向維龍樹精,
“陳知瑩代表古華帝國大議會為你命名。”
“鳳棲梧桐,龍騰四海,地藏之中,光如斜月,靈臺自立,維龍于此,蒙蔭悟道,故你名可為菩提。”
若干年后,是不是能晉升為老祖,也有一只猴子拜您老為師?
這并不是陳知瑩,也就是瑩姑奶心血來潮的命名。
她沒有這個權利。
這是經過帝國大議員們正經八百討論過的命名。
在瑩姑奶的授意下,吳陌和庫魯再次化身為幼稚園老師,很是費了一番口舌,規規矩矩地講解了這段話的意思。
掉了一個又一個的書袋,把維龍樹精聽得那叫一個一臉懵逼,干脆果決地拒絕了瑩姑奶的提議,
“我不喜歡菩提這個名字,我想請庫魯公主殿下為我取名。”
不知好歹的小東西,帝國大議員豈容你討價還價?
沒有文化的小東西,還有哪個樹精配得上這名字?
陳知瑩笑了,從善如流,
“庫魯,且聽你來說說。”
如果你個小熊崽胡言亂語,那就由不得維龍樹精喜歡還是不喜歡了。
“嘎嘎嘎,俺剛才就想到了,你們的祖宗鉆在洞壁里,一點點的積累光亮,暗合燧人氏鉆木取火的典故,你就叫燧木好了!”
陳知瑩點了點頭,評價道,
“講得不錯,有點水平,你若是愿意,可以以此為名。”
沒有必要再去糾纏另幾個備用名了。
說不得,很有成就感的庫魯,又將燧木取火的典故解釋了一遍。
高大上的菩提,寓意實在太過復雜,恍若新生兒一般的維龍樹精,根本理解不了。
還是這個燧木取火簡單易懂。
于是小樹精喜孜孜地接受了這個名字,
“這個好,燧木,我叫燧木。”
吳陌差點笑出了豬叫聲,
“哈哈,燧木小妖!”
他馬上聯想到了尋木老妖。
搞不好當年,那老妖也是如此這般地拒絕了菩提或者扶桑之類的名字,只是因為聽得懂尋木而已。
朵兒若是醒了,必定豎起大拇指贊一聲,
答對了,加十分。
陳知瑩帶著陳涵、吳陌和庫魯,在維龍洞天盤桓了三日。
見一面,大略只有半分熟,相互間的感情是處出來的。
靈魂生物也不例外。
可是,生理性的喜歡,卻是所有生物天生的本能。
在這短短的幾天里,庫魯和燧木之間的熱度急劇上升,很有點一見鐘情的味道。
或者說,是燧木小妖一廂情愿的以為。
因為在燧木這一方面,它并沒有任何可供交換的東西,
因此對于庫魯而言,大略還是新鮮感居多,就像是得到了一只新奇的玩具,
“沒見過山吧?”
“沒見過海吧?”
”沒見過太陽星辰吧?”
。。。
好學不倦的燧木小妖,對庫魯公主殿下的熱心腸感激涕零,已經變成了庫魯殿下最忠實的小迷妹和最鐵桿的粉絲
身為老牌賢者,陳知瑩僅僅給吳陌和庫魯傳授了一個靈識成像,就讓燧木小妖對外界的感知度提升了百分之九十九。
帶頭大哥吳陌沒有空。
三天之中,吳陌只傳了廖廖數圖作為補充,他一直和陳涵抓緊一切時間,在洞天之中修煉,
蓋因吳陌引導著燧木小妖,問了相當多有關靈魂和靈識的問題。
陳知瑩沒有正面回答,只有一句話,
“不到師者,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你不要關注太多的東西,一心修煉就是了。”
吳陌當了回甩手掌柜,
“庫魯殿下,你已經相當于人類的二星靈者了,最重要的是,你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傳道授業解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于是庫魯得到了滿滿的情緒價值,把靈識成像玩出了花。
很多的常識和技巧,倘沒有面對面的交流和傳授,就是一張永遠也捅不破的窗戶紙。
然而吳陌和庫魯并不能在仁星停留太久。
在可以想見的將來,倆人當然還是有機會來到仁星的,只是這一次,他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