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到底能為他們做些什么呢?
西女在心里反問自己的時候,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還流出了眼淚,甚至還想到了一些典故。
“曾有圣人云: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西女,你想移山?”
勝遇聽到西女又哭又笑地在喃喃自語,有點吃驚。難道西女要把眼前的玉山移走,然后要造一大片的木屋?想著剛才自己來回不停的上山砍木頭,搬木頭,這玉山地界太大,自己可不想累死,好像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又不是愚公,移什么山。只是很好奇‘能’和‘不能’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什么?”
西女嘆氣,這腦海里蹦出來的東西,有時候其實她也不大理解,哪怕到了現在,她還是沒搞明白樂乎為什么要把他的竹笛送給自己?
想來她和樂乎也好,賽格也好,交情實在算不上深或淺,可莫名的被人贈于東西,總感覺是受之有愧。
想起那賽格還千方百計的護著自己的安危,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而她又在做些什么呢?
西女靜靜的看著手里的竹笛,原本紫竹的顏色似乎早已經暗淡,但上面雕刻的虎頭祥云花紋倒是紋理異常的清晰,那是聶耳國的圖騰么?
記得樂乎吹奏竹笛里能引來百鳥圍觀,她總覺得很是厲害,那么厲害的人就那樣被封印在風沙里,應該很是不甘。
思緒飛轉間,不由自主的把竹笛放在嘴邊,也許只有吹響了這竹笛,才能明白樂乎當時的心境吧。
當悠揚婉轉的笛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西女的眼前貌似看到了千軍萬馬直面而來,只是那恢弘的場面一晃而逝,徒留孑然一身的悲涼……
樂乎在當時應該很是期盼有千軍萬馬的出現,只可惜,西女想若自己無所不能,當時當景應該能以千軍萬馬來相助。
“如若再來一次,哪怕是螳臂當車,也比就那樣無知的躺平來得有意義一些。”
“如此甚好,那就再來一次。”
幻聽?
還是愚弄?
西女轉頭四顧之間,發現此刻自己身邊沒有勝遇,黑漆漆的夜空連個星辰都不見,她其實好像是怕黑的,但又不得不去面對。
不過眨眼間,金光閃耀了整個天際,飛龍在天,搖頭擺尾。剎那間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那是,那是……
驚訝到極致,不由得讓西女瞠目結舌,腦海里終于想起這不是聶耳國在被風沙封印之前的情景嗎?
唯一不同的是她這時候沒有那圈暖光相護,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賽格變成了金龍,再然后就是這塊土地被風沙淹沒,所以她現在要做什么,才能改變那樣的結局?
這片土地一時也救不了,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救出賽格和樂乎,不能讓他們再次封印在這里。
西女想快點走到賽格的身邊,讓他快離開這里,可是她又不會飛,只能在一片廢墟里拼命的奔跑,可是在奔跑間,她在想自己一個普通人如何去靠近天上的飛龍?
原來再來一次,也不過是讓自己對自己的不自量力,瞧得更仔細一些。
不管了,至少要像上次那樣試試看,也許自己又可以擁有無邊的法力,然后來改變眼前這種困境。
“天,當為我所用,地,何不與我為尊!”
西女一遍一遍的喊,甚至已經喊到歇斯底里,只可惜這一次天地間沒有因為她的話語有任何的改變,周遭的喧鬧打斗不曾停歇,但她的周圍卻是一片靜好,無風無雨也無晴。
“哈哈,真逗。”
“是你從沒想過用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你求助天地,天地未嘗不是在求助你,你是否想明白了?”
“我能想明白什么?”
西女覺得這聲音出現的很是莫名其妙,天地自有造化萬物之能,為何不能去遏制萬物間衍生出來的那些不好的東西,反而要讓那些手無寸鐵,或者說沒有任何自我保護的弱者時時刻刻去承受那些無助和悲涼。
“擁有天地間無上能力的人都不救助這傷痕累累的世界,為何要求我這個一無是處的人去改變?”
“我一介凡人,不過只是求個活的安穩,其他的從不敢去奢求。所以只求老天放過,找個能干大事的再折騰。”
“天命如此,唯有明白本心,才能領悟。”
“狗屁的天命,我甚至覺得這天都是蒼涼的,地更是荒蕪的,所有人的活路似乎都是那么的艱難,那所謂生存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天都沒有當天的威嚴,地都不曾真心的去承載萬物,談何生存?談何改變?”
“還不如回歸混沌,一切從來!”
此刻的西女感覺自己的腦殼疼到了極限,可心里有很多很多無法宣泄出去的東西,對于吃不飽,穿不暖,日日陷入打打殺殺的人來說,什么天,什么地,統統都是漿糊罷了。
天地存在的必要,不應該是讓所有人都遵守圣人制定的道德秩序,禮讓謙和的相處之道,直到讓所有人過上和樂安寧的生活。
聶耳國人何其無辜,為何要讓人來此這般的大開殺戒?
窮兇極惡,弒殺黷武之人不應該整出個地獄般的世界讓他們好好的反省反省?
“你若為神?該當如何?”
“傳言‘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我若為神,當在天地創立三界,以三界為限,安置仙人,凡人和妖魔兩族,更會設置修羅地獄,用閻羅之名遏制這世間的萬惡之源,使之棄惡從善,再得善緣。”
“果然如是,自從盤古主神開辟天地后,他所有的靈力再次消散天地間,從而才有了萬物所在,而萬物吸收靈力不同,自然也讓萬物有了各種的差別,才有了仙、凡、妖、魔的差別,但天地間再無神的存在。”
“由此及彼,秒現萬物,神之職責!當如你所愿!”
西女捧著快要裂開的腦袋,聽著耳邊的神神叨叨,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想成神,是瘋了。還想在這狗不拉屎的年代創立三界,那又是什么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