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蘊丹見識過元嬰雷劫的恐怖,自然對雷暴天的破壞力沒什么看法。
只要她愿意,大可飛入云端借凡雷淬煉己身,以紫金元嬰的胃口,哪怕整片天空的雷暴都沖“她”而去,“她”也會吞得眼也不眨。
能量來多少,元嬰吃多少,怎么看都帶點饕餮屬性在身上。
左右是穩操勝券的局,厲蘊丹便也不摻和,只作為觀察者安靜地觀察現代人,而在觀察的過程中,她發現現代人是一批……嗯,挺一言難盡的生物。
大災來臨時,他們是一致對外的,只是這個“對外”的方式分類型。
他們有熱血進擊型,比如身強力壯的近戰士扛起大樹就跑,大力將樹插在中道,以期阻擋分流泥石之災。
他們有腦力應戰型,比如做起風箏實驗轉移雷暴殺傷力,順便給道具充個電,可謂是物盡其用、斗爭到底。
當然,他們也有“無事生非”型,只見一名近戰士轉過身,肩上扛著的巨木也跟著轉了向。它“哐”一下掀翻了十幾米開外的人員,對方被打出塑料雨衣的庇護范圍,一腳踩進雷區水坑,立馬“抖擻”起來。
“靠!救人啊!”有人伸手去拉,也跟著抖擻起來。
一拖二、二拖三,第四個好懸抓起雨衣套人,這才把三個倒霉蛋拉了出來。他們得虧是造化者,身體素質耐抗,這要換成個普通人可就沒了。
同時,他們還有躺平不干型。
即使知道抗災有獎勵點可拿,他們也拒絕為主神打工。在“專業”人員會出手的大前提下,他們將反內卷精神表達得淋漓盡致,秉著“進副本是為了茍活,出副本是為了基本工資”的概念,他們甘愿成為生活的配角。
甚至,他們更有萬事吃瓜型。
無論自己在戰役中能不能派上用場,反正先坐在“候補席”吃吃瓜。聽人解釋一番雷暴天的成因,解析一波泥石流的危害,詳解一遍災后注意事項,再聽隊友講講“那些年,我的家鄉遭過的災”。
直到前線戰斗人員退下,候補隊員即將替上,他們才放下吃瓜的心,道一句“來了來了,下一個準備”!
最后,他們中的極個別人士是“唯恐天下不亂”型。
只見一名導演系出身的造化者扛起設備爬上屋頂,先是癲狂大笑,再興奮拍攝:“哈哈哈!災難片的末日美學莫過于此了!”讓雷暴來得更猛烈些吧!
“轟隆!”天空被雷電撕裂,照得大地雪亮。
厲蘊丹:……
他們性格分明、各有千秋,怕就怕浪得太過、都被天收。
眼見“驅魔神燈”充滿了能量可雷暴仍未停下,眼見泥石流被成功攔截可山體瞧著要塌——厲蘊丹終是不再袖手旁觀,她飛入云端承受雷暴的洗禮,又沖山體張開手掌,凝出一團翠綠的生氣。
霎時,山上草木瘋長,截斷泥石流外溢的可能。又見山巖搶道鑄成陡坡,引著泥石流往同一個方向奔涌。突兀地,山巖打造的道路分成了兩條,兩條化作四條,再轉瞬變成八條。
泥石流眨眼被分化了勢,待坡度逐漸變緩、沖擊面積不斷擴大之后,它的殺傷力被降到了最低。不久,它匯入坑洞、沼澤、山谷,消弭于無形。
雷暴還在繼續,但主要的攻擊目標已換了人。它們如雷蛇般纏繞在厲蘊丹身周,瑰麗的光淹沒了她的身形。她像是變成了雷光交織處的圓,成為閃電最終的歸屬。
電光淬煉著她的軀殼和靈魂,紫金元嬰對雷電鯨吞蠶食,而識海處掀起萬丈狂瀾,它滲透了她的靈,充斥著她的身,滌蕩了她的心——
此時此刻,她根骨透徹。
【叮!成功制止大災“山泥狂瀾”1次,完成難度等級為“丙”,獎勵5000點。】
【叮!成功制止大災“雷暴百象”1次,完成難度等級為“丙”,獎勵6000點。】
雷暴結束,濃云散去,這烏煙瘴氣的天空再度復歸平靜。但厲蘊丹和一眾造化者都明白,試煉場的災難遠不止如此。
果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月后的森林爆發了一次鼠災。
個頭比貓還大的老鼠流竄出來,啃食他們的莊稼玉米、樓房支架,甚至還想沖部落的嬰兒下手。這還得了!當鼠牙沖著人咬下時,人與鼠的對抗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族人抄起骨刀,造化者拿出熱武,他們與鼠群戰得難解難分,幾乎是浴血奮戰了一晚才取得最后的勝利。
破曉時分,部落的房子被啃得七零八落,碩鼠的尸體也堆滿了空地。族人將鼠尸收起,造化者在核對獎勵,阿努趁亂找到了厲蘊丹,給了她新的消息。
“巫,任務完成了,生物災害也是丙級,獎勵四千點。”
厲蘊丹盤算起來:“與人斗、與畜斗、與天斗,即使災難的等級一致,獎勵也是逐級提升。斗的范圍不超過這三種,天災過后是人禍,人禍之后是畜殃,再一輪回,下次應是天災。”
阿努有點麻了:“部落的房子……已經重建三次了。”
厲蘊丹:“時間還剩一年多,忍忍。”
這一忍,就忍到了二十來天后的又一場災難——森林大火。
就見滾滾濃煙從林中升起,連綿成十里火墻,燒紅了半片天空。大量動物從森林里狂奔出來,或是群居的草食系,或是獨行的肉食系,最要命的是成群的三角龍仗著體型龐大、皮肉結實就往部落沖,直把人嚇成了狗。
好在馮語溪讀條成功撐開了符文壁障,牢牢圈住了整個部落,否則部落又要面對一次重大損失。
艾妮扛起大海螺鉆進森林:“我去滅火!”
柳書勻改造金屬鎧甲,生生做成了一根“水管”。他將水管的一頭放進湖中,另一頭則交給了蒙云輝。后者提著水管爬上幾十米高的樹,沖林火肆意處噴下大量的水。
接著,原始人同造化者一起加入了撲滅林火的大任中,而厲蘊丹在一片混亂中再次感知到了外星人出沒的方位。
三次災難,他們出現的方位都不一樣,但仍在同一片區域內打轉。她要通過災難來估算出他們的活動范圍,再不斷縮小到一個精確的點,如此才能做到一擊必殺。
“巫,救命啊!”字正腔圓的原始語。
厲蘊丹:……
不知從何時起,“救命啊”成了造化者們說得最流利的原始語。凡是遇到搞不定的事必喊“救命”,喊得越大聲情況越緊急,喊得聲越長情況越有斟酌的余地。
聽這一聲不長不短,想來只是需要她控個場而已。
罷了。
厲蘊丹用風魔法阻斷了這一片的空氣,沒了流通的氧就缺少了必要的燃燒條件,滔天火勢逐漸熄滅,連水也給省了。
待林火熄滅的余煙繚繞上空,焦糊的味道久久不散,又見不遠處良田稻穗豐盈,即將迎來收割的季節。不知為何,厲蘊丹看向良田的視野蒙上了一層陰翳,她總感到稻田上飛滿了影子,是她曾見過的蟲災……
不想預感再度應驗,時至一年零八個月、稻田豐收時,大片大片的蝗蟲從遠方飛來啃食糧草。
厲蘊丹不禁蹙起眉頭。
她記得江南一帶犯蝗災時用的是火燒法,只是蟲燒沒了,良田也燒沒了,得不償失。而中部滅蝗用的養雉法,一旦蝗蟲來襲就放出群雉啄食,可雉不僅吃蟲也愛吃糧,且養雉的前期投入很大,其結果往往也是得不償失。
至于北部,為防蝗災百姓都種起了豆子。蝗蟲不吃豆類,自然繞道而行。但白米飯配菜是老祖宗傳承千年、最適合人身體的吃法,要真是頓頓吃豆子,誰能受得了呢?
所以該如何?
用風系術法將它們團團圍起,碾到空中壓碎嗎?
然而厲蘊丹千算萬算都算不到,對付鋪天蓋地的蝗蟲只消放出一批吃貨就行了。
“哇靠!是蝗蟲!”一位向來擺爛的造化者突然不擺爛了,他鯉魚打挺似的翻起,大聲道,“抓起來抓起來!我以前去旅游的時候吃過油炸蝗蟲,可特么好吃了!”
“我也吃過,那滋味絕了!”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吃貨為了一口吃的能有多拼命完全超出常人想象。
一群飛蝗跋涉千里入駐稻田,連口飽飯都來不及吃,就被造化者用網兜抓了起來,密密麻麻的裝滿了不少乾坤袋。
之后,吃貨們把蝗蟲帶回部落,放出十斤洗凈浸泡、搓鹽腌制,再燒起大鍋放入植物油,等油面飄起煙就將十斤蝗蟲放了進去,一下便炸出了香味。
“哇,好香好香!”
“愣著干嘛,有人能幫忙遞個孜然和辣椒面嗎?沒辣椒面搞幾個椒磨成粉給我!”
他們齊心協力地先后炸了六十斤蝗蟲,放進陶制大桶擱在木桌上,讓眾人都過來嘗嘗。別說,味道還真不錯,焦香酥脆、肉嫩入味,當蛋白質混著孜然和辣椒的味道在舌尖炸開,不少人只覺爽飛了天靈蓋。
太好吃了!特別像后世街頭的油炸食品,令人回憶起放學后買串的快樂。
羅欣怡:“真香,話說這次抓了多少斤蝗蟲啊?夠吃多久?”
蒙云輝:“聽說近萬噸,有這么夸張嗎?”
“不是吧?”
“是的。”柳書勻道,“蝗災的話,萬噸只是個小數目。像現代的蝗災,發生一次就有幾千億只蝗蟲肆虐,50萬噸重堪堪起步。它們在美洲、非洲大行其道,誰也制不住,美洲更是養蠱一樣地養出了20斤重的蝗蟲個體。只有咱們——”
“蝗蟲剛從西邊飛進來,就被我們吃光了。”
柳書勻嚼著蝗蟲:“不夠人吃,也不夠雞鴨吃。區區50萬噸,連一個月都扛不過的量。”
羅欣怡發出感慨:“沒想到我國竟恐怖如斯!”
造化者們舉起蝗蟲:“恐怖如斯!”
厲蘊丹:……
某種程度上講,現代人是挺恐怖的。
不過,蝗蟲倒是做得很香。
……
稻麥收割,糧食囤起,部落的飲食結構開始發生變化。
首先,他們的早食不再是純肉類,而是學會了往鍋里放水燉粥,再搭配腌蘿卜、辣白菜之類的溫和吃法,足以調養人的脾胃。
其次,早起喝粥容易餓,他們便將一日兩餐改成一日三餐。為防夜間消化不良,他們把肉食挪到正午,把粗糧安排在晚上。連著幾月吃下來,許是谷物養生的緣故,原始人的面貌變得柔和不少,仔細看去,已經有了與華夏人接近的影子。
蒙云輝:“感覺挺奇妙的,好像是在跟自己的祖宗相處,但我們也是文明的‘發源人’之一。”
羅欣怡笑道:“膽子大點兒,沒準這就是個輪回。祖宗們代代傳下來,直到爹媽生養了我們。我們這群不孝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去了主神空間,又復返到祖宗的時代,把知識和飲食傳下去,多飽滿的一個圓啊。”
眾人不禁笑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耳邊叮的一聲打破了輕松的氛圍。
【叮!隱藏支線解鎖至35,死亡率提升至45,請您提高警惕,注意生命安全。】
全體造化者:……
臥槽,什么鬼!支線怎么又動了,啊啊啊不要再動了!不要啊!
唯有厲蘊丹不語,她吃完今天份的食物,就返回高腳樓打坐去了。只是在她打坐的地點,一張牛皮攤在地上,被炭棒畫滿了密集的點。她將點連成線,得出了一個曼陀羅狀的八角圖案,沉思片刻,她將最后一個點落在圖案的中心。
這是每次大災發生后,外星人出沒的“點”的地圖。據她推算,這個八角形圖案所囊括的空間就是他們的“轉移樞紐”,簡言之就是傳送大陣的陣眼,相當于太乙天墟的“中轉站”。
通過這個站點,他們可以抵達星球的任何一個地方,也可以轉瞬脫離出這個星系。八角形或許是蟲洞的關節點,只要破壞了它,不愁抓不住他們。
但不能急,還沒到時候……
厲蘊丹將牛皮燒去,闔目盤膝,靜心打坐。她能聽到一陣雜亂無章的波從高空傳來,期間伴著爆破的力量,聲聲傳入她的大腦。有什么東西在越聚越多,不祥的感覺愈發強烈,它們朝這端挺進的步伐是那么堅定,就差貼著臉告訴她“我們來找茬”了。
該來的總會來,不如等它們到了再說。
拋開所有雜念,厲蘊丹心神守一。
……
第三年,部落捱過了三次雷暴、兩次滑坡、一次山洪,又干掉了一群企圖搶地盤的巨狼后,可算進入了下半年的豐收月。
距造化者離開試煉場的時間將近,支線任務卻沒動分毫,可厲蘊丹并不在意,只在為最后的階段做準備。她知道每個試煉場走到最后都不好過,量變引起質變,而這個“質”的傷害會輻射所有人類。
她知道,別的造化者也知道。因此隨著時間臨近,他們非但沒感到輕松,反而神經緊繃如臨大敵,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緊張許久。
“這是沒辦法的事。”一名造化者捂住臉,“我沒辦法放松下來,沒辦法不焦慮!有個試煉場就是快結束了,結果沙蟲突然冒出來吞掉了我朋友!他的血濺了我一身,我回到中轉站后傻坐了兩天才回神,我……”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他起身,頂著滿臉的疲憊出去了。
不止是他,連羅欣怡也有些難受:“我又想起了那個靈異副本,女鬼從鏡子里出來抓住我的頭發,想把我拖進去當替死鬼。要不是我急中生智一刀劃斷了頭發,就逃不出那個閨房了。”
她揉著額角:“我一只腳剛跨出去,副本就結束了。逃是逃了出來,可我總在想我要是晚一步,是不是就要永遠留在閨房了?”
艾妮:“副隊,抱抱你,別想了。”
馮語溪煩躁地洗著牌,柳書勻一直很沉默,蒙云輝去外頭抽煙抽得滿地煙頭,而王熙悅抱著團隊的合照在哭,她依然沒走出來。
許久,馮語溪道:“說起來,有別的造化者的消息嗎?好歹是個千人副本,怎么除了我們幾個和一開始的兩個傻叉團隊,就好像沒人了?”
柳書勻:“或許都死了。”
羅欣怡:“就算現在死不了,最后也難說。講真我這心頭很不安,總覺得要出大事。你們說說看,海嘯、山洪、雷暴啥的災咱們都經歷過了,還有什么災沒來?”
“地震?”
“干旱?”
很好,馬上兩個。
“受氣候和地形影響,像雪崩和干旱這種災難我們是不會經歷的。”柳書勻分析道,“大霧天沒什么傷害,不會有大霧。原始森林環境很好,不會下酸雨……行吧,除了猴子進化來跟我們打架,我也想不出別的災難了。”
而地震和干旱,他們應該能對付吧?
只是誰也想不到,越是臨近末尾的災難,越是可怕得人力不能抗衡。豐收季過后又一個月,午夜的安眠突然被震動的大地打破,地震來得猝不及防,一瞬驚醒了造化者的夢,也震開了厲蘊丹的眼。
來了!
大地顫動,她卻聽到星球的波紊亂不已,像是在向她求救。厲蘊丹撩開獸皮做的簾子懸空飛出,看著豆腐般抖動的高腳樓,努力尋找支點穩住自己的族人,不禁循著紊亂的波朝四周看去。
突兀地,熄滅的火山再度噴發。
陡然間,地殼撕裂、海底震塌,數百米的狂瀾自海洋升起,正朝整片大陸拍打而來。
伴著一聲尖銳的“那是什么”,眾人不約而同地仰天望去。
只見漆黑的夜幕中閃爍著一枚拳頭大的“紅星”,它的光越來越亮,引得周遭的空氣愈發熾熱,且隨著它的靠近,這個星球的磁場徹底亂了。它就像一個卸去防備的孩子,只能任由那把尖刀朝它刺來。
柳書勻目眥盡裂:“靠!小行星撞地球!不——”
他早該想到的!
地球上也曾有過鼎盛的恐龍時代,但一枚小行星的撞擊帶走了這群美麗的生物。之后氣候劇變、冰河時代到來,幸存的恐龍一只只死去,直到21世紀,他們只能從化石中窺探生命的宏偉與渺小,哀嘆一個物種的滅亡與一個紀元的落幕。
這里也有恐龍,若覆滅是它們在每一個時空的命運,那怎么可能沒有一顆撞向星球的小行星呢?
他早該想到的……
可現在逃不過了,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那枚小行星都清晰可見、有拳頭大小,瞧著比月球大多了。要是靠近之后,它不把這星球削掉半個都不可能,他們本就不能脫離星球生存,真要被撞了又能逃去哪里呢?
不是人人都有戰甲,不是誰都有本事在太空里生存!
“要完……”這念頭不止他有,旁人也有。只是他尚能冷靜,別人的心態卻直接崩了。
“我的天!小行星撞地球?我們能逃到哪里去!”
“地震海嘯一起來,再來個撞擊,不不不,我不想死!救我,對,救我——”這名造化者突然看向厲蘊丹,在大地劇烈的搖晃中涕泗橫流,“巫,救命啊!”
厲蘊丹:……
這一句像個信號,幾乎打通了造化者的任督二脈,一個個都眼含希冀地看向她。
但厲蘊丹做事不打包票,她沒回應他們的求救,只是丈量了一下自己、八角形中心和小行星的“距離”,轉頭四下一看,找到了一個高度和地勢都不錯的山崖。
她說:“保全你們自己,等我回來。”
“誒,好好,好的!”
說著,她凌空飛向山崖,而造化者后知后覺地發現,他們的巫剛才似乎說了一句……普通話?啊!普通話!臥槽!
巫是什么時候學會的?
馮語溪喃喃:“事情大條了……”巫不打算隱瞞身份,看來是準備開大了。
誠如她所料,在小行星撞來的這波大災里,厲蘊丹不打算以巫的力量與天斗。她落在山崖的下坡,計算著跑向崖頂的長度。這時,大地“咔嚓”一聲裂開,露出黑魆魆的深淵和底下翻騰的巖漿!
族人在哭泣,造化者在咆哮,她迎著罡風仰頭望向蒼穹,耳邊聽著恐龍的哀嚎和星球的悲泣。
【我不想死!】
“我知道。”她答道,“朕答應你,會讓你活下去。”帶著這群美麗的生靈們一起,讓文明的火炬一代代流傳。
抬手,一把黑金色的神槍自她掌心延展、成形。
朗基奴斯槍,至高弒神之力,擁有一擊碎裂星辰、貫穿時空壁壘的力量!
厲蘊丹手握神槍開始助跑,從坡地抵達崖頂,她瞄準八角形和小行星,傾盡全身的力量將朗基努斯投擲出去——
“給我破!”
神槍如虹,劃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