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蘊丹不會只做一手準備,科技戰要打,壯丁要抓,配合戰要練,同時修為也不能落下。
實際上,機甲取巧也好,熱武轟炸也罷,都比不上境界提升后帶來的武力碾壓。
科技戰之所以會被需要,究其根本,在于仙人受心魔克制、戰力發揮不足罷了。想要彌補這塊短板,必須借外力。
可這一條在她身上不適用。
她克制心魔,擅長使用熱武,唯一的短板就是境界低,僅是真仙。
雖然她與魔物斗爭過兩次,且兩次都取得了勝利。但這“勝利”得來不夠實際,她心知肚明。一來,追殺她的魔物不強;二來,她占據了天時地利的便宜。但凡當時出幾個墮魔的仙君齊齊圍剿她,她死是不會死,傷得也不會輕。
因此,提升修為才是重中之重,其余助力不過錦上添花。
可把重心放在修煉上,問題就來了。
修煉需寶地,提升的基礎不止仙人的心境圓融,還要大量穩定的靈氣供應。然而眼下魔氣籠罩,仙宮聚靈大陣尚未落實,“些微”的靈力供應不了她的所需,她要么窩進朝天宮苦修,要么去尋仙界的秘境閉關,但她初來乍到,怎么知道哪兒有秘境讓人修煉?現在那秘境還能不能修煉?
她是可以向仙人詢問詳情,但開了口,他們不就都知道她的打算了?
萬一其中有人生了心魔,魔物逃竄還泄了密,那身處秘境的她就等著被圍攻吧。
或者……
腦中靈光一現,厲蘊丹想起了囚魔洞的一大湖“生水”。
直覺告訴她,突破的契機就在這里了,而她從不懷疑自己的直覺,這是經由玄悟通明法鍛造千百遍的成果。
也對,既然生水能補足仙人的力量,自然也能供應她所需的海量靈氣。且生水具有凈化魔物的屬性,只要她沉入水中修煉,估計不會有魔物發現她。
要真被發現了,只能說她倒霉,來的鐵定是仙君級別的大魔,有的打了。
主意已定,厲蘊丹立刻行動。她本是想一走了之,等修成了再回來??伤技耙幌蓪m的師父師祖,想到他們對她這“徒孫孫”多有照顧,這良心就有點隱隱作痛了。
思量再三,她還是在臨走前去了一趟郁千詩的洞府,告知她此事。想來大師父知道了,別的師父也知道了。
不料話一出口,郁千詩就駁回了她的想法:“不可。”
她的語氣重了起來,神情嚴肅:“道生,修煉一事切不可急功近利,更不可揠苗助長。你成為真仙才多久?心境可穩定了,底子可扎實了?”
“確定你所說的‘生水’真能用嗎?”
“仙界不比宗門,宗門安全,你想何時閉關都可以,而仙界魔物橫行,你若是冒進,恐會自要苦吃?!?
郁千詩活了很久,見過的驚才絕艷之輩不知凡幾,可他們活下來的又有幾個?誠然厲蘊丹是天才中的一員,還是最優秀的一個,可誰能保證她一定能笑到最后?
她這弟子進境太快,幾乎是全年無休地修煉提升,怎能不讓她擔心?
她怕她也生出心魔……
“道生,是留是走,你可想好了?”此刻,郁千詩看向厲蘊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向”昔日的天之驕子們。
萬八千年隕落了無數天才,道生不會、也不該是他們中的一員。
郁千詩希望她留下,卻也明白這不可能。
“想好了?!眳柼N丹知曉她的顧慮,“師父,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不必憂心,我會為我的選擇承付任何后果。”
“再者,我輩修士順天而生,逆天而長,若無‘冒進’,何來勇氣對抗天劫?何來決心與魔物相抗?”
“求道者,自當破釜沉舟!”
師徒四目相對,郁千詩為她眼中的平靜所震撼。若意志與心念可以成形,郁千詩能從她眼中讀出刀劍藏鋒的“靜”,以及出則必殺的“動”。
這孩子……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如此,她只能嘆道:“既然你心意已決,便去吧?!?
“嗯。”
厲蘊丹起身朝外走去,就在這時,郁千詩忽又開口:“道生——”
厲蘊丹轉過頭看向她。
“要平安回來。”
“……道生,謹遵師命。”
她執弟子禮與師長道別,之后云袖一甩,人已在百丈開外。
只是沒走出多遠,厲蘊丹便感到身后有一束注視的目光,轉過頭去,是謝此恒站在山崖上目送她,與她遙遙相望。
二人未置一詞,卻像是道了別。
隨即厲蘊丹頭也不回地走,而謝此恒見她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后,才側過頭道:“出來?!?
就見枯藤虬結處,倚靠著拎著一壺仙酒的荀靜婉。她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不善。
這一幕似曾相識,不禁喚起了謝此恒的記憶。猶記得幾十年前,有個年輕的劍修也是這樣站在他身后與他對峙,看他的眼神暗藏鋒芒,也是一樣的不善。
但是,他能品出那年輕劍修的不善,卻品不出荀靜婉的不善。甚至還很疑惑,他平日與她毫無交集,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她?
“是你?!敝x此恒道,“……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雖然她是厲蘊丹的師父,但不好意思,他忘記她叫什么了。只知道是個刀修,喜好美人,僅此而已。
“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認識這么久,我們對謝道友所知甚少,不禁想來問問?!?
謝此恒不接話,看她要問什么。
荀靜婉晃了晃酒壺:“喝酒么?”
謝此恒直接拒絕:“道友自便,我不沾酒?!?
“那我就不客氣了。”荀靜婉仰脖子喝酒,笑道,“謝道友,你今年幾歲了?”
道不言壽,這問題相當冒犯。但鑒于問話的人是刀修,謝此恒也不覺得奇怪了。他見過的奇葩刀修實在太多,他們從不按牌理出牌,問過他的問題也是千奇百怪。
什么“謝道友,今夜月黑風高,不如我倆去凡間瓜地偷個西瓜吃吃,我會留靈石作賠禮的”;什么“謝道友,你看那窩鳥蛋,那——么大,不如你把那兩只鷹引開,我去取來烤,保管給你留大的”……
最離譜的是,有刀修甚至問過更冒犯的問題:“謝此恒,你長得這么好看,生得這么仙風道骨,一定不拉屎吧!”
簡直一言難盡!
他與刀修打的交道是少,卻也知道這是群喜歡直來直往的人。是以,荀靜婉問話,他實誠道:“三千多歲?!?
“才三千?”
荀靜婉:……三千歲就飛升,也是個牲口!
她穩住情緒,道:“三千歲是個好年紀,你生得這么好,定然有道侶吧?”
這語氣,這話,這神態,像極了想打聽他現狀催他趕緊找個到道侶的祖師爺。但謝此恒身為劍修,對“催婚”一事早就穩如老狗,當下便回道:“沒有道侶。”
“從未有過?!?
荀靜婉:“你的實力樣貌都不差,怎會沒有?”
“我是劍修?!?
“……”
大概是這理由太強大了,荀靜婉還真找不到漏洞。于是她轉換思維,再來:“那你可有兩心相許之人?”
謝此恒:“本命劍?”
荀靜婉一把穩住酒壺:“可有結過露水情緣的紅顏知己?”說得這么明白,聽懂
了嗎?我在問你個三千歲的弟弟有沒有過女人!
謝此恒:“……換過幾個劍鞘,目前這個用的最久?!睂π迊碚f,這已經挺“露水情緣”的了。
荀靜婉再接再厲:“那你可有知心解語的伴侶?”
謝此恒懂了她意思,反手插她一刀:“我不是你。”
荀靜婉:……
他的生活除了一把劍、一個洞府和一個蒲團,就什么也不剩了。
還知心解語?唯一給他解過語的是洞府小池里的一群青蛙,它們吸了靈氣成了精,日夜在外叫著“孤寡孤寡”,師父說它們擺明了是在罵他。
謝此恒:“還有事嗎?”
被他噎了數次,荀靜婉也不想自討沒趣,在發現他年紀尚“輕”、作風規矩之后,她也不打算介入兩個小輩之間的拉扯。
“無事?!避黛o婉晃晃酒壺,笑道,“謝道友,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你要是一直做個悶葫蘆,或許一輩子只能做個悶葫蘆了?!?
“什么意思?”
“悶葫蘆放酒不錯,可不打開葫蘆,誰知道里頭是人間佳釀呢?”荀靜婉說得含蓄委婉,“有時候,你該讓人嗅到酒香。”
說罷,她笑著去找郁千詩喝酒。
謝此恒說的“滴酒不沾”她是不信的,不過,他不隨便與人喝酒倒是出乎她意料。也是,劍修是一群規矩的家伙,連衣領都要豎得遮掩喉結,半截腕子都看不見,真是……嘖!凡間的大家閨秀都比他們放得開!
偏又這么強,她那徒弟往后想找幾朵解語花都難。
嗚呼哀哉,她可憐的徒兒啊!
……
九日后,厲蘊丹抵達囚魔洞。
經過上一次大戰,已經沒有魔物敢駐扎此地。四野荒蕪開闊,唯余地上橫七豎八的腳印。
想必在仙人離開后,不少魔物前來查看過情況。但因囚魔洞沒了活人,只剩下能凈化魔物的生水,它們來了便走,后續也不再來。
這樣很好,省了她不少麻煩。
厲蘊丹系上“鮫珠點水”,化作鮫人一下潛入水中。便見藍紫魚尾散開,鱗片星星點點,她望向上頭斑駁的光影,確認真的沒被人發現后,她一扭身消失在湖底,又從仙藏中掏出靈石,在湖底擺起了聚靈陣。
她不會蠢到把陣法畫在外頭。
那樣所吸納的靈氣是多,卻也在變相地告訴魔物,她在里頭修煉。而生水天然具備納靈之能,把陣法放在水底,絕不會被人發現。
準備就緒,厲蘊丹入得陣法中心。雖下身變成魚尾,但真正的打坐不拘泥是站是臥,魚尾并不妨礙她與天地靈氣的溝通。
于是,她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外接生水,內接朝天宮,松開周身關卡、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吸納靈氣。
第一遍以靈氣沖刷身體,第二遍用靈氣錘煉筋骨。體魄一提升,能納入的量更大,至此她的上中下三個丹田徹底激活,內外靈力如百川到海,匯入其中。
此時此刻,她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黑洞,靈氣攪動生水,漸漸凝成一個偌大的漩渦,海量又駁雜的力量匯入,又被萬象混沌靈根分門別類,再融合,進而運行自洽。
陰陽五行在她體內循環,構成一個“生”的框架。待基礎層層夯實,靈力地疊加就開始拔高“上層建筑”。身與心逐漸協調,神與心趨向一體,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感到三魂蕩蕩七魄悠悠,一道完整的元神自頭頂的百會穴溢出,正審視著自己透明的形態,似乎對該狀態很是好奇。
原來這就是脫胎嗎?
厲蘊丹看著已成元神的自己,再看向繼續納入靈氣的身體。不多時,她伸出透明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卻發現元神穿過皮膚,沒有落到實處的感覺。
剎那
,湖底的景色發生了變化。
本來暗沉的光線變得明亮,沉重的水壓變得輕便,整個空間的每一處都鏤刻著大道最原始的符文,它們化作靈氣、水、石頭、萬物……而萬物的符文在交織對撞中又組合成另一種能量的聚合。
當褪去身體,只剩元神時,厲蘊丹感到這是最接近道的一次感悟。
她“看見”種子落進泥土,它的生命能量與水、土壤發生碰撞,再生成茁壯的生命;她“看見”草木生長,牛羊啃食,又在食物充裕的情況下繁衍生息,創造更多的生命。
天地孕育萬物?
不,不全是。看上去像是天地只給了最基礎的物質,如水火風雷等,而生命創造了生命的奇跡。似乎正應了那句話:天地所以能長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而長生。
大道給了能給的,之后的一切演變便是“造化”。延續也好,毀滅也罷,只要天地依舊在,它們長生,萬物自能輪回重來。
往復循環,無有窮時。
元神出竅,窺得一線天道。厲蘊丹再低頭時,她看見自己的身體也是由無數能量構成,呈現在一個自洽又完美的狀態。放著不管不要緊,修煉已經是她身體的本能。她可以跟隨符文看看道的頂峰,那里又有著怎樣的風景?
符文回旋,她于玄奧將將它剖析解讀。然,道不可言,只能意會,漸入真道的她沿著大道之源往前走,卻發現符文的光線在變淡,有些字符呈現出一種異常扭曲的形狀。就像是人體內的病變體,讓她想燒了它。
“這是……”
厲蘊丹想嘗試著解讀它,可卻在讀出它的下一秒,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寒意。像是觸碰到了什么禁忌,只見這無盡虛空之中有一雙眼緩緩睜開,一只明亮淡漠,一只暗沉泛紅,正牢牢鎖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祂在何處,只知道哪里都是祂。祂仿佛與這道是一體,正用規則將她束縛起來,讓她本能地生出對抗不了也逃不過的念頭。
“元神?!?
對方吐出了兩個字,可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聲音。他無處不在,她在他面前渺小如螻蟻,似乎一碾就會死。
“只是真仙。”
隆隆聲響起,厲蘊丹挺直脊梁站在原地。
“真仙為何能來此境?”
身體的本能在呼喚她回歸,催促她脫離險境,可厲蘊丹的元神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不卑不亢道:“敢問此境是哪一境?”
“神之境?!?
這三個字一出,周遭由大道構建的空間寸寸龜裂。厲蘊丹的元神陡然從天外天跌落,仿佛瞬息下降幾萬里,“噗”地扣進湖底的身體中。
身心結合的瞬間,她猛地睜開雙眼,并未有元神歸位的實感。下一秒,傾盡全力的一刀從湖底升起劈向天際,她腦中想的是劈上那雙眼,不料神智回歸后發現——她在生水中?
一瞬的氣息圓融,她水到渠成地突破了。又因她頑強地斬出了企圖滅神的一擊,正想鉆她漏洞的心魔四分五裂,“她”不曾想到,厲蘊丹膽子肥到連神靈也不放在眼里!入體就斬,一出手就是最強一擊,她可真敢!
卻也是這一個“敢”字,厲蘊丹一躍從真仙升為道仙。
蒼穹陰云密布,天雷流竄云間。厲蘊丹對渡劫沒什么恐懼心,她只是一遍遍回憶著元神出竅時的所見,回想著對方所說的話語,再聯系那雙眼,那句話……
神之境?
顧名思義,應該是神居住的地方吧?所以剛才那個,是神?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升起,厲蘊丹想到了最初的推測,想到仙界與下界的生變,突然悟了——對于神之境來說,仙界不就是下界嗎?
如果神出了問題,譬如衍生的魔,那仙界不就完蛋么?
豐昊仙君
告訴過她,他們找不到魔氣的源頭。丘明老祖說過,入夢是仙人都會的招,分神下界渡劫圓滿心境,也是很多仙人會用的法。
那么,仙人會用,難道神就不會用嗎?為何他們從未想過是更上一界出了問題?
不過……
恍惚間,厲蘊丹想起了胥望東說過的神話,他說神仙將大陸分離,建成了金字塔狀的上升臺階,下來容易上去難,要三思而后行。
神仙將大陸分離?
她總覺得這話背后另有原因,正如她曾經想過的,若是魔物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魔氣充斥天地之間令生靈涂炭,那么生氣又去了哪里?
如今想來,她找到原因了。
厲蘊丹仰望高天,嘆道:“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敝粮咛斓哪俏?,不做人??!
【叮!隱藏支線劇情解鎖至80,死亡率提升至90,請您提高警惕,注意生命安全?!?
“轟隆?。 碧炖桩旑^劈下,厲蘊丹已不知道說啥。
最初她以為只要打魔物就行了,結果打著打著,似乎要打魔氣源頭——某位近神又墮魔的大能,這也算了。對方境界與謝此恒等同,她正好拿來練練手,傾盡全力一戰,看她究竟哪里不足。
可現在,居然告訴她終極boss是至高神嗎?
修到仙尊都要耗去大量光陰,成神不是為難她,而是在為難她的隊友。她是不介意一路變強,但她介意回首時白骨累累,團隊已無可用之人。
“轟?。 ?
趁著要被劈八十一道雷的工夫,厲蘊丹飛身而起,朝魔氣最充足的地方飛去。轉瞬萬里,看見魔物的她仿佛看見了“親人”,二話不說竄了進去。
“轟隆?。 ?
魔物們:……
別人是酒過三巡情誼漸深,它們是“雷”過三劈骨灰不分。
看著厲蘊丹熟悉的眉眼,曾僥幸逃脫的魔物爆發出強烈的尖叫:“是她,是她啊!快跑——別回頭!”
“誰?”
“就是那個飛升時劈死了不少心魔的女人!她渡劫就喜歡找我們擋雷,快跑!”
可惜想跑已經遲了,整一片地界的魔物全被她清掃一空。伴著雷劫而下的,還有天垂象時充盈天地的靈氣。仙界的環境總算好了點,但離改良還相差太遠。
渡完劫的厲蘊丹振落身上的灰塵,之后便提劍找適合的魔物練手。
她不急著回去,窺見天道的她感悟良多,若是她有本事將仙界秘境的時間流速改得像下界一樣,那至高天的神……她多少也能斬上一刀吧?
以前想想三千年漫長,如今想想三千年委實太短。
……
下界,大厲皇朝團隊的造化者在由心大界聚首,而他們討論的問題只有一個:該如何茍命?
應棲雍:“自從大佬和謝此恒飛升之后,三千年的時間計算就以他倆為主了。我都修到渡劫了,他們那兒才過幾年?這是非常不妙的事,留給我們的選擇只有‘飛升’了,不然,連大佬給的始元果都救不了我們?!?
宣幽儀:“沒想到我快成渡劫修士了還要面臨生存問題,慘!”
“所以,在這個試煉場搞團戰很愚蠢,只要我們活得長,對手都被耗死了?!睉獥旱溃暗布?,依然有修士要奪舍造化者。同理,大佬和謝此恒上界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要是出現更強大的對手,他真不會對造化者起心動念嗎?”
“比如那些深受魔氣困擾,不得救贖的大能?!?
胥望東:“跑題了,先說說怎么茍命?大佬他們不會怕,可我好怕??!我根本修不動!”
“別無他法,只有飛升。不然你就死吧,我每年清明都會給你送糕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