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女仆沉默寡言那個已經像以往那樣早就睡著了，能交流的女仆則用那雙美目靜靜的盯著秦樂。
秦樂看著對方的眼睛，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情緒，不安。對陌生環境的不安，對于未知的恐懼。
這非常像當初帝國毀滅，共和國建立之初尖兵的情緒狀態，那一次全體尖兵罕見地表露出情緒。
“你在害怕什么？”秦樂站在床邊俯視著對方，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波瀾，陰影籠罩了床上那兩道令人遐想的身姿。
“我感覺您并不需要我們。”女仆坦然的回答道。
王國培養他們就是為了維持王國的穩定，她們身為女人最大的優勢就是用自己的身體去誘惑敵人，套出情報，甚至是殺死敵人。而她們第一個任務目標，竟然對這一切表現的無動于衷，這樣她有種挫敗感。
原本以為借機逃離那個地方，可以重新開始，但好像來到了一個更加詭異的地方。這里的一切都太過詭異，太過陌生，好像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最令她恐懼的是不被需要。
“呵呵，你還真是卑微。”秦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聲音里，卻帶著一絲憐憫和厭惡。
伸手將旁邊的椅子拉到床邊，坐在椅子上后靠了靠椅背，深深的嘆了口氣，好似在消除一天忙碌的疲勞。
“我們來談談吧，你叫什么名字？”
直到現在秦樂才意識到自己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對方沒有說，自己也沒有專門詢問。
或許智囊團那邊有數據。
“我叫白，這是我妹妹雪。”
“還真是隨便的名字，”秦樂扯了扯嘴角，總有人喜歡把一個事物拆成兩個字當名字。
“白，說實話，我不得不承認每一次我都會被你這種方法勾引到。果然貪婪是人類的天性，連我都沒辦法克制住。”
白自嘲的笑的笑道：“可您的拒絕，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堅決。”
“能夠克制住欲望是人和動物的區別。”秦樂身體微微向前傾，直視對方那雙蔚藍色的眼睛。
“我現在給你們兩人一個選擇的機會，第一我給你們自由，離開這里。第二留下來，但你要展現自己的價值，我不需要只有皮囊的廢物。”秦樂的語氣非常的冰冷，不留任何的情面。
雙方的思想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口頭上的交流無疑于對牛彈琴。
對方想要通過肉體關系和自己綁定，從而尋找安全感。而自己肯定不能和對方建立這種關系，這是原則問題。
白輕咬嘴唇，問道：“我要怎么展現價值？”
離開這里明顯是不可能的，以自己的身份只會被影衛團請回去。
“成為尖兵的超凡指導老師，幫助尖兵成為一名合格的刺客。”秦樂道。
“這……”白表情有些猶豫，“公爵大人，你應該清楚我們這個職業非常危險，一百個人里只有一個人能成為刺客。”
其實她的說法已經非常委婉，以正統刺客的訓練方式，死亡率堪比角斗場。
“那不是你該考慮的，你只需要展現自己的價值就好，只要你做的是正確的玄律，會給予你最大的支持。”秦樂伸出右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應該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在我這里不看出身，只看實力，能者居上。”
白猶豫了幾秒鐘，一咬牙伸手握住了對方寬大的手掌，美麗的容顏不再像之前那樣柔弱，反而變得異常凌厲，眼里帶著一股狠勁和殺氣。
“希望公爵大人說話算話。”
“我從不說謊。”秦樂放開對方的手，從椅子上起來，轉過身去。
“把衣服穿上。”
緊接著身后不斷傳來衣物的摩擦聲，幾分鐘后，兩名女仆已經穿上了一套素白色的裙子。
名為雪的女仆眼簾低垂，一臉困意。
名為白的女仆則表情冰冷，此刻的她更像一個殺手，顯然之前的柔弱是裝出來的。
看到對方的眼神，秦樂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樣才對嘛，只有無能者才會想著依托他人，想要安全感那就不斷的展現價值。玄律是一個能者居上，多勞多得的國家。”
秦樂嘴角微微上翹，聲音充滿了蠱惑之意。
“只要你做得足夠好，你達到我這種地位也不是不可以。”
少校這個職位并不算多大，和平年代想要達到需要點關系，戰爭年代有實力者輕而易舉就可以走到這個位置。
國家是一個利益集合體，玄律也是一個海納百川的國度。只要對方沒有違背玄律的根本利益和理念，玄律并不介意任何人的加入。
白冰冷的面容上展露一絲笑容，道：“您還真是卑鄙，明知道我們現在只能相信你。”
“卑不卑鄙，以后你就知道了。”
最后刺客白拉著自己的妹妹離開了房間。
房門砰然關上，房間內只剩下秦樂一個人。
“壓槍壓到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秦樂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真的不用負責和不會出任何問題，誰不想和美女共度春宵。但事實卻是一旦發生了關系，那真的是甩都甩不掉。
秦樂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專情的人，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麻煩而已。
女人只會影響，他掏槍的速度。
“還有你想跑去哪里。”秦樂猛然向前伸手一抓，緊接著一只綠精靈忽然出現。
艾墨婭表情完全凝固了，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家伙每次都能看到自己。
“秦樂，晚上好，我們開始進階超凡吧。”艾墨婭精致的五官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秦樂沒有被對方迷惑，目光緩緩的放到了艾墨婭手上的相機，面帶笑容的說道：“艾墨婭，你怎么會有照相機？”
“借的，我想拍幾張風景照，給奧琳娜看。”艾墨婭依舊展現了自己堪比城墻還要厚的臉皮。
‘我要把你惡臭的真實面目拍給奧琳娜！’
“我的房間算風景照？”
“呃……”艾墨婭眼眸一轉，一臉認真的說道：“對于我來說，您的英姿勝過世間萬千風景。”
“呵呵。”秦樂根本不相信這只滿嘴跑火車的屑精靈。
剛才那兩個女仆明顯是受到艾墨婭的引導，比如他采用黑夜教會的食月法，需要女性超凡者來過度月華。
可實際上并不是誰都能過度月華，只有黑夜教會的人才能夠過度月華，其中涉及到非常復雜的原因，艾墨婭也沒有過多解釋。
“算了，不跟你計較，現在開始吧。”秦樂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
“我需要到外面去嗎？”
“不需要，你躺在床上就好。”艾墨婭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枚金幣。
秦樂按照艾墨婭的指示躺到了床上，感受到了床單上遺留的香氣和溫度。
還沒等他過多的感慨，秦樂忽然發現這好像和說的不一樣，艾墨婭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刻畫法陣。
反而拿著一枚金幣，像往常一樣不斷的在指尖翻滾。緊接著沒等秦樂發出疑問，房間內竟然泛起了點點白光。
秦樂一臉懵逼的問道：“你不用舉行儀式嗎？”
前幾天對其他人做安全測試的時候，想要召喚月華都需要舉行儀式，至少會在地上刻一個法陣。然而現在艾墨婭什么都不做，像往常一樣玩著自己的金幣竟然成了？
這就相當于開發一個軟件，你需要先打代碼，然后才有最終的軟件，可艾墨婭直接略過了中間步驟拿成品。
“哼哼！秦樂腦袋太不靈光了，你想啊，每次借力量都要打招呼，這個太麻煩了。所以我直接先打它個一百年招呼，以后直接拿就行了。”艾墨婭一臉得意的說道。
“那你家女神還真是大方。”秦樂徹底無言以對了。
這黑夜女神也太親和了吧，要是自己有這么一個信徒，早就清理門戶了。
“那當然，黑夜女神是我見過最大方的神靈，不像其他神借點東西就急眼……”艾墨婭伸手握住了秦樂的右手，將彌漫在空氣中的月華引導進他的體內。
秦樂心臟猛然一跳，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血液中流動，有點類似于平時引導氣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比氣要強烈很多倍，就像一條水管連通自己的血管，不斷地將水注入自己的體內，全身上下充斥著一種腫脹感。
同時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原本停留在腹部始終無法出來的氣，終于開始走了出去。
雖然速度很慢，但的確開始向自己的全身蔓延。
“如果你感覺承受不住的跟我說一聲，別把自己給撐壞了。”艾墨婭提醒道。
“實際上月華也是一種氣，只不過沾上了神靈的權柄，通過正常方式無法吸收。”
幾個小時后，時界，秦樂的氣上半身已經到達了胸口，下半身則是膝蓋。
艾墨婭雙腿發軟的走出了秦樂的房間，扶著墻壁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路上所有人投來的怪異的目光。
回到自己的房間，艾墨婭直接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那長長的尖耳朵微微發紅。
“可惡的秦樂，你給我等著！”
那些人怪異的目光，讓艾墨婭有些羞惱。
同時內心充滿了疑惑，秦樂這家伙的天分是不是太差了，常人半個小時就能完成一次循環，他三個小時都沒完成一次。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幫助下，這也太離譜了吧！
……
隔壁，奧琳娜的房間內。
老女仆正為奧琳娜梳理著頭發，奧琳娜臉上洋溢著笑容，嘴里不斷重復著一句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老女仆不動聲色的問道：“公主殿下，這句話好像在質疑貴族高貴的血統？”
這段日子里基地一直喊著這句話，一開始她也被嚇得心驚膽戰，這些人想干什么，竟然說這種話。
但慢慢的通過觀察，她發現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整個基地依舊有非常明確的上下級劃分，比貴族的還要森嚴，比如所有人要無條件遵從東境大公的命令。
這和他們說的明顯不一樣，還是說自己理解錯了？
奧琳娜道：“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高貴血統，不過都是能者居上。那些沒有對王國作出任何貢獻的貴族，憑什么高高在上？貴族也是人，只要足夠努力，所有人都有機會成為貴族，比如那個戴納伯爵。”
“不過我更喜歡秦樂的說法，哪怕是平民只要努力，也可以不輸于貴族。”
這時玄律教導給平民的，沒有人是天生卑賤的，只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他們不輸于貴族。對此奧琳娜非常的認同，憑什么一些廢物能高高在上，欺壓民眾。
那些所謂天生高貴的貴族子弟，還不是被自己打哭了。
這話讓老女仆表情愣住了，隨后迅速恢復平靜，這段時間的疑惑一下子就解開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好像忽然很有道理，雖然聽起來很不對勁，但是的確是能者居上，比如那些神秘人就是完完全全的能者居上。
一個平民只要表現得好可以成為小隊長，管理上百號人。甚至是一個組長，管理人數達到幾千人，地位相當于一名子爵。
不過這句話還是太冒險了，撿拾是對絕大部分貴族的挑釁，也就這些人敢這么說。
服侍公主上床睡覺后，老女仆微微行了一點退出了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像往常一樣洗漱完，關閉了奇怪的白燈，躺在床上不久后，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老女仆忽然睜開眼睛，從床旁的墻壁暗格中拿出了一個海螺。
“尊敬的陛下……”
老女仆壓低自己的聲音，將這段日子的所見所聞全部說了出來，包括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種乎。
上方漆黑的燈泡的底座里，一個精巧的小部件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城堡外的指揮部，一群黑心兔相視一笑。
……
遙遠的晨曦王都，王宮內。
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內，紅黃色的精美大床上，晨曦國王緩緩的放下海螺。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國王嘴里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句話越讀越不對勁，竟然敢質疑貴族高貴的血統。當然有高貴的血脈，比如晨曦血統，就是天生的王者之血。
自己天賦這么差，憑借著高貴的血脈能夠掌握晨曦之劍，能成為萬人之上的王。
王侯將相……貴族，嘶……
越是琢磨，越感覺這句話里蘊含著什么。
最后聯想到東境大公領地里的一切，國王好像意識到什么，眉頭逐漸舒緩開來，忍不住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哈哈哈，好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貴族的血脈實際上并不高貴，頂多只是出超凡者的幾率高一點，但在龐大的民眾面前根本不夠看。他們所謂高貴的血脈是虛假的，自己吹出來的。
可自己的血脈卻不是，他的高貴是晨曦之劍給予的，是實質存在的力量！
區，組，隊，如此怪異的模式，竟然能讓平民自己管自己，最重要的是絕對聽從東境大公的命令。
王國可不可以也這樣管理，讓平民自己管自己？
“能者居上，有何不可？”
下一刻前方傳來一抹金光，插在劍臺上的晨曦之劍正在發光。
“您也覺得這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