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頂峰之上。
偷窺者們相續收回了目光，表情各異，有平靜的，有驚嘆的，有凝重的，其中就屬紫發少女最為開心。
更多的是驚嘆和不可思議，他們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
一群毫無超凡力量的普通人，正面碾壓一個超凡騎士團。這個超凡騎士團固然摻雜了很多水分，大部分都是見習騎士，小部分正式騎士，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可以組成戰陣的軍團。
然而這么一個軍團，在一群毫無超凡力量的普通人面前竟然毫無抵抗能力，完全被踩在地上。連半個小時都撐不過就幾乎全滅。
這場普通人對超凡騎士的戰爭，竟然一通人單方面碾壓的形式結束，完全一面倒的戰爭。或者說這根本不是戰爭，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那究竟是何物，沒有任何的靈性，明顯只是一堆普通的鐵塊，但卻能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威力。”女精靈秀麗的眉頭微微皺起，絕美的臉龐上充滿了疑惑。
這個名叫玄律的神秘國家，擁有何種力量她都不會驚訝，甚至覺得就應該這樣子。然而這些人的武器卻恰恰超乎了自己想象，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沒有任何靈性的鐵塊，竟然擁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都已經打破了她千年來的認知。
沒有任何靈性的死物，怎么可能發揮出上位火球術的威力。
長滿銀白色鱗片的龍人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道：“這些奇怪的鋼鐵造物攻擊距離極長，目測至少有十萬步，同時從那弧形的攻擊軌跡可以看出還可以更遠，十五萬……二十萬步。”
僅僅是通過剛才的那場戰斗，這位龍人就推測出火炮的大概攻擊距離。畢竟火炮的攻擊實在是太直接、太明顯，基本上多看幾次就能推算出大概距離，不過這個基本僅限于他們這些頂尖超凡者。
沒到達他們這種境界的人，一般只有挨打的份。
“最后那個攻擊達到了我一口龍息的水準，而且他們的火焰非常古怪，會吞噬空氣。”
越琢磨剛才看到的轟炸情景，越能察覺其中的古怪。
“也僅此而已，”巨人搖搖頭，“這種程度的攻擊，連我的皮都無法打破。哪怕在大幾十倍，也不過是有些棘手罷了。說到底他們終究是一群普通人，只要毀掉那些鋼鐵造物，他們就沒有力量了。”
龍人點頭認同道：“的確，如果單純的只有威力，沒有與之匹配的防御終究會落了下乘。這些鋼鐵的造物應該非常珍貴，只要將他們毀掉就好。”
“好啦，好啦，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說的好像你們敢打一樣。”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紫發少女有些稚嫩的臉龐露出大大的笑顏，道：“哈哈！剛才的對賭是我贏啦，快快快，給錢，給錢，接下來幾天的飯錢終于有著落了。”
“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相信一定不會真的隨便給吧？不會吧，不會吧？”
說著，天星已經是伸出了雙手。
其余的人扯了扯嘴角，多少有些無語，這一代的帝國羅盤使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堂堂一個手持王具的強者，還用擔心吃飯問題？
“天星妹妹，你應該更加警惕那種鋼鐵造物。”精靈伊莉葉卡提醒道，“這可是能讓普通人類擁有堪比超凡者力量的武器。”
“那豈不是更好，我們人類種人多，有這種武器說不定到時候能把你們的領地打下來。”天星對其他人比了比拳頭，有些憨嬌。
“呵呵呵，話是這么說，但在此之前你們更應該擔心一下自己。”精靈伊莉葉卡捂嘴輕笑，并沒有為剛才的話感到生氣。
“你說對吧，獵人公會的流浪法師閣下？”
精靈伊莉葉卡將目光放到了工裝老者身上，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在我的記憶里應該已經發生了三次了，距離上次也有一百多年，現在應該快了吧。”
幾乎每隔三百多年，人類種內部總會爆發一些非常奇怪且有意思的事情。近幾百年來頻率越來越快，而且最近的三次都是獵人公會的獵人掀起的。
流浪法師回想起什么，表情有些尷尬，干咳了兩聲道：“這個不能怪我們獵人公會，那些都是已經通過正規渠道退出公會的人。況且我們公會本質上是一個雇傭組織，成員想退出，我們也管不著。”
隨后轉移話題道：“你們戲也看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的確該走了。”精靈伊莉葉卡望了一眼山脈下那一個個黑發人類，赤紅的旗幟插在了城堡的最頂端，迎風飄揚。
隨后騎著七彩鹿漸漸遠去，恍惚幾下消失在了天邊，留下了一句話飄蕩在空氣中。
“近些年深淵那邊有些騷亂，希望獵人公會看好自己的強者，不要讓他們再掀起騷亂，至少近十年內不要亂來。”
“喂！你的賭資呢！”天心眼看不妙作勢打算追上去，下一刻一個小布袋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少女接住布袋，將其緩緩地打開一股清香撲面而來，里面靜靜的躺著一顆翠綠的果實，肉眼可見的靈性飄蕩在果實表面。
天星頓時眉開眼笑，轉頭看像的其余兩人，嗓音清脆道：“你們的呢？”
龍人直接從身上摳下了一片拇指大小的鱗片，巨人則給出了一顆橢圓形的琉璃，琉璃的中心流淌著一滴血。
言而有信的給予賭資后，兩位頂尖強者相續離開，沒有多做停留。
就像他們一開始所說的那樣，只是路過，看看而已，絕不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此時這座山脈頂峰只剩下四個人，紫發少女天心，流浪法師，羅伊，以及身穿星空長袍的星夜司命。
星夜司命轉過身去，踏空而行，朝著遠方一步一步的走去，身形漸漸的開始模糊。
馬車輪抬手連忙封鎖空間，讓對方的身形再次顯現，道：“這位神選閣下，能否向您打聽一件事？”
星夜司命緩緩的轉過頭，用一種分不清男女的聲音道：“說。”
“請問，黑夜冕下的神諭是什么？”馬車輪問道。
黑夜女士是最神秘的神明，也是最接近現實的神明，祂的意志至關重要。
星夜司命沉默了幾秒鐘，銀白色的面具讓人看不清表情。
“神說，存在即合理。萬物皆有它存在的道理，他們的到來也有其道理。無需抵觸，無需在意，一切如常。”
意思就是說不用管，把他們當正常人？黑夜女士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包容。
馬車輪繼續問道：“那您覺得，這些人怎么樣？他們的理念，以及行為方式，會不會造成很大的騷亂，我怕會影響到深淵那邊。”
“我沒有任何意見，現實的事情不歸黑夜教會管，我們的職責是守望生靈，而不是統治。”
說完，星夜司命恍惚間消失在了原地，視周圍封鎖的空間于無物。
“黑頭發的人類也是生靈，黑夜同樣會守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