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大使的言行越發激動，可謂是淚聲俱下。
對于緬浮的屠殺行為，描述的繪聲繪色的，傳出去能直接當民間恐怖故事。
這使得丹尼爾都不好意思出聲質問了，畢竟質問對方或者暗示讓對方撤兵，都是對晨曦的嚴重侵犯。看對方使者這番悲痛欲絕的模樣，自己現在提出來說不定會惹怒晨曦女王，進而爆發戰爭。
以前還好，晨曦國力贏弱，不足為慮。
可現在晨曦已經展現出了匪夷所思的軍事力量，這使得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緬浮始終保留著野蠻的習性，與我們這種生活在廣闊天地中的文明國度不同。晨曦本想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對方根本沒有給予任何回應，這促使我們采用武力手段。尊敬的海爾國王，您覺得晨曦為自己的人民討回公道有錯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丹尼爾愣住了。他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問自己，這不是擺明了要自己表態嗎？
可自己好像沒辦法反駁。
隨即點頭表示認同道：“當然，無規不成方圓。連凡人打架都要講究個前因后果，更何況國家之間。此事，錯在緬浮。”
難道自己還能說緬浮沒有錯，錯的是晨曦嗎？這種話放在幾十年前，丹尼爾也不會說，他也是要臉的。
“您是一位明事理的人，海爾在您的統治下也是一個偉大的文明國度。”晨曦大使順手捧了一下對方的臭腳。
緊接著繼續說道：“您知道這件事情最可怕的是什么嗎？最可怕的是，此次事件并非緬浮國王的意愿，而是單個或多個部落的行為。緬浮并非一個國家，而是一群聚集起來的黑惡組織。”
一手拉近關系，一手挑撥離間。
丹尼爾愣了一下，隨后又點頭認同，好像還真是。
“的確，我海爾的商隊經常受到緬浮邊境部落的劫持。”
緬浮的情況他很清楚，他反而意外對方敞開來說。
“緬浮的松散性已經嚴重的影響到我們兩國，為了以后我們兩國的和平發展與商貿。如果沒有緬浮干擾，我們將擁有一條暢通無阻的商貿道路。”
有道理。
丹尼爾忍不住再次點頭。
陸地貿易雖然不如海洋貿易那樣規模龐大，利益豐富，有時候甚至要倒貼很多錢。但是陸地有的海洋所沒有的超凡素材，這種東西不是錢能衡量的。
最重要的事，把這些沿海地區拿不到的素材，運到遙遠的地區倒賣出去又是一大筆錢。基本上他們能把購買價格往上抬個十幾倍，一個銀幣能買到的東西，他們能抬到一個金幣。
而海爾最主要的供應商就是緬浮，這群占據密林的野人。反之，海爾是緬浮的金主，每年給他們提供了大量的金錢。然而這種關系并沒有讓兩國便的友好，反而矛盾不斷。
緬浮人根本不按規矩來，底下的部落一天一個價，有時候賣出去的反手又搶回來。
丹尼爾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讓晨曦把控密林，那做生意豈不是更輕松了？
晨曦好歹是一個懂禮儀，有文明的國家，怎么都比緬浮人好吧？比起一群野人，海爾更愿意跟一群文明人做生意。
可是，沒有了緬浮，晨曦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海爾。
半個小時后，晨曦大使離開宮殿。
宮殿內只剩下丹尼爾一人，坐在王座上那張中性化的美麗臉龐陷入了沉思，扶手上的千紙鶴正不斷地發出微弱的靈性，傳遞著某種信息。
“晨曦，緬浮……”
“王，您很困惑？”
一團青色的水流出現在半空中，緊接著變成了一個渾身青藍色鱗甲的人形生物。
“我在想要利益，還是要安全。”丹尼爾回答道，“緬浮被晨曦踏平，可以讓我們擁有更穩定的素材來源。同樣的也會讓晨曦更加壯大，直到向我們張開獠牙。”
“王，您害怕了？”鮫人的說道。
“賓，這么多年來，你還是沒學會虛偽。”丹尼爾面露苦笑，隨后點頭承認。
“晨曦女王把晨曦王族多年積累的珍藏全賣出去了，王宮里連把椅子都沒剩下。傳聞她每天的吃穿住行與平民無異，甚至她沒有開過任何的宴會和慶典，這使我感到害怕。”
這些年來，海爾的貴族和商人非常流行晨曦珍寶，也就是從晨曦王宮里流出來的商品。從各種經營珠寶到椅子，凳子，桌子，甚至是洗臉盆。這些東西伴隨著晨曦女王的名氣，價格一路高漲，相信過段時間還會再瘋漲一波。
在這個名人效應的商品下，經過各種手段的情報探查，丹尼爾看到的是一個可怕的君主。
晨曦女王衣食住行簡樸到令人發指，在可探查的情報上，她的生活其實跟平民沒啥區別。最可怕的是晨曦女王的一切事情都與國家有關，她好像沒有任何的私生活。
她不像一個人。
“王，我不明白。”賓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疑惑，他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害怕她的簡樸。”丹尼爾都摸著王座，“我害怕一個除了王座以外，什么都沒有的晨曦女王。”
“我不明白。”
“以后你會明白的。”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一聽到動靜蛟人立馬消失，幾個呼吸后，一個穿金戴銀的商人跑了進來。
“參見陛下，陛下。”
“金海伯爵，為何如此匆忙？”丹尼爾開口詢問道。
“陛下，我是想對晨曦與緬浮戰爭提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議。”
10分鐘后商人離開，丹尼爾手里多了一疊稅收卷軸。
上一年從晨曦手中買來的衣服和棉花，讓海爾的海上商隊足足賺了10萬金幣，利潤高達300%。
晨曦的衣服和棉花數量實在是太龐大和廉價，對于海爾來說基本跟送的沒啥區別。
又過了幾分鐘，又一個大商人跑了進來，同樣交上了他商隊的稅收賬單。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海爾的頂尖商人都在他的宮殿內走過一遭，把一疊疊賬單交上來。
丹尼爾坐在王座上陷入了深深的糾結，直到夜色降臨，抬手將扶手上葉子折成的千紙鶴捏成粉碎。
“海爾志不在陸地，海洋才是我們的天地。”
海爾需要更多的戰船，這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只要利益足夠大，安全算什么？
……
緬浮，低地平原，這片不算大的草原上扎滿了帳篷。
20萬緬浮大軍，從四面八方趕來，場面之壯觀，是所有人從未見過的。至少對于生活在密林里的緬浮人來說，20萬勇士簡直是足夠載入史冊的事記。
雖然扣除奴役，人數只有6萬出頭，論戰斗能力尚可的，可能只有不到4萬人。但并不影響緬浮對這個大吹特吹，特別是在這種士氣低落的情況下。
20萬緬浮勇士，必將沖出密林，踏平晨曦！
王帥帳篷內，赤毒西一腳把桌子給踢翻，已經控制不住內心的惱怒。
“去你老母的，這tnd是軍隊？毫無紀律，一聚起來就是打架，根本不聽指揮！”
赤毒西知道緬浮安穩的太久，相對外面落后非常多。但沒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緬浮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爛。
所謂的緬浮勇士，就是一群莽夫，一群腦子里長肌肉的蠢蛋！
每天就是【你瞅啥，瞅你咋地】，然后就打起來了。
跟這群蟲豸在一起，真的能打贏晨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