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太低，真的是毫無用處呢。
被雷光火光籠罩的密林深處，王小妙并攏著雙腿坐在草地上，時而抬頭看著兩個激戰的‘哥’，時而在地上寫寫畫畫。
可惜自己修為太低……
都怪大姐一直還喊著‘過來玩呀’，讓自己這兩年的修為進境并不算太快。
這也沒辦法，雖然師父厲害、起點較高，但起步太晚，自己又不是修道奇才。
別說追趕自己老哥和師姐的修道速度了，想追上千張哥、云志哥這種‘年輕一輩常規修道奇才’，都要漫長的歲月積累。
抬頭看了眼，發現千張哥已經占據了絕對優勢。
畢竟他們提前做了很多布置，挖了很多‘坑’、制定了很多策略。
柳云志的雷符出自元嬰高手之手，威力強橫，但他本身的招數太過單一，就是引雷劈人。
此地樹木太過繁盛，從天而降的閃雷本就威力大減，只能依靠門內高手所制引雷符。
但他只是金丹后期境的年輕弟子，這般符箓能有多少存貨？
只要存貨耗盡，柳云志攻勢便會大減……甚至不用等他雷符用光，此時已經有些招架不住施千張花樣百出的符箓。
切磋是切磋，施千張有很多造價昂貴的符箓不敢隨意使用，畢竟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口才，在柳云志面前占到絕對的上風，而師門每個月給他的制符經費有限。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施千張發揚‘節儉’的風格了。
仙鶴靈蛇、虎豹猛蟲，數十只符箓化作的兇獸對著柳云志糾纏不放；
演化風火雷電，宛若將咒法封入符紙之中的‘法符’更是數不清有多少，隨意對著柳云志狂轟濫炸。
而這些常規符箓之外，還有能夠臨時抽空柳云志周遭元氣的‘元壓符’；
能無聲無息飛到柳云志面前，再突然爆發出強光的‘閃光符’；
甚至還有專門用來制造幻影，分散柳云志注意力的‘充氣男孩符’……
幻替符、折空符、黑水符、凝幽符、臭氣符、轉身符、沙羅斯套娃符……等等等等。
施千張積攢了二十年的家底，不少都蒙灰的符箓，在此地盡皆甩了出來，用一縷法力催動，換來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效果。
拼法力、對符箓的掌控，柳云志與施千張是持平的，甚至在單張符箓威力上，能夠完全碾壓施千張。
但論符箓的數量，符箓的多樣性，施千張乃是當之無愧的‘鬼才’！
正式對決開始不過兩分鐘，柳云志已經被打的不斷吐血，身形搖搖欲墜，原本整潔的道袍已經是‘五顏六色’。
“必須快些了。”
王小妙突然抬頭喊了句，施千張目光之中劃過少許掙扎，但還是摸出了幾張黑紙符出來，背后用符箓化出的光翼輕輕揮舞，身形對著柳云志疾撲而去。
已知自己敗局已定的柳云志，則是發瘋了一般，體內甚至還不斷出現金丹震動的情形。
但與此同時，柳云志目光之中時不時會出現迷茫的神色，隨著自身傷勢加重，那些銀光已經有再次渙散的趨勢。
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并不是隨便選的。
而是經過勘測之后做出的決定，能夠在戰備組或者南疆邪修趕來前，有足夠的時間拿下柳云志。
……
調查組總部，常規戰備指揮廳。
“牟隊！南疆邊境發現修士斗法的波動！從元氣波動來看，很有可能是十多名天府境修士在對戰！”
“檢測衛星過去了沒？”
“還有一分鐘到位。”
“好，將那里的畫面投影到屏幕上，”牟月鎮定的道了句，還看了眼一旁坐著的特事組專員，“張隊，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如果有王小妙的下落，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一旁的張玖倩露出幾分無奈的微笑，“我得到的命令，是找到王小妙的下落，在此之前只能加班了。
畢竟王小妙身份特殊，被妖狐的魂魄附體，又是咱們大華國第一劍修的妹妹。
如果不能將王小妙身上的妖魂驅除掉，哪天那位第一劍修突然現身責問咱們，估計會引起修道界和凡俗界的動蕩。”
牟月笑著點點頭，嘆了口氣，“張隊剛剛上任，真的很盡責呢。
小蘭啊，幫我跟張隊沖杯咖啡。”
“好的牟隊。”
旁邊有個年輕的文員應了句，放下手頭的工作，去了角落中的咖啡機。
指揮廳大屏幕上出現了衛星傳送回來的畫面，但畫面被青藍色的光芒充滿，能看到在這些光芒遮掩下，下方有雷光、火光不斷涌動。
畫面開始不斷調整，但最終呈現的結果，也只能能勉強看清兩道身影在不斷撲殺。
“看來是兩名高手，”牟月立刻道，“做好常規記錄，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就近的戰備組基地，讓他們迅速派人去查看，看是不是大華國高手在跟邪修對戰。”
“是！”
這處大廳內的幾十號人立刻開始一絲不茍的工作。
張玖倩皺眉道了句：“如果不是什么大事，還是快些尋找王小妙的下落吧。”
“當然，”牟月點點頭，目光在屏幕的角落看了幾眼，隨后很淡定的示意一旁工作人員，將大屏幕切換到之前的畫面。
他們正在通過監控衛星，在封印兮蓮之地來回搜查……
張玖倩沒注意到的是，牟月低頭看文件時，面部表情透露著幾分思索，隨后也稍微舒了口氣。
剛才在屏幕角落出現了一張模糊的面孔，那是一個正仰頭看向天空的少女；大概是頭頂的戰斗要決出勝負了，吸引她抬頭注視著……
同時注意到這個細節的，不只是牟月，還有幾名調查組的技術員；然而，靠在一起的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將衛星觀察的方位調整了些許角度，將那個少女徹底隔出了畫面。
大概三分鐘后，有位技術員起身喊了句：“牟隊，剛才發現的戰斗已經結束，得勝的一方俘獲了自己的對手，或者是帶上了自己對手的尸體，朝著南面去了。”
“知道了，”牟月略微有些不耐，“讓戰備組實地調查一下，給我們一個反饋就好，記住提醒他們，不要深入境外邪修的勢力范圍。
根據秦組長最新下達的指示，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保證仙道大會平穩舉行，之后才是找南疆邪修討個說法。”
“好的牟隊，我們這就提醒！”
那三個控制衛星的技術員敲下了兩行指令，這顆衛星開始調整回原本的軌道。
喝咖啡時，牟月觀察了下張玖倩的神色，自己繼續鎮定的主持日常工作，但心底卻是冒出了一連串的思索。
如果自己剛才沒看錯，衛星捕捉到的確實是王小妙，小妙怎么會去南疆那邊？那兩個在斗法的高手又是誰？小妙真的是被南疆邪修挾持了？
又五分鐘后，戰備組抵達該處戰場，實地搜查了一番，又帶了個爆炸性的新聞出來。
“牟隊，張隊，戰備組在剛才修士斗法的現場，發現了一些……寫給秦局長的話。”
“什么？”
牟月一愣，而一旁的張玖倩立刻道：“把視頻播放出來！”
“牟隊……”
“張隊讓放就快放！”牟月皺眉訓斥了一句，那名技術員連忙答應了聲，大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一副畫面。
大型探照燈照耀下，此地就如同白晝一般，滿目瘡痍、地裂樹歪，各屬性元氣十分混亂。
有畫外音傳來：“小張來這邊！這里地上有字！快拍下來！”
畫面搖晃了一陣，很快就對準了地面。
這里原本是旺盛的草皮，卻被人拔光了草，又將泥土拍平，筆脈狂放的寫下了幾行大字：
‘特事組的秦一深聽著：
別特么老是把屎盆子往道爺頭上扣！
還邪修，還奇毒，道爺當年只是不想跟道門爭地盤，這才退到了南邊，誰特么想去跟道門和戰備組開戰？
這次抓你們一個金丹修士煉個毒人玩，你丫要是再挑唆道門來跟道爺過不去，小心道爺摸過去，把你煉成閹人！
萬毒谷谷主，留。’
落款下面還畫了一只拳頭，豎著中指的那種。
牟月咳嗽了幾聲，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咳嗦到肩膀輕輕晃動。
張玖倩臉色有些難看，立刻道：“將這個視頻列為機密文件，這是境外邪修對我們直接的威脅，我這就去將這件事稟告組長。”
“這個……”
一名技術員皺眉道了句，“好像列不成機密了，視頻傳回來的時候，已經在戰備組中傳開了。”
“對不起，張隊，”又有一名技術員站了起來，“我剛才把一張截圖手滑發到調查組內部群聊了，不過是內部群聊，大家肯定不會發到網上去，我這就去聯系管理員撤回。”
張玖倩站起身來，對著下方幾名技術員怒目而視，“你們……”
“我真的是手滑了，張隊，我愿意接受處罰。”
“你們難道想丟工作嗎？！”牟月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沒紀律，沒組織！我看你們就是思想出了問題！還不快去補救！”
一群人齊聲應答：“是，牟隊！”
張玖倩緩緩點頭，轉身，高跟鞋踩出了幾分火氣，快步走出了指揮大廳。
牟月還厲聲喊了句：“控制相關截圖和視頻的流向，絕對絕對！不能讓道門各家道承得知！尤其是在南疆有過死傷的道承！這是要出亂子的！”
“是！”
張玖倩腳下一滑，俏臉微寒的冷哼了一聲。
然而，張玖倩還沒到頂層辦公室，幾張截圖和一小段視頻，瘋狂刷屏大華國與修士相關的各處論壇、新聞網站，以及數十上百個活躍的修士大群……
沒辦法，誰讓他們是‘無計可施調查組’，又有一群‘無能為力技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