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會是‘霧中殺人狂’嗎？
當這個問題從腦海中浮現的時候，歌德就去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只要巧妙的利用信息差，想要做到這一點，在歌德看來并不是不可能的。
而以斯沃特這類人的行為方式，則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容易。
所以，歌德必須要小心。
畢竟，晚上他要去和對方見面。
他可不想晚上的‘解答之夜’，變成了‘喪命之夜’。
“我去拍個電報。”
斯沃特想了一下后，馬上起身離開。
這位警長并沒有解釋更多，很顯然，這應該是需要保密的。
或者對方是故作神秘，希望在之后的合作中獲得更多的主動權。
對此，歌德無所謂。
他只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就好。
假如莫雷真的是‘霧中殺人狂’，其實并不是太壞的事情。
至少，對方暴露了出來。
這么多天在路斯特，出現在警局中，足以留下相當多的蛛絲馬跡讓真正屬于官方的超凡者追查對方，他則是可以順勢抽身事外。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按照原本的計劃和對方見面，知道更多的事情，然后，再思考下一步。
是與不是，對他都有好處。
因此，歌德耐心的等待著。
一個小時后，斯沃特抱著兩條毯子和兩個睡袋返回。
看到這一幕，歌德頓時知道了答案。
莫雷沒有問題。
如果莫雷有問題的話，斯沃特不可能這么‘悠閑’。
事實上，也是如此。
“莫雷大人沒有問題。”
一進辦公室，斯沃特就直接說道。
接著，這位警長討好般將一條毯子和睡袋遞給了歌德。
“雖然趴在桌子上睡也可以，但我更喜歡躺平。”
“羊毛的毯子能夠隔絕地上的潮氣。”
“而睡袋，更會讓你擁有躺在床上的錯覺。”
說完，這位警長就徑直鋪開毯子，一邊鉆進睡袋里，一邊繼續說道：“當然了，也就是錯覺，不會真的是床，但也比躺在‘一銅角棺材’里的好。”
“也不知道那些混蛋是怎么想到的，竟然租下了倉庫，擺放一排排棺材形狀的床，以一銅角的價格租給那些無家可歸的人。”
“如果有人死了的話，直接蓋個蓋就完成了收尸。”
“當然，也比半銅角，只能讓自己上半身吊在繩子上睡覺的那些人強，我之前看到，就在天剛剛亮，所有人呼嚕震天時，管理人員就割斷了繩子，所有睡夢中的人就這么摔在了地上，那滋味……嘖。”
說到這，這位警長就搖了搖頭。
“但這也比花四分之一銅角的人強，這些人只能夠坐在地板上或者依靠在墻角，連躺下都不允許，而且，不停的會有人巡視。”
“不過，連這樣的‘庇護所’都無法進去的人才是真正的慘，冬季的路斯特，比想象中的還要寒冷……”
說著說著，這位警長的話語聲漸漸小了下去。
鼾聲開始出現。
歌德掃了對方一眼，也鋪開了毯子，鉆進了睡袋，不過卻沒有將睡袋拉上，而是敞開著。
6月的天氣，并不寒冷。
這樣就足夠了。
歌德半靠半躺，兩支左輪并沒有離身。
甚至，讓自己睡在了更靠近里面的位置。
他不知道危險會不會到來，所以，只能夠提前預防。
就如同斯沃特一樣。
對方為什么會選擇和他一起睡警局辦公室？
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危險。
不然還能是因為辦公室比床更舒服嗎？
在這個世界能夠成為警長，或許有著不少缺點，但絕對不是傻瓜。
而剛剛睡前的閑聊？
則是想要表明毯子、睡袋的不容易，再次拉近兩人的關系。
至于是試探，或者同情窮人？
前者或許還有可能。
后者？
歌德一笑，閉上了雙眼。
不一會兒，輕微的鼾聲也響了起來。
等到歌德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警局大廳內那座落地鐘的響聲，讓歌德準確判斷著。
鉆出睡袋，歌德穿好鞋直接進入了盥洗室。
五分鐘，洗漱完畢。
等到歌德再次返回辦公室的時候，斯沃特也醒了。
“晚上要去花園俱樂部嗎？”
看著迷迷糊糊的斯沃特，歌德徑直問道。
斯沃特能力不行，但是身份好用，尤其是面對一些常規的麻煩時，更是如此。
“當然！”
一聽歌德要去花園俱樂部，這位警長馬上來了精神，飛快的沖進盥洗室洗漱后，還讓手下叫了馬車。
“我有好長時間沒去花園俱樂部了。”
“也不知道茜拉女士會不會登臺表演，你聽過茜拉女士的歌聲嗎？”
“真的是美妙。”
一上車，這位警長就興致勃勃地說了起來。
茜拉？
大長腿，聲音好聽，嘴角有痣。
聽到這個名字，正在看著外面昏暗街道的歌德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站在鋼琴邊的女子形象，對方是花園俱樂部的‘頭牌’，在路斯特聲名遠播。
根本不會陪人跳舞，只會偶爾唱唱歌。
而且，聽茜拉唱歌，還需要額外的錢。
1金克。
對于窮人來說的天價。
但卻受到了中產的追捧。
似乎花了這1金克，就讓他們又變得和窮人不同，又獲得了不一般的地位。
之前的歌德就花過。
然后，才對茜拉記憶深刻。
至少在歌德看過的記憶里，這位茜拉女士是相當光彩照人的。
男人嘛。
總是這樣。
習慣性的抓住重點。
就好似當一個美女運動員出場的時候，會立刻吸引了所有男人的注意力，但你問那位女運動員的號碼牌時，大概率的是回答不上來的。
他們都在關注重點。
毫無疑問，之前的歌德就是這樣。
一直反復提及茜拉的斯沃特？
更是已經沉迷其中了。
但歌德，卻是無所謂。
不是免疫了，而是見過更好的。
經歷了化妝、美顏、濾鏡洗禮的歌德免疫力大幅提升。
“如果茜拉女士不唱歌的話，我們可以找兩個可愛的女士跳三支舞，然后……嘿嘿嘿。”
斯沃特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微笑。
花園俱樂部里，有一些特殊服務，但是這些特殊服務也是有門檻的。
你得先去跳三支舞，如果和你跳舞的女士不反感，才有后續。
錢？
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或者說，錢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到了！”
不需要車夫開門，斯沃特就直接跳下了馬車。
歌德隨后走下馬車。
而兩人的出現，則是讓站在花園俱樂部門口的侍者馬上迎了上來。
能夠成為花園俱樂部的門前侍者，自然是有著相當眼力的。
對方認得斯沃特。
也認得歌德。
前者是因為身份。
后者是因為來花園俱樂部頻繁的次數和……對方家里發生的一些事情。
“晚上好，斯沃特警長、歌德少爺。”
侍者面帶微笑，彎腰行禮。
哪怕在心底，這位侍者萬分好奇為什么，這兩個人會走到一起，但在面上卻是沒有一絲異樣。
斯沃特遞上了兩銀索，這是兩人的門票錢。
歌德遞上了兩銀索，這是兩人的茶座費。
兩人不需要侍者的指引，輕車熟路地走進了花園俱樂部的大門。
霓虹閃爍，讓這里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白色的墻壁，條紋清晰的立柱，干凈的臺階，在五彩斑斕的光芒下變得越發耀眼，就如同走上臺階，進入里面看到的大腿和胸脯。
濃妝艷抹的女士們三五成群的聚攏在屋內的大廳，水晶吊燈高高垂下，讓整個大廳明亮且變得奢華，與外面貧瘠的世界徹底的割裂。
椅子一個個散落在墻邊的位置，每個椅子旁有著一個小茶幾，上面擺放著一壺茶和一碟點心。
不過，除了歌德外，沒有人關注這些。
即使是斯沃特也不例外。
這位警長在尋找目標。
此刻，是舞曲間隙時，是最好尋找舞伴的機會。
大廳內的所有人都是這樣。
男人是，女人也是。
所以，當歌德一個人喝茶、吃著點心時，就變得讓人注意了。
茶水，苦澀。
點心，微甜。
對不起1銀索。
歌德十分肯定這一點。
但還算能夠下咽，畢竟，來到這里的人，都不在意這些。
茶水能解渴就行。
點心能緩解饑餓就好。
歌德又拿起了一塊點心，而在這個時候，一個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孩走向了他。
在看到這個侍女時，如果說之前歌德行為引人注意的話，那么這個時候歌德就是全場的焦點。
因為，對方是茜拉的女仆。
“歌德！歌德！”
“快看是茜拉女士的女仆蘇珊！”
“她向我走來了！”
“我是不是引起茜拉女士的注意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女仆，斯沃特激動起來，歌德則是瞄了一眼，就將點心放入了嘴里，又喝了口茶，將點心潤濕，讓其更好下咽。
對方無疑是來找他的。
而這自然是莫雷的安排。
想到這，歌德就要站起來，但是，那位女仆并沒有在歌德面前停留，而是越過了歌德，站在了斯沃特的面前——
“是斯沃特警長嗎？”
“茜拉女士希望見見您。”
女仆低聲說道。
斯沃特驚喜過望。
歌德則是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