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郁青看著懷中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兒,明明臉上肉嘟嘟的,怎么抱起來一點重量都沒有,輕飄飄的好像是一片羽毛隨時會飛走似的,想到這兒抱著她的雙手又緊了緊。心里既責怪她不好好保護自己,又心疼她醉成這般模樣。萬般思緒涌上心頭,到了嘴邊又只發出一聲輕嘆。這么些年沒見,陳郁青也不知道她如今住在哪里,思索再三,決定先把她帶到自己家里照顧。
陳郁青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女子放到床上,輕柔的為她蓋好被子,如同是一件稀世的珍寶。安頓好后,陳郁青坐在床邊,看著濃妝也遮不住的稚嫩,看著月光透過窗子柔柔的落在她身上。他笑了笑,撥去蓋在她眼睛上的幾縷碎發,“蔣月白,好久不見。”
月夜清澈如水,將陳郁青的思緒拉回過往,蔣月白是高三下學期轉到他們班的,他能記住蔣月白完全是因為蔣月白轉來前老師要讓他們背《赤壁賦》,陳郁青背了好久,背到蔣月白來的時候才記住,里面有一段:“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造物之無盡藏而吾與子之所共適。”所以當蔣月白在講臺上怯生生的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陳郁青很自然的就想到“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這句。當時還在想她的名字是不是就從這里取的呢。
想到這兒,陳郁青又將視線轉向了蔣月白,盯了一會兒,臉上又不自覺的露出微笑。他又突然想到,他們第一次說話是在茶水間。蔣月白因為剛轉學過來,還不熟悉,接水時手腕被燙傷了好大一片,陳郁青恰好在茶水間門口等人,看著她手腕上桃紅的一片與緊蹙的眉頭,他莫名的想要上前關心,“同學,去醫務室嗎?”這句話從嘴里蹦出去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旁邊有兩個女生立即把目光鎖定在了陳郁青和蔣月白身上,嗯?拜托,那可是陳郁青哎,萬年老冰山為什么會主動關心一個新來的且矮瘦矮瘦的女同學啊。這個問題,額.....陳郁青自己也不知道。
蔣月白抬起頭,或許是那天的晚霞格外善良,將紅色的霞光落在了她的臉頰,一雙杏眼里仿佛藏了滿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在燈光下分外明亮。“好呀,謝謝你。”
醫務室里,醫生幫蔣月白涂燙傷藥,陳郁青站在一旁 ,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蔣月白,看著看著他突然發現小妮子還挺耐看的嘛,皮膚白皙,眉目間透露出一股秀麗的書卷氣,小而挺的鼻子,線條干凈又利落,殷紅的小嘴邊角分明。烏黑的頭發用一條綠色的皮筋綁起,額前又留了幾縷碎發出來,更添了幾分靈動。“好了,這些藥你拿回去,記得按時涂啊。”醫生叮囑道。
出了醫務室,晚霞已經落幕,天空中多了一彎銀亮亮的明月。“你可別多想啊,我就是不想上晚自習,又看你是新來的,才等你那么長時間的。”陳郁青的語調很是臭屁,蔣月白突然笑了,笑得眼角彎彎像天上的月,嘴巴展開像一朵殷紅的花,“哈哈,我剛來學校就聽說你是這個學校的校草。追你的人很多吧。”陳郁青第一次對追他的人很多這件事情上感到前所未有的驕傲,在此之前,他只覺得那些女生膚淺又無聊罷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啦。”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陳郁青突然覺得蔣月白好像天上的月亮。
夜幕漸漸深了,陳郁青感到有些涼意,便把蔣月白的被子掖了掖,輕輕地退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