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跟過來。”
終于松了口氣，高汝雪連鞋子都沒換，先把屋里的燈全部打開。
光亮驅散了黑暗，也緩解了她緊張的情緒。
“外面的防盜門沒有關上，不過現在打開里面的門出去太危險，萬一那人躲在貓眼看不到的死角里就糟了。”
拉上窗簾，高汝雪將茶幾上的水果刀拿在手中，作為法醫學院的學生，她很熟悉人身體上的各個要害。
握著刀，心里總算沒有那么慌了。
坐在客廳當中，高汝雪又拿出手機給陳歌打了電話，這是她第二十五次撥打陳歌的電話，手機那邊傳來的依舊是正在通話中。
“還是不行？這都十點了。”高汝雪看著手機里的一條條信息，她嘗試了各種方法去聯系陳歌，但都得不到回應。
“他是不是出事了？每次打電話都占線，不管跟誰打電話都不可能打這么長時間，除非……”高汝雪好像想到了什么：“除非他在跟鬼打電話。”
高汝雪清楚記得自己的手機出過問題，昨夜兩個室友回到寢室的時候，有一個東西也跟了進來，那個時候她使用手機給別人發信息，所有人給她的回信都是“往后看”，唯有陳歌的手機是系統的正常回復。
“昨天夜里躺在我身后的人影，似乎無法改變和陳歌有關的東西，它好像不能代替陳歌給我回復。”高汝雪腦中猛地閃過一個想法，手指從她的指縫間滑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鬼無法改變和陳歌有關的東西，它不能模仿陳歌給我回復，所以我撥打陳歌的電話一直都是正在通話中，永遠沒有辦法接通。”
“也就是說，在我無法撥通陳歌電話的這段時間里，有可能是那只鬼在操控著我的手機。”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之前用自己手機給我爸打電話，接電話的人可能并不是我父親。”
“是鬼裝做我父親，給我回復。”高汝雪冷汗流了下來，她特意避開自己室友，偷偷躲回家里，就是擔心出現意外。
可在剛才的電話里，她親口告訴自己“父親”，她今晚準備回家住一晚。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現在鬼已經知道她不在寢室，而是在自己家里了。
雙眼盯著地上的手機，高汝雪一動不敢動，她忽然感覺身體很冷。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地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有人在這時候給她打來了電話。
手機在冰冷的地板上震動，那聲音讓人有些不安，高汝雪猶豫了一會，撿起手機。
給她打來電話的正是高醫生！
手指在接聽和掛斷之間徘徊，高汝雪最終還是選擇了接聽。
“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長時間才接電話？”熟悉溫暖的聲音帶給了高汝雪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我手機靜音，沒有看到。”
高汝雪說出了早就編好的理由，她想要試探一下手機那邊的人，剛準備開口詢問一些只有高醫生和她知道的事情時，手機里的高醫生卻提前開了口：“你安全到家就行，最近晚上比較亂，你老實在家呆著，我這邊還有點事，估計會回去稍晚一點。”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手機那邊的人就好像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一樣，不給她詢問的機會。
“感覺就好像有東西在看著我一樣。”
高汝雪心里有一股沖動，她很想用手中的水果刀把手機屏幕給劃爛。
深吸了幾口氣，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手機可能被鬼操控，門外或許躲著一個殺人犯，我現在該怎么辦？”
這里是十三樓，從窗戶離開根本不可能，走正門，高汝雪不確定那個殺人犯走沒走。
就算對方走了，樓道里也不一定安全。
“用手機報警，接電話的可能還是鬼，深更半夜過來的或許就不是警察了。”
“大聲呼喊求救倒是可以，但棲霞湖小區入住率很低，不管了，現在只能用這個方法試一試了。”高汝雪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角，她看向窗外。
才晚上十點鐘，小區里已經是漆黑一片，所有住宅樓里的燈全部熄滅了。
“怎么可能？”
黑漆漆的小區里，只有路燈映照在棲霞湖上，帶來了一點點光亮。
“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高汝雪更加的害怕起來，她原本是想要大聲呼救，可是小區里顯然出了問題，周圍一片死氣沉沉，到處都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氛圍。
看著窗外的小區，高汝雪在出租車上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浮現出來，她覺得哪里都不安全，每個角落好像都隱藏著危險。
收回視線，高汝雪看向旁邊的鄰居，在她記憶當中自己家兩邊好像沒有住人。
左邊那一戶，窗戶封死，屋內還沒裝修。
右邊那一戶，窗臺上擺著一些枯死的花草，很顯然許久沒有打理過了。
高汝雪有些失望，她在移動視線的過程中，朝右上方，十四樓的那戶人家看了一眼。
窗戶邊緣，好像有一個被挖去了雙眼的人臉，也在看著她。
“嘭！”
高汝雪猛地后退，背后撞到了柜子。
“尸體？兇殺真的發生在了這個小區里？還就在我房間右上方？”
她抓著刀，用刀尖挑開窗簾再次朝右上方那戶人家看去，人臉不見了，那里只有一排掛起來的衣服。
“是我看錯了？”
猶豫片刻，高汝雪還是用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方的回復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感覺有點不對。
高汝雪抓著自己的頭發，這種感覺就和她面對自己的室友時很像，明明眼前的人和平時一模一樣，但就是覺得那不是她本人。
“周圍的所有東西都和平時一樣，包括父親的聲音、接警電話、出租車司機等等，可是我怎么就覺得不太對？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高汝雪抓著手機第二十六次撥打了陳歌的電話，忙音響了兩聲后，傳來了系統電子合成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死后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