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陰崖。
楚休站在陰崖之巔，默默感受著。
這一次，他并未呼喚大師兄曹春秋。
“我的實力確實提高了億點。”
在這趟去冥天域之前，他尚無法感知到蠶龜之祖真正的位置，而今再臨陰崖，他不僅感受到了孔宣之前所說的‘撕天裂地的大恐怖’，同時還在一瞬間就確定了蠶龜之祖的具體位置。
“現在的我，應該能夠解決十九州內部的所有問題了…”楚休思忖著，身影一閃，化作一道流光，直入陰崖海底。
他隱約感覺，現在的自己，在修煉的前四境，每一境都能夠絕對吊打師尊陳長生。
至于第五境…他對天地之力的掌控和運營，尚不夠多，還沒有系統地進行修煉。
這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沉淀。
虛無之地。
南海劍神柳葉白睜開了雙眼，眼里閃過一抹異色。
“怎么了？”
朱雀書院大先生曹春秋一直都在柳葉白附近，察覺到柳葉白睜開雙眼，不禁一問。
“他回來了。”柳葉白道。
曹春秋心中一動，問道：“我家小師弟。”
柳葉白輕嗯一聲。
“這小子，肯定偷偷進冥天域了。”曹春秋吐槽道。
柳葉白道：“他的氣韻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氣韻？”曹春秋一怔。
柳葉白道：“現在的他，很強。”
“哦？”曹春秋眉梢輕挑，笑道，“能讓你刮目相看，看來小師弟這次，有所奇遇。”
說著，他一怔，也感受到了小師弟楚休的氣息。
“不太對勁啊。”曹春秋轉身，看向下方。
一道流光飛馳在縱橫交錯的天地之力間，轉瞬而至。
“這里？”楚休詫異，身影停在曹春秋附近，掃了眼四周，“我上次離開時，這里好像沒什么天地之力。”
曹春秋微笑道：“你可以把這些天地之力，當成是建造房屋的泥漿。”
“這樣啊。”楚休懂了，掃了眼盤坐在虛無之地外的柳葉白，“我聽四師兄說，孔宣又出現了？”
“不止孔宣。”曹春秋臉色變得嚴肅，“那位武皇，也曾在對面的裂縫洞口前現身。”
“他們應該是被對面天地的強者控制住了。”柳葉白盯著虛無之地，輕聲說道。
“對面天地的強者？”楚休心頭一凜。
“柳劍神之前感受到了一股縹緲的佛門禪意。”曹春秋沉聲說道。
“佛門禪意？”楚休一怔。
柳葉白道：“對面的天地，應該有一方極為強大的佛門道統。”
“……”
楚休一時沉默。
孔宣加佛門道統…怎么感覺怪怪的？
“孔宣現在在哪？”楚休問道。
曹春秋望向虛無之地，“他之前再次現身時，柳劍神釋放了些許劍意，孔宣直接轉身飛回了對面天地。”
“如果他們真的落到了某個佛門道統的手里，那再補這天，還有用嗎？”楚休盯著虛無對面，睜開了第三只眼，“這里算是兩界通道，那佛門道統既然有收服孔宣的實力……”
說到這里，楚休停了下來。
“補天還是很有必要的。”曹春秋輕聲道，“這天補全后，以后至少能夠檢測到誰從這里進來了。”
“補天……”楚休忽然腦洞大開，問道，“你們覺得，青冥淵有沒有可能，就是曾經的前賢，補天后留下的？”
曹春秋、柳葉白均是一怔。
“青冥淵里，天下萬毒匯聚成毒瘴，涌流進天坑，天坑周圍，盡皆是堅硬無比的黑仙石…”楚休盯著前方的虛無之地，“在天坑之下，還有一片空間裂縫……”
“這里如果用龜殼補上…”曹春秋沉吟，眉頭微微皺起，“趙四說，那龜殼跟黑仙石熔鑄到一起后，能夠形成一種比黑仙石更堅固的材料。”
柳葉白看著前方的虛無之地，“若是在這虛無之地，布滿劇毒物質，確實能對想要穿梭到十九州的生靈，造成一定的影響。”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蠶龜之祖會出現在這里…”楚休猶豫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也是人為安排的。
包括那只巨蠶，煉化周圍的天地，以自身充當天地通道。”
“……”
曹春秋、柳葉白沉默。
柳葉白還好，他并未真正見過巨蠶跟天地融合到一起的模樣；曹春秋則是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很清楚蠶龜之祖的一些情況。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在咱們師父之前，可能還有真正的至強者存在…”曹春秋說著，心里有些發毛。
他本以為，師父陳長生就是這方天地古往今來的第一強者，可聽了小師弟的話后，他隱約感覺，在師父之前，可能還存在著更強者。
楚休倒還算平靜，他親眼目睹了冥天域里無數巨獸忽然出現的場景，目睹了冥天域化為混沌的場景…心態跟過往相比，已有很大的不同。
“咱師父能夠撕裂天穹，帶著一群人飛升而去，這份實力，很不簡單。”楚休沉吟道，“至于在咱們師尊之前，還有沒有更強者…我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想來，即便有，也早已離開了這方天地。”
“有些古跡，仍舊殘留著一些劍韻。”柳葉白道，“在馮院長的時代之前，肯定是有真正強者的。
不過，不一定就比馮院長強。
不是說，時代越古老，古人就越厲害。”
楚休看向柳葉白，“如果有個人，從天地初開的那一刻，就出現了，他擁有著智慧。
天地間的一切資源，他都可以隨意享受。
他創造功法，開啟修行路。
你說，后世人，能有人比他還強嗎？”
柳葉白道：“如果他能一直活著，自然會很強，正如你的師尊。”
“長生者，無敵。”楚休心中升起一股明悟，旋即又搖了搖頭，想到了冥天域里的那一眾巨獸。
那些巨獸，存活的歲月，必定久到離譜…那只金鰲，甚至自稱經歷了天地初開。
還有蠱紗族的軟體怪物，號稱百萬年的歲月。
這些都算是長生者。
然而，都已落入到了楚休的肚子里。
“修煉永無止境。”柳葉白心有所悟，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地，其實是一種桎梏。
身處此方天地，我們所謂的強大，可能都需要依托于這方天地。”
“你的境界，比我高多了。”曹春秋忍不住說道，他還在想著如何更進一步掌握天地之力，這位柳劍神，似乎已經跳出了天地。
楚休剛想說些什么，心有所感，抬眼望向虛無之地對面。
柳葉白、曹春秋也都看向了虛無之地的對面。
“天地有桎梏，唯佛法浩蕩無邊。”
一道縹緲的梵音，自虛無之地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