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傳說，通常具有很大的傳奇性。”
“真相，則往往都很庸俗。”
“在旁人口中，我擁有無上毅力，在朱雀書院外掃了三十年地。”
“其實，最開始，我就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窮小子，逃難溜進了長安城，見朱雀書院人來人往，且各個都面目和善，便想在附近找點活計。
一般來說，像我這種沒有身份牙牌的難民，即便不被長安城的巡城校尉驅(qū)除，也只能當個乞丐。
當時的我，應該算是比較機靈的，眼見朱雀書院門前每天都有書院弟子來掃地，我便動了心思，溜到河邊，把自己洗干凈，又從匯來客棧順了一把掃帚。”
“不得不說，朱雀書院的弟子，不管是外院還是內(nèi)院，人品都還是很不錯的。
我在門前掃地，負責值班掃地的朱雀書院弟子，多半會過意不去，詢問我有何需求。
我說給點吃的就好，他們真的都很心善，有的回書院給我取豐盛的早餐，有的直接給我銀子。
當時我不太懂，后來明白了那句‘君子不吃嗟來之食’，才明白，那些書院弟子不僅僅給了我吃的，還刻意照顧了我的自尊心。”
“我僅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積累了一筆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很可觀的收入。”
“我是難民，真的窮怕了，我每天都在兢兢業(yè)業(yè)的掃地，把朱雀書院大門外，掃的一塵不染。”
“溫飽思淫欲，人之天性，我也不例外。”
“你是知道的，朱雀書院的女弟子，各個秀外慧中，長相很少有難看的。”
說到這里，曹春秋嘴角含笑，眼里閃過一抹回憶。
“然后呢？”楚休好奇，同時心里很贊同大師兄這最后一句：朱雀書院的女弟子，確實各個秀外慧中。
“你見過的女孩太過優(yōu)秀，你的眼光自然而然地會提升，同時再看一事無成的自己，常常會陷入深深的自卑當中。”
曹春秋輕聲道，“有一段時間，我很自卑，見朱雀書院里的弟子，都懂得修煉，我心里也動起了修煉的念頭。
我確實挺機靈的，選中了一位看著就是老好人的書院弟子，求他傳授我一門能修煉的武學。
他很盡心，一有空就來找我。
我也很盡心，拼命的學，拼命的練。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十幾年，我習慣了在朱雀書院門前掃地，朱雀書院們的弟子，也習慣了我的存在。
甚至，朱雀書院的教員，已經(jīng)不再給朱雀書院弟子安排門外的掃地任務(wù)了。
當時的我，早已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我每日都兢兢業(yè)業(yè)的掃著地。
不知哪個混蛋，傳我的流言，說我是想要拜師馮院長，因而在這里十年如一日的掃地。
后來，有外地客想要挑戰(zhàn)朱雀書院的某位弟子，他聽說我求師不成，就想試試我的實力。
那時的我，雖然修煉了十多年，可從來沒跟人交手過，無論是看待朱雀書院弟子，還是江湖客，都是以敬畏的姿態(tài)，自認為自己的實力淺薄的很。
哪知，我一拳就不小心打飛了那位外地客，這正好讓一位朱雀書院弟子看到了。
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開始有朱雀書院弟子挑戰(zhàn)我，剛開始，我都是認真對待，打敗了好幾位朱雀書院弟子。
后來，我遇到了一位熟面孔，確定那位朱雀書院，曾經(jīng)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過我吃的。
因而，我跟他戰(zhàn)斗時，故意留了點力，讓他贏了。
我看得出，打敗我，他很開心，并且毫不吝嗇地將他打敗我的招式全都傳授給了我，并且還說，很看好我。
自那以后，我遇到熟面孔就會落敗，當然，我的演技是很逼真的，絕對不會讓他們看出我是故意落敗。
多數(shù)時候，他們都會指點我修煉。”
“不知不覺間，我也算是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名人，朱雀書院的弟子喜歡挑戰(zhàn)我，長安城的一些高手，也喜歡來挑戰(zhàn)我。
就這樣，我的實力越來越高，我掃地也掃的越來越認真，因為那時的我，已經(jīng)能夠感知到，朱雀書院里，存在著真正的強者。
那種強者，你僅僅是看一眼，心里就不自禁地會生出敬畏。
后來，大乾皇族的人，來拉攏我，我很驚訝，然后直接拒絕了。
不知不覺間，我的心態(tài)其實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
從我開始在朱雀書院門前掃地的那一刻起，我就很喜歡朱雀書院，因為院里的弟子，真的都很好很好。
我繼續(xù)十年如一日的在朱雀書院門外掃地，直至遇到了老二。”
說到這里，曹春秋臉上露出了笑容。
楚休也睜大了眼睛，很好奇大師兄和二師兄之間的故事。
“老二有時候很較真。”曹春秋微笑道，“當時，有位熟面孔挑戰(zhàn)我，我自然而然地便敗了。
老二看到了，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后他沒進朱雀書院，而是選擇來挑戰(zhàn)我。”
“我聽到的流言是，大師兄你擋在了老二身前，導致老二沒辦法進朱雀書院。”楚休笑道。
“其實是他擋在我身前，讓我沒辦法掃地。”曹春秋輕笑道，“剛剛我忘記講了，我在朱雀書院門前掃了三十多年的地，從來沒跟任何人發(fā)生過真正的沖突。
尤其是朱雀書院弟子，他們待我極好，我自認為對他們也都極好，那時我已經(jīng)知道，老二即將拜入后山，自然不敢為難他。
但他很執(zhí)拗，想跟我打一場。”
“你打了？”楚休好奇。
曹春秋搖了搖頭，“我沒打。”
“為何？”楚休越發(fā)好奇了，“你之前好像沒拒絕過別人的挑戰(zhàn)。”
“確實沒拒絕過。”曹春秋點點頭，“但老二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楚休好奇。
“我可能忘記說了，隨著我的實力提升，我的耳力也變得極好。”曹春秋低聲道：“當時的我，知道老二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大乾的皇帝。”
楚休眨了下眼，“你知道老二喜歡安容皇后？”
曹春秋微笑道：“我知道的秘密，其實還是挺多的。”
“就算如此，那也沒必要拒絕老二的挑戰(zhàn)啊？”楚休有點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