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還不是很確定，直到剛剛你略微出手，就嚇跑了那位佛門來客。”
曹春秋瞧著楚休，臉上閃動著驚嘆，感慨道：“你的進步，太快了。”
“額……”楚休頓了頓，解釋道，“其實，我的進步，屬于特例，如果再讓我重來一次，我可能會比現在的我，弱很多很多。”
這是他的真心話。
自從拜師陳長生之后，他的許多經歷，都屬于不可復制的奇遇，即便是他自己，再來一次的話，他都不一定能夠把握的住。
比如，當初和蘇玉衡一起感悟道門至寶太清玉律，若是重來一次，他可能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蘇玉衡身上，若真那樣，他估計就無法從太清玉律上學到三元歸一了…
誰知道呢？
“那僅是早晚的問題。”曹春秋微笑道，“小師弟，你用不著妄自菲薄，你根本不懂，你的出現，對于師父來說，打擊有多大。”
楚休腦海里好回憶起，他和師尊陳長生在會考高臺上戰斗前后的場景，當時，陳長生使出了超越初境的實力，按照比試規則，陳長生已經輸了。
然而，陳長生直到最后，也僅是告訴世人，楚休沒有輸。
“當時的我，其實真的很一般。”楚休輕聲道，“即便是在初境，也遠遠沒有達到我認為的巔峰。”
這是心里話。
尤其是有了加入朱雀書院后的經歷，他更是明白，當初的自己，有多渺小。
說是井底之蛙都不為過。
“那是因為你看到了更加廣闊的天地。”曹春秋輕聲道，“甚至，是比師父更加廣闊的天地。”
楚休一時無言。
自己的奇遇，確實有點多。
每一境之強，都是其他天驕無法想象的程度。
即便是曾經井底之蛙的自己，在初境之時，也是算是達到了前無古人的程度。
“師父的眼界自然是很高的。”曹春秋說道，“同時他也是最驕傲的，他站在十九州的天穹之上已有近兩千年的歲月，見過太多因他而絕望的絕世天驕人物。
他或許一直都不懂那些絕世天驕人物的絕望。
當看到你，推演出你的未來有多么強大后，他或許那時就已經懂了。
驕傲似他，怎能承受？”
“你把他想的也忒脆弱了些。”楚休吐槽，盡管以前經常吐槽，乃至暗罵，但師尊陳長生在他心里的印象，還是很偉大的。
“不是脆弱，而是驕傲。”曹春秋悠悠說道，“人呀，通常都是矯情的。
站在巔峰，獨孤求敗，風輕云淡，會遺憾于沒有對手；當真有一位碾壓他的對手出現后，那他可真不一定開心。”
曹春秋說著，忽然道，“聽說你身邊那位裴伊人，是當世胭脂榜榜首，天下第一美人？”
楚休眨了下眼，心跳快了些許，點了點頭。
真正洞房之后，他確定，裴伊人確實不負胭脂榜魁首之名。
“你可以問問她，在不在乎她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曹春秋微笑道，“如果她說不在乎，你告訴她，天機閣更新了胭脂榜榜單，把她排在第二位，然后你看看她，有什么表情…”
“這個……懂了。”楚休頓了頓，又點了點頭，“你是想說，師父他看似不在意，實則真發生后，還是很在意的。”
口是心非，人之天性。
“幸運的是，你成長起來了。”曹春秋笑道。
“我的境界還不夠。”楚休冷靜說道，“我還缺少時間感悟。”
心里補充了一句，“也只缺少時間感悟了。”
曹春秋看向虛無之地，感慨道：“修煉一途，永無止境。”
“……”
兩人安靜下來。
楚休跟大師兄交代了句，便來到了無頭巨龜上方。
“再吃，于我而言，沒多少用處了。”楚休心里泛起幾分無奈，在冥天域，他吞噬了太多巨型異獸，獲得的精元、生命力、藥效達到了無法想象的程度。
這使得他的身軀，達到了難以描述的強大程度，同時也意味著，若是想要繼續增強體魄，只能服食更高層次的珍寶才行。
眼前這只巨龜的血肉，對于如今的楚休來說，其實已經變得意義不大。
“螞蚱小，也是肉，不能浪費。”
楚休盤坐在巨龜之上，運轉三元歸一，一縷縷無形的波動，向著無頭巨龜彌漫。
一層濃郁的真氣，眨眼間的工夫，便已滲透進整個巨大龜殼，在龜殼下方，形成了一道防護罩。
這龜殼以后要用來補天，需要留著。
伴隨著三元歸一的運轉，龜殼下的一切，正在急速震動，巨龜的血肉、內臟、骨骼盡皆化作一道道最精純的能量流，涌向楚休。
僅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楚休就吞噬煉化了整只無頭巨龜。
要知道，在這趟去冥天域之前，僅是吞噬煉化這巨龜的腦袋，他就使用了半年多的時間。
由此可知，吞噬了整片冥天域所有的資源、靈、生命力之后，楚休的實力進展有多恐怖。
“我自身夠強了，但對于天地之力，以及天地的了解，還不夠…”楚休沉吟不語，他想到了師尊陳長生撕裂天穹的畫面，隱隱覺得，以自身如今的實力，應該也是能夠撕裂天穹的。
但，這種手段，他不會。
相比于師尊陳長生那等實力層次的強者，如今的楚休，已經擁有了成為那等強者的所有基礎，所缺的，僅是真正的眼界和些許手段。
這需要時間來摸索。
虛無之地對岸天地，并沒有給楚休太多的時間。
兩天后。
佛門來客卷土重來。
感知到虛無之地對面情況的楚休，第一時間來到了大師兄曹春秋身邊，隔著虛無之地，望向對岸。
這一次，那位佛門來客并非領頭人，他站在了右側。
真正的領頭人，是一名看著很年輕的僧人，六丈身軀，擁有著近乎完美的面孔，似圣佛降世。
他坐在巨大的蓮花臺里，渾身上下都閃動著神圣的光澤。
孔宣、武皇人俑俱在。
“你……”楚休盯著為首的僧人，雙眼瞇起，心中無法平靜。
這竟是一張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