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看那個車!”
守在監控前的人戳了戳他旁邊的人,指著屏幕說,“那是不是個隔離車?”
另外一個人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得跟老大說一聲。”
守衛跑去報告時,張臨剛正在跟底下的官員爭吵關于任免的問題,恰好把他從人堆里給解救出去了。
他一打眼就認出來,這隔離車和藍龍他們開來的是一樣的,于是通知藍龍帶幾個人去看看,是不是他們認識的人。
郁笛窩在車里打盹。為了避開大部分地下城的緩沖區范圍,言林繞了好久的路。眼角已經攀上風霜的言林頗為郁悶。過了八年了,這人的駕駛技術依舊爛得令人發指,他真的非常不理解,為什么郁笛只要一坐在駕駛位超過半小時,車子就莫名其妙地開始跑偏。
就這,她還想往那么遠的地方跑,去找程老師。她難道就不怕在半路錯過了嗎?
關于這個,程蝶走時,跟他們商量過。艾麥拉給程蝶提供了一些沿途的悖逆分部的聯絡方式,他們只要到了通訊范圍內,就可以拿身份證明給其他分部傳信,留下他們的蹤跡。郁笛二人也是根據這些留下的信息一路追蹤到了這兒。
他們發覺二人已經從洞穴區域回來,倒是安心了一些。萬一他們消失在洞穴里,對于言林來說,尋找他們的難度翻倍,而對于郁笛來說,則得自己去想辦法解決腐爛層病毒問題了。
他們靠近037城,也正是因為悖逆分部給他們的消息。
藍龍看見刷著庇護所標識的車,心底頗為激動——太久沒見到老朋友,他很想知道庇護所現在究竟怎么樣了,有沒有發展起來?種植園還好不好?地下城有沒有找庇護所的麻煩?諸如此類。
言林看見前方地下城的車堵住了路,一手抄起槍,推醒郁笛。
“別睡了!有情況!”
郁笛眨眨眼,看見對面副駕位有個熟悉的身影,下意識地揮了揮手。
“是藍龍。”
言林瞇眼仔細看了看,好像還真是!
藍龍沖他們比了個跟上的手勢,帶他們回到了地下城。
進了隔離室,藍龍才咧開嘴笑著說:“你們兩個,可真幸運啊,這一路上沒遇到地下城的軍隊?”
“沒有,我們都繞開了。”郁笛也笑道,“這么久不見,程蝶怎么樣了?”
“都挺好的!我們在洞穴里發現了好東西,就想著拿回庇護所呢,結果被絆在這兒了。”藍龍摸著腦袋奇道,“你們從哪條路繞開的?這一片兒應該都被甲級城軍隊監視了啊。”
“甲級城盟的軍隊應該已經撤離了,你們還不知道吧?”郁笛拍了拍他的胳膊,“待會兒見到程蝶,我可得好好跟你們說說。”
郁笛進倉庫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黑影從面前撲了上來,她沒反應過來,直接一個倒仰,被對方撲在了地上。
“臭米寶!!”郁笛抱著憨憨大狗的頭,又氣又笑。
“你們怎么來了?”程蝶低著頭,似乎正在做什么對比,連個眼神都沒給風塵仆仆的二人。
“程老師。”言林開心地跟程蝶打招呼。
“真給我們好找,原來你們在這兒!快說說,腐爛層病毒有沒有眉目了?”郁笛知道程蝶的個性,也不廢話,直接湊過去看她在研究什么。
“那種病毒的形態跟以往的不大一樣,它們的外殼是以類似于礦質結晶的形態存在的,我們之前一直在監測有機物,在初篩的過程中就把它們給篩掉了大部分。”
程蝶推給郁笛一沓圖片:“我們在洞穴中發現了許多壁畫,看起來很像是那位科學家繪制在墻壁上的。”她抽出其中一張,“這一張,上面繪制的圖案和數字,轉換成化學結構,就是靶向酶最初始的模樣。”
她又抽出一張:“這個東西的結構,你看著眼熟不?”
言林也湊過來跟郁笛一起看:“呀,這不是之前悖逆總部的醫院傳過來的那個嗎?病死的堿瓜苗的基因結構產生的異變,這是那個多出來的東西!”
程蝶點點頭:“對,你猜我在哪里發現了結構相似度極高的異物?”
她把手里一直在對比的資料遞給二人:“白化病患者的皮膚。在他們這這里,這種病叫白瘟疫。”
言林奇道:“你是說,言毓那種病?”
程蝶點點頭:“我看了這里的患者的病歷,早期癥狀跟你弟弟所說的確是一樣的。但是估計因為這里患病人數比乙級城多得多,有很多人一直到晚期才被發現。”
“早期癥狀和晚期癥狀有什么區別?”
“失去理智而產生攻擊性,還只是處在中期向晚期轉變的過程里,患者如果能活過這個階段,他們的皮膚的白化進程會迅速加快,不知道你們進來時有沒有看見那些在城里還戴著面罩的人?”
“他們就是晚期患者么?”
“對。”程蝶放下手中的資料,伸了個懶腰,“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什么?”
“他們這里沒有真正因這種病而死的尸檢報告。所有進行了尸檢的遺體都是死于外傷、難產或呼吸系統疾病。”
“你的意思是,這種病不致命?”
“不。”程蝶搖搖頭,蹙眉道,“并不是不致命而是……沒人找得到那些晚期患者的遺體。”
言林有些懵:“嗯?這是什么意思?”
“患者成功度過中期變化進入晚期后,會保持一段時間的正常生活,而后突然消失。”
“消失?是人不見了?這怎么可能!”
“奇怪的點就在這里。按理來說,以地下城的監控力度,不該有人能憑空失蹤,可這些人的的確確不再有任何生活的痕跡,連他們的認識的人也會下意識認為,那些人‘去做某件很重要的事’了。”
郁笛聽著不對勁,問程蝶:“你采樣本地這個人,叫什么名字?”
程蝶看著她,知道她又要“施展魔力”啦,將張臨剛的名字寫在紙條上遞給了她。
郁笛拿著紙條,在腦海里戳系統:“喂,給我調一下那個張臨剛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