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華殿。
“這是...九幽界全貌?!”
離菁瑤一邊欣賞著離無極所作之畫,一邊脫口而出。
聽了離菁瑤的話,在場(chǎng)的離國文官們?cè)僖淮误@訝的睜大了雙眼。
他們中沒有一人曾去過九幽界,所以根本不知道九幽界到底是一個(gè)什么樣的地方,只是偶爾能聽到一些傳聞。
畢竟,九幽界是都城中最卑賤的地方,生活在那里的人,都是一些身背賤籍,或者下九流的人。
文人一向清高,根本不可能去那種地方。
可是太卿卻一眼認(rèn)了出來,這讓旁邊的一眾文官們一個(gè)個(gè)頗感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殿下慧眼,正是。”
離無極笑了笑,緩緩說道。
“下官雖從未去過那里,可是看了這幅圖之后卻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那里瞧瞧。”
“無極公子果然大才,這畫作簡直世間僅有!你們看這河流,這屋舍,這人來人往的街道!”
“真的太好了,栩栩如生,仿佛身臨其境啊!”
一眾文官們站在畫卷前,一個(gè)個(gè)贊不絕口,看向離無極之時(shí)臉上滿是崇敬之意。
離無極面帶微笑,享受著眾人的膜拜,裝出了一副莫測(cè)高深的樣子,畫中所作之景,正是他在九幽界中這段時(shí)間里沒事站在窗前所看到的景象。
而且在最顯眼的位置,還有一棟耀眼的小樓,正是無極樓。
“請(qǐng)問,這九幽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旁的中年人沉默良久,忍不住緩緩開口問道。
這個(gè)疑問,是乾國使團(tuán)中所有人的疑問,因?yàn)樗麄兯私獾碾x國河山,并不記得有這樣的地方。
“就在你的腳下,在地底,那里是真正的市井之地,生活著一群最貧賤之人,但卻充滿了煙火氣息,也許在將來,那里不會(huì)再有高低貴賤之分,眾生平等,向心而行。”
離無極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轉(zhuǎn)頭看向了身旁的離菁瑤。
“我輸了...”
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失落的低下了頭,丟掉了最后一絲倔強(qiáng)。
他用乾國遼闊山河之畫,居然輸給了一幅市井煙火之畫,輸?shù)皿w無完膚。
“殿下,既然是您最先認(rèn)出此畫,不如就請(qǐng)您為此畫賜個(gè)名吧。”
離無極看著面色有些凝重的離菁瑤,緩緩說道。
“就叫九幽吧。”
離菁瑤點(diǎn)了點(diǎn)頭,稍作思考之后,果斷的說道。
“好!”
離無極大喊了一聲,再次提筆,在畫作的邊側(cè)迅速寫下了兩個(gè)字!
九幽!
“公子畫作驚為天人,不知可否將此畫送給我?”
殿閣大學(xué)士徐釗一臉激動(dòng)的湊到近前,滿眼期待的看著離無極問道。
“我要!”
“我也要!”
隨著徐釗的話音剛落,其他文官也開始爭(zhēng)先恐后的搶著說道。
畫作已經(jīng)足夠驚艷,何況還是太卿親自賜名,誰不想擁有?
離菁瑤猶豫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原本她想要那幅畫作,可是看到這么多人在搶,礙于顏面,只能作罷。
“諸位,既然是徐大人先開的口,那這幅畫要送的話也只能送給他了。”
離無極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畫卷,交到了徐釗的手中。
“多謝公子!多謝!”
徐釗一聽,滿臉欣喜,小心翼翼的接過,愛不釋手的捧在懷中,好像生怕被別人搶了去。
“公子是否高興的太早了一些?”
正在這時(shí),乾國文殊院副使沈卿山突然再次開口,話音中帶著一絲輕蔑。
“你不服?”
離無極緩緩轉(zhuǎn)身,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gè)從頭到腳都讓人反感的老頭,撇了撇嘴問道。
“既然是交流,那自然是要琴棋書畫都得來一番,公子剛才只是在畫作之上贏了,但是其他三項(xiàng)還未展示,不知公子還敢不敢應(yīng)?”
沈卿山捋了捋胡須,一臉莫測(cè)高深的問道,言語之中盡顯挑釁。
“你的徒弟太弱了,沒什么意思,你要親自來嗎?”
“隨時(shí)候教!”
離無極輕哼了一聲,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哼,你剛才只是贏了我其中一個(gè)徒弟而已,還有三個(gè)!”
沈卿山冷哼了一聲說道。
話音剛落,又有三名中年人站了起來,沖著離菁瑤和離無極分別拱了拱手。
“琴棋書畫?!”
“原來他們是文殊四子?!”
捧著畫作正在暗自竊喜的徐釗聽到沈卿山的話,抬頭一看,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么?很出名嗎?”
離無極挑了挑眉毛,轉(zhuǎn)頭看向了徐釗,隨口問道。
“文殊四子,是沈老先生僅收四名關(guān)門弟子,乃是乾國文壇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四人,年少時(shí)便已成名,被稱為文殊四子!琴棋書畫,各自精通!”
徐釗看了看離菁瑤和離無極,緩緩說道,面色稍顯凝重。
“這么有名?不過剛才作畫不是已經(jīng)輸了?我看不過如此。”
“看來今日這是要將琴棋書畫四樣都比全啊?車輪戰(zhàn)是吧?也行,正好本公子對(duì)這四樣也都略懂一些皮毛,不妨切磋一下。”
離無極攤了攤手,露出了一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神情,滿不在乎的說道。
聽了離無極的話,離國文官們?cè)俅伍_始捏了一把汗,不知道接下來這三局是輸是贏。
離菁瑤也在看著離無極,面色稍顯擔(dān)憂,并不堅(jiān)定的眼神似乎是在向離無極傳遞著信號(hào),在問你真的行嗎?
不過臉色最難看的卻是那名輸?shù)舢嬜鞯闹心耆耍藭r(shí)早已無地自容。
“公子不必呈口舌之快,在下嚴(yán)嵩,七歲練琴,九歲揚(yáng)名,受世人抬愛,賜了在下一個(gè)琴癡的虛名。”
“不過自問還有些微末之技,剛才看公子帶著一把古琴而來,琴是好琴,似乎已有百年底蘊(yùn),但不知公子可否與在下一會(huì),還請(qǐng)公子賜教!”
這時(shí),又一名中年人走了出來,沖著離無極抱了抱拳,故作謙卑的說道。
話音剛落,沒等離無極答應(yīng),就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琴,直接坐在了大殿中央,將琴置于自己雙膝之上,五指輕撫琴弦,仰起頭看向了離無極。
看到這一幕,離無極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這是要趕鴨子上架,硬逼著他比試啊,看來今日不比完這四場(chǎng),是不會(huì)讓他走了。
“仝統(tǒng)領(lǐng),勞駕了。”
離無極轉(zhuǎn)頭沖著站在離菁瑤身后的仝卓抱了抱拳,緩緩說道。
仝卓看了一眼面前的太卿一眼,緩緩走到了離無極所坐之位,抱起了那把古琴,緩緩走到了離無極的面前,將古琴放在了剛才作畫的桌案上。
“把酒也給我拿過來吧。”
離無極笑了笑,沖著仝卓的耳邊說了一句。
仝卓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瞪了離無極一眼,可還是乖乖的轉(zhuǎn)身回去,將離無極的酒壺和酒杯拿了過來。
“你先開始吧,讓我聽聽看能不能考級(jí)。”
離無極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案前,一邊倒酒,一邊沖著中年人抬了抬手,無所謂的說道。
考級(jí)?
聽到這個(gè)詞,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其意。
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yàn)橄囟闹心耆艘呀?jīng)開始彈奏,十指流轉(zhuǎn)之間,一陣悠揚(yáng)的琴聲瞬間在大殿中開始回蕩。
琴音一起,除了離無極像是個(gè)置身事外的人之外,所有人似乎都被這陣琴音吸引,能親耳聽到大名鼎鼎的文殊四子之一撫琴,是天下所有文人的幸事。
離菁瑤坐在最高處,望著吊兒郎當(dāng)?shù)碾x無極,心靜如水,她知道,在古琴的造詣上,離無極絕對(duì)不輸任何人,因?yàn)樗H耳聽過。
只是他突然覺得,今日的無極公子,似乎與往日的那個(gè)無極公子有所不同,雖然依舊鋒芒畢露,但卻多了一絲意料之外的混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