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生藥鋪后院。
王掌柜與武大郎分賓主落座。
“武兄,感謝方才相救犬子一命,些許酬金,不成敬意。”
一錠雪花銀,應該挺值錢。
不過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拎得清的。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見武大郎堅辭不受,王掌柜心中越發敬佩。
“武兄,你醫術如此高明,可愿屈居本店,坐堂行醫。”
一切都在按計劃推進。
“貴店已有薛神醫坐鎮,我這鳩占鵲巢怕是不好吧。”
“武兄多慮了,薛神醫年事已高,我們東家本就有意另尋接替之人,況且今日已經一較高低,諒誰也無話可說。”
“這個嘛……”
武大郎面露難色,欲擒故縱。
“至于診金,王某現在便可保證,絕對比薛神醫更高,滿清河縣獨一份兒!”
對嘛,待遇才是關鍵。
這點來看,王掌柜已經比很多老板強多了,不是光畫大餅。
“診金倒在其次,只是武某行醫有一個原則,不知掌柜的能否應承。”
“但說無妨。”
“如遇家境貧寒的病患,分文不取。”
“武兄真乃醫者仁心吶……”
狗屁,老子要不是因為系統BUG,想要掙錢升級兩不誤,才沒那么高尚。
“武兄行事果真叫人欽佩!不瞞你說,若這店鋪是我的家業,二話不說便會答應……”
武大郎瞧著王掌柜的臉色,知道必有轉折。
“只是我們東家肯定不會應允,而且——”
“而且什么?”
“唉!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我索性直說了吧。如若武兄日后在本店坐堂,就必須得按東家要求,盡量把輕癥說成重癥,藥材得揀貴的開,能一個月治愈的,最好拖他個一年半載……”
“靠!黑店呀!”
武大郎自詡雖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也有底線。
況且人命關天。
起身站起,扭頭便走。
“武兄留步!萬事好商量嘛。”
“還有什么好說的?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兒老子可不干!”
武大郎走到門口,忽然轉過身來,一把拿起桌上銀錠,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王掌柜獨自凌亂。
去特媽的,這錢是老子應得的!
本打算找個好差事,一邊升級一邊掙錢。
奈何眼下家中等鍋下米,還是應急為先,至于臉皮嘛,能值幾個錢。
沽一葫蘆酒,買了些熟食。
路過一個首飾攤,又順手挑了一枚發簪。
總共花費不過十之一二,看來購買力還是相當可以的。
走到家門口,院子里炊煙裊裊升起。
武大郎心中莫名涌起一陣溫馨。
穿越之前的自己,父母早早雙亡,無數次幻想過,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
每當夜幕降臨之時,總有那么一個人,準備好了晚餐,安穩的等著你回家。
可為什么偏偏會是潘金蓮呢?
“大郎,你回來啦。”……
“大郎,你回來啦。”
聲音明顯比之前熱絡了一些。
兩碗稀粥,一小碟咸菜絲,外加幾個發黃的窩頭。
武大郎把酒肉擺上桌,順便將剩余的碎銀子遞給潘金蓮。
“大郎,這才出去半日,哪得來這么多銀錢,可萬萬莫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呀!”
武大郎滿頭黑線……
這是瞧不起誰呢!
其實也怨不得潘金蓮起疑,就憑眾所周知的武大郎那點本事,這筆橫財確實來得略顯蹊蹺。
“放心吧,這錢干凈得很,絕不是偷人得來的。”
武大郎一語雙關。
潘金蓮卻只當是玩笑話,并沒發覺其中的暗含譏諷之意。
也對,即便這位就是后世人口中的爛貨潘金蓮,至少現在也還沒有偷人的心思。
“家里除了吃穿用度,也沒別的開銷,奴家只留下些買米錢,剩下的大郎你自收起,男人在外手頭寬裕些最好。”
武大郎一時不知道是該相信歷史,還是自己的判斷。
只覺得對剛才的口無遮攔略感歉疚。
“你都收著吧,這點錢算得了什么,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不是情話,勝似情話。
潘金蓮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這也是位苦命人。
自幼失怙,被無良的舅舅賣給李府做粗使丫頭,終日辛苦勞作,也沒少遭打挨罵。
但金蓮還是很知足的,畢竟在這亂世之中,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能吃飽飯,已經很是不易了。
隨著年歲增長,金蓮出落得亭亭玉立,美得不可方物。
可正是這別人求之不得的美貌,竟將自己幾乎推進了無底的深淵。
家主李員外年過六十,卻色心不死,幾次三番威逼利誘,潘金蓮眼見難以逃脫,只能寄希望于主母夫人的河東獅吼。
向來懼內的李員外果然被一頓修理,可作為受害人的潘金蓮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被李夫人視為禍主狐媚,隨即掃地出門,并且千挑萬選了個“如意郎君”武大郎。
這武大家中一貧如洗,身體更是羸弱不堪,成親當日便臥病不起。
潘金蓮每日照顧著這丑八怪,常感造化弄人,悲苦交加。
直到今日,親眼目睹武大郎霸氣十足的趕走了前來尋釁的李管家,才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絲絲安全感。
“愣著干嘛,快吃飯呀。”
“喔。”
“你也喝上幾杯酒吧,去去寒。”
“嗯。”
兩人各懷心思,相對無言,草草結束了第一次的家庭聚餐。
“別睡地上了,床還挺寬的……”
正在收拾地鋪的潘金蓮聞言一頓,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不知道的還以為宋朝的米酒后勁十足。
“那啥,你別誤會——要不我打地鋪也行。”
“使不得,你大病初愈,莫要再沾染了寒氣。”
“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自己窩床上,反倒讓女人睡地下。”
武大郎不由分說的搶過鋪蓋,自顧自的躺了下去,閉目假寐。
其實并非柳下惠似的故作清高,一來是此時的身體不能支持高強度運動,二來也確實沒那個心思。……
其實并非柳下惠似的故作清高,一來是此時的身體不能支持高強度運動,二來也確實沒那個心思。
今天在清河生藥鋪治好了三個人,其中王掌柜的錢收過不提,薛神醫和中風老頭的天賦值積分都已經到賬了。
一共13分。
看來積分并不是定額的,應該和病患的身份、病情的輕重都有關聯。
還是一股腦都添加到了“體質”上。
系統面板立刻刷新:
“您的即時天賦如下:
顏值:0級(累計0分)殘人
身高:0級(累計0分)殘人
體質:1級(累計23分)殘人
武力:0級(累計0分)殘人
技能:10級超神”
“請合理分配你的天賦積分,再接再厲!”
呃,體質竟然沒有按照預算升到2級……
估計和一般的游戲一樣,等級越高,往后每升一級所需的積分也會相應增多。
玩過游戲的想必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看來超神之日還遙不可及,武大郎難免有些失落。
正在這個糟心的時刻,門外又不合時宜的傳來了嘈雜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