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來吃飯呀!”
“你們先吃,灶上還坐著湯呢,奴家得看著。”
潘金蓮很是疑惑,哪有讓自家女眷陪男客一起上桌的。
“離這么近糊不了鍋,快來,你這主廚不動筷子,我們哪好意思開動。”
潘金蓮卻沒有回應(yīng)。
孟虎卻有些坐不住了。
“恩公,那個要不我去外面看看豹子,你和嫂嫂慢慢吃。”
“別動!”
瞧著孟虎的扭捏勁兒,武大郎才后知后覺。
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
女人辛辛苦苦做飯,卻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說破大天也沒道理。
管你什么大宋朝的三綱五常,反正老子的女人決不能受這委屈!
“虎子,你瞧得起武某么?”
“恩公這是哪里的話,在孟虎心中,您比皇帝還要敬重!”
“既然如此,往后也別整日把‘恩公’二字掛在嘴邊了,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吧。”
“這……叫我如何高攀得起……”
“哈哈,要論個頭兒,怕是我高攀了吧!——怎么,大哥的話不肯聽嗎?”
“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一言不合就磕頭……
搞得武大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跪了下去回禮。
潘金蓮恰到好處的端來兩碗酒,把儀式感直接拉滿。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碗酒灌下肚,以前覺得影視劇里滑稽俗套的臺詞,此刻卻真的讓人熱血沸騰。
“恩——大哥,我再替三弟豹子敬你一碗!”
“來,二弟!”
等等,怎么叫的這么順嘴呢?
二……
我去!還有個武二!
此刻不知所蹤的武松還不知道自己竟莫名其妙的多了兩個弟弟。
而可憐的孟豹,也一下子從老三掉到了老四。
和自家兄弟一起吃飯總可以吧?
武大郎終于把潘金蓮忽悠上了桌。
酒足飯飽,武大郎說起了正事。
“虎子,有幾件事兒得麻煩你和四弟去做。”
“大哥這么說就見外了,什么麻煩不麻煩的,直接吩咐就是。”
“我打算在這院子里搭個棚子,然后添上幾張床,有些病人需要躺著救治。”
“這個好辦,我找些街坊一起幫忙,有個棚子,下雪也不怕。床的話更容易,隨便找些木板,要多少就能搭多少。”
“好!另外還需要一些醫(yī)療器械——就是郎中治病用的工具,銀針、火罐、紗布之類的,我已經(jīng)列好了單子,你看能不能采買回來。”
“既然是治病用的物件兒,那我先去清河生藥鋪瞧瞧,要是他們家不齊全,我就去臨近的陽谷縣跑上一趟。”
“陽谷縣?!”
武大郎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撇了一眼潘金蓮。
“正是,人家那兒畢竟是大地方,可比咱清河縣繁華多了。”
“你先先看,大概得需要多少錢。”
孟虎接過購物清單,快速掃視了一遍。
“這單子上的東西,有些我見過,有些連聽都沒聽過,所以價格嘛也吃不大準(zhǔn),估摸著怎么也得四五兩銀子吧。”……
“這單子上的東西,有些我見過,有些連聽都沒聽過,所以價格嘛也吃不大準(zhǔn),估摸著怎么也得四五兩銀子吧。”
武大郎對宋朝貨幣的購買力和物價還不太清楚,但從面前兩人的表情中不難猜測,這一定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特別是武大郎這樣的赤貧之家,賣一年炊餅也不一定能掙得到。
還是算了,有多大鍋就下多少米吧。
“那就先搭棚子吧,其他的日后再說。”
不過此事也算是提醒了武大郎,該想辦法弄錢了。
身為一個穿越者,混成這個樣子,簡直是失敗中的失敗。
武大郎正暗自打著小算盤,卻見孟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撞門進(jìn)來。
“恩公!外面有人要見你!”
“誰啊?直接領(lǐng)進(jìn)來就是了。”
“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坐著轎子來的,帶了一行人,抬了不少東西,都用紅綢子包著!”
武家門外簡直就是一個集市。
哪里人多,哪里就有市場。
這里聚集了這么多老百姓,攤販貨郎們自然也都趕來湊熱鬧。
不過孟虎孟豹確實有干城管的天賦,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運行著,地上竟然連垃圾沒有。
孟豹所說的轎子看起來十分華貴,此刻已落在武家的正門口。
后面跟著的隨行隊伍是大紅色調(diào),被排隊看病的灰衣布衫圍在中間,涇渭分明。
“后生武大,不知是哪位貴客降臨,有失遠(yuǎn)迎,請多包涵。”
“嘻嘻!武大哥,不認(rèn)得我了么?”
轎子里的人并未回應(yīng),倒是旁邊一個俏麗的小姑娘接過了話茬。
“你是——翠果姑娘吧!”
不知道是不是環(huán)境差異產(chǎn)生的錯覺,只覺得這女孩和昨天簡直判若兩人。
翠果咯咯一笑,走到武大郎身旁,彎下小蠻腰,趴在耳邊悄聲說道:
“我家夫人行動不便,能不能將轎子直接抬進(jìn)院子里呀?”
所料不錯,果真是李員外的夫人。
多虧武家的大門夠?qū)挸ǎ簧獜姷睦罘蛉瞬艣]被外人瞧見如今的模樣。
雖然在武大郎的金手指下起死回生,但畢竟耽擱的太久,瘦弱的已不像樣子。
李夫人讓隨從們放下禮物之后都退出了門外,只留下翠果一人。
孟虎見狀,便也找了個借口拉著孟豹出去了。
“大哥,你方才怎么叫恩公大哥呢?!”
“哦,忘了告訴你,從今日起我就不再是你大哥了。”
“為啥?!”
“我替你和恩公結(jié)拜了,以后咱倆就只有大哥這一個大哥!”
“太荒唐了吧?結(jié)義這么大的事兒,我人都不在,你就替我做主了?!”
“為何不行?大哥不也替二哥代勞了。”
“你不就是二哥嗎?”
“哦,你還不知道呢,我是你三哥。”
“那二哥哪去了?!”
……
要是晚生幾百年,這兄弟倆完全可以搞個組合,想必不會輸給德云社。
而此刻武家大院內(nèi)的氛圍卻完全不同。
空氣中似乎都結(jié)了冰,萬籟俱寂,寒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