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皎潔哥。”
陳源進學校，準備去班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帶著好奇看向聲音的來源之后，他看到了班上的幾個學生。
而被稱作‘皎潔哥’的人，正低著頭，像是在裝聾一樣，故意不理會。
于是陳源便也喊道：“喲，皎潔哥。”
“媽的，你知道啥意思你就跟著喊啊？！”
唐建直接破防了，然后就朝著陳源吼道。
“不知道，但感覺這是個能讓你破防的梗。”陳源說。
“誒嘿，是這樣的……”這時，劉巖湊了過來，把手搭在陳源的肩膀上，笑著對他小聲說道，“昨天晚上的時候，嘰里咕嚕嘰里咕嚕……”
“擱這里拍動漫是吧，嘰里咕嚕啥呢，說人話。”陳源要求道。
“好了好了。”唐建也站了過來，打斷的說道，“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伱不用知道了。”
“讓我猜猜。”
陳源作出思索的樣子，一會兒后，開口道：“是不是跟無糖老師有關？然后，這是你們語音里面誕生的梗。”
“臥槽，牛啊。”劉巖露出了驚嘆的表情，對陳源愈發的敬佩。
“皎潔哥的話……”陳源繼續頭腦風暴，然后說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應該是這首？”
“日！”劉巖徹底為陳源的推理能力而折服，眼中盡是‘這家伙是怪物’般的震驚。
“那我猜，這句話可能是唐建老師說的？”陳源又猜。
“弔弔弔弔！”劉巖人都嚇傻了，連忙的鼓掌。
“你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唐建臉頰赤紅的詰問道。
“廢話，我咋可能猜得到，是周芙跟我說的。”陳源道。
唐建：“……”
這句話的信息量大的有一點點夸張。
他需要很久才能夠消化。
為什么，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走讀的陳源都知道了，而且告訴他的人，竟然是另外一個走讀生，而且是女生的周芙？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全世界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可惡，這群男生的嘴巴怎么能夠這么大啊！！
“沒事哥，大家都是真心替你高興。”陳源將手搭在唐建的肩膀上，笑著說道。
“你替周宇也高興一下吧，明明跟何思嬌戀愛的他節目效果更多，為什么要盯著我搞啊！”唐建十分的不解。
班上的學生，似乎都更加在意他跟無糖老師的異地戀。
“這個嘛……”劉巖想了想后，說道，“他們兩個的戀愛總感覺很順其自然，沒什么梗。不像是唐建你，又是小唐同學，又是沖沖沖，又是啥相皎潔的。”
“的確，你的戀愛談的很高明，有種藝術感。”陳源也是這樣想的。
至于嬌聲細宇嘛……
他們就比較樸實了，理所應當的曖昧，順其自然的在了一起，然后就開始打啵了……
“我吃早餐了，先走的。”
劉巖這樣說完后，就去學校食堂了。
然后，就剩下陳源和唐建。
于是，陳源好奇的問道：“那你現在，已經有靈感了，要繼續做你的游戲了嗎？”
“……”唐建想了想后，搖了搖頭，“有比游戲更重要的事情了。”
當然，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畢竟這是他實現不凡的絕佳路徑。
每個人都一些不尋常的野心。
對于他而言，在學生時代就做出一個讓不少受到感動的游戲，就是他的理想。
只不過……
“想跟無糖老師去一個學校，對吧？”陳源問道。
“是啊。”
面對也曾經歷過這種事情的陳源，唐建并不掩飾，直接的說道：“異校戀，總歸是不想的。”
“那從現在開始努力，也為時不晚。”
“你不要頂著陳源這張臉說這么惡心的話。”唐建提醒道。
“踏馬的，不是在鼓勵你嗎？”
我難道就不能是一個正經的人嗎？
我非得抽象一點才不惡心嗎？
“說到鼓勵，哥我還真的有一事相求。”唐建看著陳源，有些認真的說道。
“說吧，準奏。”陳源道。
“你是不是最近在帶著嬌宇學習啊？”唐建問。
“是的。”陳源說，“畢竟是兒子跟兒媳，沒辦法坐視不管。”
“……這就是代價嗎？”唐建猶豫了。
“你要來的話，可以做大兒子。”陳源說。
“那可以。”如果是這樣，唐建就能釋然了。
“那你要不跟周宇旁邊的原神哥換個位置？”陳源說道。
他估計也是想跟著蹭一下源輔導的精品課，所以就問了這個問題。
而這也看得出來，小唐同學是真的要認真起來了。
“但老莫可不信任我。”唐建說到這里，還有些悲觀，“你也知道的，一換座位，他就拿我當塊磚似的，到處搬。”
“你還不是因為你去哪都能跟別人講起小話。”
“確實，那的確是我的問題。”唐建點頭道。
“你這不嘴硬的樣子，讓我有點陌生……”
“成績是不會騙人的。”
“甚至還開始煲毒雞湯！”
“那我去找老莫談一下吧。”唐建陷入了深思。
一向是很抽象，而且屬于那種樂子人的唐建，還是有一些顧慮的。
因為在老師眼中，他也是那種不正經的學生。
一個一向是很隨性自然的人，現在說要好好搞，老師會不會不相信，甚至還會覺得自己就是為了換個地方講小話啊……
“去吧哥們。”
而這時，陳源一副過來人的態度，看著唐建，無比認真的說道：“星光不負趕路人，小唐同學沖沖沖。”
“我可去你的吧！”
就這樣，唐建還是決定了。
然后，出現在了老莫數學年級組的辦公室外面。
猶豫了一會兒后，走到了門口：“莫老師。”
老莫正在放東西，見到了唐建后，便說道：“什么事情？進來說。”
于是，唐建走了過去。看著老莫，這個平時十分嚴肅，但卻絕對很稱職的老師，猶豫了好一會兒后，低下了頭：“哎，算了。”
“……”老莫愣了一下，接著看著他，“算什么？有事就說。”
“我……”
我的人設實際上是搞笑人設。
一直以來，承擔的都是這樣的角色。
認真這種態度，在我的身上，基本上沒人看到過。
而搞笑角色的好處就是，沒有人會去期待他，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
所以，現在急于改變的我，在改變之后，如果失敗了……
那是不是，非常的小丑？
整個十一中，考得上海東大學的學生，也就幾十位。
我這種人，設立這樣一個目標，會不會不自量力啊？
唐建的沉默，讓老莫看出了端倪。
“坐著說。”老莫擰開了保溫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側對著唐建。
“謝謝。”
唐建就這樣，坐在了他的對面。
在心情放松了一些后，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老莫，問道：“現在開始，還晚不晚啊？”
想也沒想，老莫直接道：“不晚。”
“老師我都還沒說是啥事呢……”
唐建幽幽吐槽道。
“無論什么事情，現在開始都不晚。當然，也包括你所說的事情。”老莫平靜的說著。
唐建的眼中，漸漸的生出一絲的希望來。
這樣的鼓勵，來的過于及時了。
昨天晚上，準確來說是這些天，在開始學習之后，他就發現，越學越無知。
而學校的老師，已經開始準備備考的課程了，不會為了自己而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給自己女媧補天。
所以越學，唐建就越氣餒。
越氣餒，就越感覺沒有希望。
因為自己的天賦，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老師。”唐建在猶豫之后，開口道，“我想走藝術。”
“走藝術，美術嗎？”老莫頗為意外的問道。
“音樂吧。”唐建解釋說，“我以前一直在彈鋼琴。”
“哦，我見過。”老莫想起來了，“就是研學那天的晚會，你和陳源一起拿了第一的那個節目，對吧？”
“您覺得我學音樂，有希望嗎？”
“我又不是音樂老師，我不知道。”老莫這樣說后，又補充道，“但挺好的啊，你彈鋼琴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那么認真，跟學數學時候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誒嘿，謝謝老師夸獎……”
“這是在夸你嗎？”
“那六月份，我就去集訓了？”唐建問道。
“但我想提醒你一下啊。”老莫認真的說道，“你的成績，目前是在公辦二本徘徊的。從現在開始好好搞，是有機會過一本線，沖刺夏海科技大學的。”
“但沖不了海東大學。”
“……”聽到這個，老莫眼睛都瞪大了。
啥？
“我走音樂，就是想去那所學校。”唐建回答道。
“但你要知道，哪怕你學音樂，聯考或者校考成績很好，但文化分也至少要到550。而你現在，距離550分都很遙遠，那還要剔除半年的集訓……”老莫并不覺得這是很容易完成的事情。
他對唐建的指望就是，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高考畢業，能夠進步到550。
但他的野心，有點太大了。
“哈哈，我開個玩笑。”唐建突然說道，“走了音樂之后文化能過500就謝天謝地了。”
“等下。”
老莫抬起手，打斷了他，接著算了算后，說道：“集訓回來之后，你還有三個月。而在集訓之前，你有兩個月。也就是這五個月，要克服掉遺忘，拿到550分。這個，基本上做不到。”
我就說嘛……
果然啊。
“但是。”
老莫想了個辦法，并建議道：“你如果在集訓的時候，不落下課程，也一直在學文化，還是有一點希望的。但這樣做就會導致，集訓的效果受到影響，很有可能聯考和校考的成績不行。”
“我可以試試！”唐建認真的說道。
當對方提出解決方案之后，他為了表達這一份決心，語氣突然變得堅決。
“但集訓的時候補文化，會讓你只剩下一丁點的休息時間。”
“生前何需久睡，死后自會長眠。”
“……也沒有那么夸張。”老莫尷尬的摸了摸下巴，又說道，“那這樣的話，可能要花很多錢。”
“沒事，這個我能夠決定。”
“哦，那就沒事了。”
老莫這才想起來，唐建爸爸是夏海教育局人事處處長。
這樣的話，想必家庭條件也不會差。
那么問題就在，要不要走這么險的一招棋了。
因為一般人集訓的時候，都是完全把文化課放下的。
而且好多人學藝術的真正原因，都是能夠有機會上本科，有機會上一本。
唐建這樣做，純粹只是為了達成那個遙遠到離譜的目標——海東大學。
“還有一件事情。”
在前面都說好后，唐建也終于能夠開口了：“最近嬌宇……何思嬌和周宇，他們都學得很刻苦，我想換到周宇旁邊的位置，跟他們一起學。這樣，也能夠蹭一下陳源的筆記。”
“可以。”
“老師我真的會……誒，答應了？”
唐建還準備爭取一下的，但對方這干脆的態度，讓他有些意外。
“可以，等下我就給你換。”
“老師……”輕咬了下嘴唇，唐建有些艱難的問道，“你相信我嗎？”
“嗯，老師相信你。”
只要對方下定了決心，老莫愿意相信每一個學生。
“謝謝老師！”
唐建對老莫用力的鞠了一躬。
然后，就把手機掏了出來。
“？！”老莫看著他拿出來的手機，人都傻了。
而唐建，則是在打完兩段話后，直接將手機交給了老莫：“在集訓之前，都由您保管吧。”
老莫把手機接過：“那我給你放我抽屜里……”
“沒事，就算是丟了也不要緊。”
“學校有監控，哪這么容易丟。”
老莫看出來了，這個學生真的是有決心的。
而這個決心，他或許知道來源于何處。
那天的晚會，被唐建拉上臺的那個女生，是長君的吧。
就像是給陳源送飯的那個女生是四中的一樣。
難道說，最近進步的方式都是這樣的？
還是說，我的教育方式已經過時了？
“老師再見。”
就這樣，唐建再對老莫鞠了一躬，接著出了教室。
而老莫，則是笑了笑，自顧自的感嘆道：“難不成這十八班，能出不少名校？”
………
周三，下了晚自習，晚上十點半。
尹瑜回到了寢室樓，打完熱水之后，回到寢室，坐在了床上。
在把盆里兌好熱水之后，脫掉了鞋子，以及一雙白襪，將雙腳放了進去。
“啊……”
一聲釋放的長嘆，她恨不得進入夢鄉。
實在是太累了。
而室友們，也一個個跟死狗似的，拖著疲憊的身軀，去到了床上，開始趴著睡。
這時，查寢的阿姨推開了門，看了一眼后，便走了。
在她走后，尹瑜連忙把枕頭下面的手機拿出來。
然后，打開了qq。
接著，就看到了唐建的一條消息。
臉頰，直接紅了。
唐建：我主動把手機上交了，可能很久聯系不到你了
唐建：但是糖寶，無論怎么樣，我都想跟你上一個學校。我想每天都見到你，牽你的手，和你一起去食堂，一起上公共課，一起在操場上散步。我真的，超級超級超級喜歡你！
“……”
看著手機屏幕，她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笑意。
然后，幾個室友就想蜘蛛俠一樣，抓著高低床的圍欄，把頭垂了下來，開始窺屏。
而她則是趕緊把手機往胸口一放，躲開這些軍師。
“哎，真小氣。”
“有在那里跟星光哥聊天呢？”
“咋滴，被表白了嗎？笑成那個樣子。”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尹瑜笑著搖了搖頭。
然后，身體往后一靠，躺在了床上。
接著，高高的舉起手機，看著這段話，從未如此的高興。
她想到了那個夜晚，在數千人的注視下，被人拉上舞臺。
這就是初戀的威力。
于是，她也打下一行字：
無糖Nasaki：小唐同學，見面之后，我要抱著你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