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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身懷大氣運的人,這份直覺還是很敏銳的。”橘貓呵呵笑著。
“什么?”
許七安驚訝的看著它,此人......此貓竟把臭不要臉的話,說的如此光明磊落。
他謹慎回答:“道長,有說話的權(quán)力,但永遠不要忘了,拒絕是屬于我的權(quán)力。”
“我想幫忙阻止天人之爭。”橘貓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給許七安來了一句“當(dāng)頭棒喝。”
他默然幾秒,沉穩(wěn)的點頭:“說說看的想法和理由。”
“知道為什么會有天人之爭嗎?”橘貓躍上石桌,蹲在那里,琥珀色的瞳孔凝視著許七安。
“道統(tǒng)之爭。”許七安回答。
橘貓微微頷首,又搖搖頭:“相傳,人宗和天宗的兩位祖師在一次論道中大打出手,雙雙重傷,返回宗門不久便羽化。
“兩人同時一句遺言:每隔甲子,天人之爭。
“而后的數(shù)千年歲月里,人宗和天宗的道首,每隔一甲子,便會進行一場天人之爭。有死有傷,也有平手。
“后來慢慢形成一個傳統(tǒng),道首之間爭斗前,由兩派杰出弟子各代師門出戰(zhàn)。贏的一方,可得三招先機。”
許七安皺著眉頭,問道:“我聽妙真說,天人之爭背后還有隱情?道長知道嗎。”
橘貓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語氣:“我若說不知道,是不是就不答應(yīng)了?”
許七安同樣一副似笑非笑的語氣:“我若是不答應(yīng),是不是就不說了。”
“真正的原因,只有天人兩宗的道首才知道。但根據(jù)過去無數(shù)年的蛛絲馬跡,其實可以推測出一些東西。”橘貓說到這里,沉默了幾秒,開口說道:
“大概在兩千年前,天宗一位道首閉關(guān)修行,錯過了天人之爭,然后........他消失了。
“六百年前,天宗一位道首不知因為何事,獨闖巫神教總壇,重傷而返,養(yǎng)傷期間錯過天人之爭,他也消失了。
“至于人宗,人宗從未出現(xiàn)過一品陸地神仙,但每一位在天人之爭中勝出的人宗道首,都會在極短時間內(nèi)沖擊一品。”
錯過天人之爭,天宗道首會消失.........贏了天人之爭,人宗道首會立刻沖擊一品陸地神仙?這,這到底是什么回事。許七安愈發(fā)覺得,道門的水比想象中的還深。
“還沒說的理由呢。”許七安收回思緒,盯著橘貓。
以上是天人之爭背后的隱秘,但不是金蓮道長請他阻止李妙真和楚元縝的理由。
“我和洛玉衡有過約定,她將來會在地宗清理門戶的行動中助我一臂之力,因此我想拖延天人兩宗的爭斗。在解決地宗道首之前,不希望她出現(xiàn)意外。倘若天人之爭如約舉行,洛玉衡兇多吉少。”
橘貓的眼神里流露出嚴肅和沉重。
道長真是個合格的地宗弟子,為了清理門戶,煞費苦心..........許七安心里感慨,有些佩服金蓮道長的大義。
但他依舊不覺得自己能在這件事上給予幫助。
“可天人之爭豈是我一個小銀鑼能阻止。”他攤了攤手。
“沒讓阻止天人兩宗的道首,但可以阻止楚元縝和李妙真。”金蓮道長循循善誘:
“許大人想不想揚名立萬一次?想不想在云集京城的江湖人士面前,好好露次臉,出個風(fēng)頭?”
我又不是楊千幻,我可不喜歡裝逼........許七安質(zhì)疑道:“的意思是讓我參與天人之爭?這并不是個好主意,首先我打不過他們。其次,即使攪亂了三日之后的斗爭,那五日之后呢,十日之后呢。
“道長,這法子不行的。”
橘貓輕輕搖頭,一副提點晚輩的語氣:“出招要有章法,行事也是如此。毫無準(zhǔn)備,毫無理由的扎進去,李妙真和楚元縝自然不會搭理。即使僥幸破壞了戰(zhàn)斗,也不可能破壞后續(xù)的戰(zhàn)斗。
“但是,可以給自己找個理由。”
“理由?”許七安反問。
“比如說,天人兩宗在許大人看來不值一提,兩宗的弟子不過爾爾,見獵心喜,想要與他們交手。并當(dāng)著群雄的面向他們邀戰(zhàn),與他們賭斗:如果他們能打敗,天人之爭就繼續(xù)。如果不行,那就等到能打敗,再進行天人之爭。”
許七安目瞪口呆,“這也行?如此牽強的理由.........”
金蓮道長“呵”了一聲:“那是沒在江湖上闖蕩過,江湖人士下戰(zhàn)書,從來都是簡單粗暴,不敢應(yīng)戰(zhàn),就狠狠羞辱,羞辱到答應(yīng)為止。
“這還是講規(guī)矩的,不講規(guī)矩的,直接上門砸場、踢館。
“李妙真和楚元縝都是心高氣傲之人,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削他們面子,他們十有八九會應(yīng)戰(zhàn)。而一旦應(yīng)下來,約定便成了。縱使天宗長輩,也不能說什么,只會催促李妙真盡早解決。”
天宗長輩真的不會紛紛下山,一人給我一巴掌?許七安道:“如果李妙真始終贏不了我,是不是天人之爭就不會進行?”
橘貓又斜他一眼:“貧道最欣賞許大人的一點,就是過于自信。我說過了,天人之爭無法阻止,但可以拖延。拖延個一年半載就行。
“當(dāng)然,這確實會得罪天宗,換成其他人,可能不敢,但沒問題。”
是我沒問題,還是強行說我沒問題.........許七安黑著臉,道:“為什么。”
橘貓呵呵笑道:“因為足夠年輕,因為和李妙真有交情。如果是其他人強行參與,天宗長輩或許不會出手,但會責(zé)令李妙真斬殺阻攔之人,甚至?xí)n予相應(yīng)的法寶和丹藥,這一點無需懷疑,天宗的道士足夠冷漠。”
“那我又能從中得到什么?”許七安問道。
“相信我,洛玉衡不死,將來會得到一份難以想象的饋贈。這也是我找?guī)兔Φ脑蛑弧!遍儇堄迫坏馈?
貓東西,又給我畫大餅.......許七安沉吟片刻,道:“我要考慮考慮。”
橘貓點點頭,耐心十足。
許七安坐在石桌邊,思考著參與此事的利弊。
先排除空頭支票(難以想象的饋贈)。
僅是楚元縝和李妙真的交手,這不是一場切磋,而是背負師門使命的死斗,尤其是楚元縝,他雖不是真正的人宗弟子,但一身劍法來自人宗。這份香火請他得還,因此,他會拼盡全力為洛玉衡贏下三招先機。
李妙真做事一板一眼,讓她在天人之爭里放水,幾乎不可能。除了性格之外,還涉及到天宗的顏面。
最好的解決就是一勝一負,兩敗俱傷。最差的結(jié)果,可能會出現(xiàn)一死一傷?
而如果我能阻止這場天人之爭,這樣的情況就可以避免。
可我只是一個六品武者,而兩位杰出弟子的真實戰(zhàn)力,有四品.........嗯,得到神殊和尚的精血滋養(yǎng),我的金剛神功早就超越正常品級。
戰(zhàn)力方面,我或許比六品武者強,但肯定不是五品,甚至四品武者的對手。可論防御力,四品武者恐怕都不如我。
金蓮道長如此篤定我能幫忙,似乎是看穿了我的虛實.......那天我和李妙真交手,道長看出端倪了?
“道長,我明白的意思,楚元縝和李妙真都是天地會內(nèi)部成員,但礙于宗門命令,不會留手,他們中出現(xiàn)傷亡,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許七安嘆口氣。
橘貓滿意的笑容,點點頭,就像成功忽悠的小朋友的大人。
“至于天宗長輩們的反感,我相信問題不大,道長不至于害我。”許七安道。
橘貓再次笑著點頭。
“所以,我拒絕。”許七安得出結(jié)論。
橘貓的笑容倏然凝固。
“為什么?”橘貓語氣急切,道:“許七安,互幫互助是天地會的宗旨。”
有事許大人,沒事許七安,您可是一只現(xiàn)實的貓...........許七安訴說著慘痛經(jīng)歷:“上次我們?nèi)フ饮惸龋铧c死在地底,好處沒撈到,命卻快沒了。”
“吸收了玉璽里的氣運。”橘貓?zhí)鹎白Γ牧伺淖烂妗?
“那這次呢?這次我能有什么收獲。”許七安唉聲嘆氣:“道長啊,要知道我的名聲來之不易,京城百姓都很崇拜我,視我為大奉英雄。
“楚元縝和李妙真的修為遠高于我,讓我去挨揍,有損我一人一刀,獨戰(zhàn)數(shù)千叛軍的威名。有損我力挫佛門的威名。”
橘貓嘆息一聲:“想要什么?”
許七安露出純真的笑容:“兩個要求,一,我要一件寶貝,是什么沒想好,就當(dāng)是欠我的。但以后我問要,不能反悔。”
橘貓沉思片刻,點頭:“但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唉,第二個要求呢。”
許七安端正臉色,道:“我要一枚青丹。”
“!!!”
橘貓?zhí)鹱ψ樱谧烂嬗昧ε牧巳拢舐曊f:“這是不可能的事,青丹和脫胎丸一樣,一甲子才煉三顆,脫胎丸是材料難尋,而青丹是煉制手法復(fù)雜,材料昂貴,論成本,是脫胎丸的好幾倍。”
這小子也不想想,如果他金蓮有青丹這樣的寶貝,當(dāng)初用的著讓他去靈寶觀找洛玉衡求丹藥?
地宗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錢。
許七安搓了搓手,熱情的笑著:“道長這話說的多生分,咱們是一個組織的,我還能對獅子大開口不成。
“沒有青丹,可人宗有啊,道門里誰不知道人宗是狗大戶。”
橘貓猶豫很久,躊躇道:“我去試試,黃昏前給答復(fù)。”
許七安連忙點頭:“不急,明日也行。天人之爭在三日后。”
橘貓不理他,竄入花圃,消失不見。
“金蓮道長這個老油條,總喜歡薅晚輩羊毛,比白嫖還過分。”許七安哼哼唧唧的說。
所謂青丹,是一種洗精伐髓,強筋健骨的丹藥,這八個字可以說被用爛了,江湖上賣大力丸的不屑用這八個字形容自己的藥。
但青丹的洗精伐髓、強筋健骨,和平時意義上的不同。它能讓六品銅皮鐵骨境的武夫,防御力突飛猛進。
“我的金剛神功達到瓶頸,神殊和尚的精血還剩小部分殘余,但怎么都無法化為己用,沉淀在身體里的話,那就浪費了........”
許七安為此,特意向魏淵討教,當(dāng)然,他只問如何讓金剛神功在短期內(nèi)突飛猛進,魏淵給他指了兩條路:實戰(zhàn)歷練和青丹。
“之前我還在苦惱,如何讓金剛神功達到小成境界。今日橘貓道長找我?guī)兔Γ蝗痪痛蜷_了思路.........
“換個角度思考,是不是和我強大的氣運有關(guān)?我需要突破,需要青丹和死斗,李妙真恰好就來京城履行天人之約。”
“什么辦法?”
元景帝眼睛微亮,望向浮于池中的絕色美人。
洛玉衡紅唇輕啟,清冷中帶著柔媚,“派人阻止這場天人之爭即可,得是同輩,且不懼天宗報復(fù)。”
元景帝皺了皺眉,沉吟道:“強行干預(yù)的話,天宗勢必派人興師問罪。或許,可以以賭約的方式插足。”
洛玉衡點頭,隨后又搖頭,柔聲說:“賭約一旦成立,至死方休。代價太大了。陛下不必為了此事,折損一位年輕天才。”
這相當(dāng)于把自己卷入天人之爭里,本來是天宗和人宗的約定,而今變成三方約定。
天宗與人宗的斗爭是有原因的,他們會遵循規(guī)矩。可這個強行干預(yù)進來的人,在天宗眼里就是個麻煩。
天宗的反應(yīng)無外乎兩種:一,責(zé)令李妙真速戰(zhàn)速決,對此,天宗會給予一定程度的“幫助”。
二,師門長輩直接過來,一巴掌拍死壞事的家伙。
這里不存在全身而退的可能,若想毀約,退出決斗,首先目的沒有達到,天人之爭如期舉行,只不過是延緩了幾日。
其次,天宗的道士未必肯答應(yīng),到時候還是一巴掌拍死毀約的家伙,拍的還光明正大,有理有據(jù)。
元景帝置若罔聞,目光從洛玉衡臉上挪開,遙望司天監(jiān)方向,道:
“因此,司天監(jiān)的楊千幻,是最佳人選。即不懼天宗報復(fù),又有足夠的能力對付楚元縝和李妙真。”
洛玉衡微微點頭,元景帝說的沒錯,楊千幻是最佳人選,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朕即刻派人與監(jiān)正商量。”
元景帝招手,喚來院外恭候的老太監(jiān),吩咐他去司天監(jiān)請人。
兩炷香時間后,老太監(jiān)派出去的侍衛(wèi)回稟,監(jiān)正的答復(fù)是:楊千幻鎮(zhèn)壓在觀星樓地底,請陛下另選賢能。
這個結(jié)果,在元景帝和洛玉衡的預(yù)料之中,但依舊有些失望。
“監(jiān)正從來只做“規(guī)矩”中的事,此外,沒有情分可講。”元景帝搖搖頭,頗為無奈的語氣。
該做的事,監(jiān)正一件都不落,不該做的事,哪怕是他這個九五至尊,也使喚不動。
“朕再想想辦法吧。”元景帝說完,擺駕回了皇宮。
待元景帝離開,洛玉衡輕輕嘆息。
返回皇宮,元景帝坐在御書房沉思一刻鐘,抓起筆寫了份名單,道:“大伴,去把名單上的人召喚入宮。”
南宮倩柔在宦官的帶領(lǐng)下,穿過廣場,進入御書房。
他掃了一眼,猩紅地毯站著兩名穿輕甲的青年,此外,并沒有其他人。
這兩人南宮倩柔認識,在禁軍中效力,一位出身勛貴世家,一位則是草根武者出人頭地。
那兩人見到南宮倩柔,眼里閃過詫異。
南宮倩柔與他們并無交情,本身性格又陰翳孤僻,便沒有打招呼,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
不多時,元景帝進來了,邊走邊審視三人,最后在他們面前停下來,沉聲道:“知道朕為何召三人入宮?”
南宮倩柔沒有搭理,草根出身的武者微微低頭,那位勛貴世家的青年抱拳:“請陛下指示。”
元景帝頷首,緩緩道:“三日之后便是天人之爭,朕希望們能出手阻止..........”
他事情利弊告之三人,而后問道:“們中有誰愿意?不管最后結(jié)果如何,官升一級。”
這三人是京城最年輕的四品武者,也是屬于朝廷的四品武者。
四品武者在外頭罕見,大奉十三州,一州之地的四品屈指可數(shù),但京城作為大奉的權(quán)力核心,四品高手的數(shù)量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不過三品武者只有鎮(zhèn)北王一位,能斷肢重生的三品武者,已經(jīng)脫離凡人范疇,與四品是天壤之別。
南宮倩柔依舊面無表情。
草根出身的武者,眼里隱晦的閃過怒火。而勛貴出身的武者,卻是忌憚和謹慎。
元景帝沉聲道:“官加二級。”
草根武者眼里怒火愈熾,勛貴出身的武者,有些意動,最終還是搖頭,低聲道:“陛下恕罪,卑職能力淺薄,無法勝任。”
草根武者跟著抱拳:“卑職無聲勝任。”
元景帝臉色如常的頷首,道:“倆退下吧,南宮倩柔留下。”
兩人松了口氣,退出御書房。
元景帝踱步走回御座,等了十幾息,開口說道:“他們兩人,一人是對朕為人宗出頭不滿,歸根結(jié)底是對朕修道不滿。
“另一人是惜命,自身已是榮華富貴,不想摻和道門兩宗的紛爭。”
南宮倩柔平視元景帝,“陛下留我,是覺得我會出手?”
元景帝頷首:“南宮倩柔,我知道的身份,也知道想要什么。”
南宮倩柔瞳孔倏地收縮,迅速恢復(fù)如常。
元景帝盯著他:“只要替朕擺平這件事,我可以借兩萬精兵。”
南宮倩柔表情有了動搖,似乎極為意動,但最后他選擇了拒絕,搖頭道:“陛下,我答應(yīng)過魏公。他沒有還我名字之前,我不會離開他。
“再者,李妙真和楚元縝,任何一位我都不怵。可兩人若是聯(lián)手,我也無能為力。而為了如期進行天人之約,他們肯定會率先聯(lián)手,把外人踢出局。非我不愿,能力不及爾。”
元景帝也不強求,揮了揮手。
南宮倩柔抱拳,退出御書房。
元景帝沉著臉,吩咐道:“告訴國師,朕無能為力,讓她好自為之吧。”
如此倔強的女子,寧愿面對天人之爭,也不愿與他雙修,既然如此,就去和天宗道首決一勝負吧。
靈寶觀。
年輕的宦官躬身行禮,細聲細氣道:“國師,陛下也無能為力,京城中,年輕的四品高手都不愿插手天人之爭。
“您知道的,陛下也不好強迫他們。”
洛玉衡沒有睜開眼睛,淡淡道:“本座知道了。”
宦官不敢多留,作揖后,飛速離開。
過了一刻鐘,小院的圍墻出現(xiàn)一只體態(tài)修長的橘貓,琥珀色的豎瞳,幽幽的盯著池上的女子。
“師妹!”
洛玉衡沒有抬頭,帶著幾分嫌疑的語氣:“來做什么。”
橘貓略作猶豫,一副商量的語氣:“問個事兒,人宗手里有青丹嗎?此丹難煉,價值連城........”
洛玉衡皺眉打斷:“既知此丹罕見,還問?一個地宗道首,要青丹作甚。”
橘貓有些尷尬:“在師妹眼里,貧道就是連吃帶拿的窮親戚嗎。青丹我是用不到,我是替人來討要的。”
洛玉衡“呵”了一聲,譏笑道:“不是窮親戚,是沒臉沒皮的臭道士。我父親以前練過一爐青丹,兩粒被元景帝取走,我手頭有最后一粒。
“但此丹既難練又珍貴,我是不會給的。除非用地書碎片交換。”
地書碎片怎么可能給,人宗又不會用........橘貓心里腹誹,惋惜道:“罷了,我本來給師妹找了個幫手,能拖延天人之爭的幫手,對方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青丹,既然師妹不同意,那貧道只好回絕。”
洛玉衡霍然起身,喝道:“回來!”
霸道的探手一抓,將墻頭的橘貓攝入手中,丟在池邊的假山,妙目灼灼凝視,語速飛快的追問:
“對方是誰?有幾成把握?可知道,一旦卷入天人之爭,想抽身就難了。”
說話的同時,她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橘貓,專注而迫切。
“對他不陌生,甚至考慮過和他雙修。”橘貓?zhí)蛄颂虮慌獊y的毛,悠悠道。
洛玉衡眼里的亮光黯淡,慍怒道:“他只是六品武者,即使有佛門金剛神功加持,撐死也就五品的戰(zhàn)力。
“而楚元縝和李妙真可不是尋常四品能及。”
橘貓不疾不徐,緩緩道:“別生氣,許七安的金剛神功非等閑武者能比,我甚至懷疑,四品武者的肉身也未必比他強。”
洛玉衡冷笑道:“懷疑?”
橘貓點頭:“因為李妙真全力一劍,未能傷他分毫。”
洛玉衡一愣,只覺得荒唐至極,求證般的反問:“李妙真全力一劍,難傷他分毫?”
橘貓點頭。
洛玉衡愕然不已。
浩氣樓。
魏淵聽完南宮倩柔的匯報,贊許的點頭:“應(yīng)對的不錯,參與天人之爭,有害無益。本就是道門的糾紛,外人強行插手,是自討沒趣。”
楊硯“嗯”了一聲,道:“人宗劍法無匹,天宗道法詭異,單對單的話,倩柔不懼任何人,但以一敵二,必敗無疑。”
南宮倩柔淡淡道:“京城里,沒有一位四品能同時應(yīng)對兩人。楊千幻的傳送陣法或許能立于不敗之地,可一旦交手,他走不過十招。”
戰(zhàn)斗非術(shù)士所長。
魏淵說道:“三日后的天人之爭,們幾個金鑼都去看看,當(dāng)做長長見識。道門高品的戰(zhàn)斗可不多見。”
黃昏時,許七安聽見了尖細的貓叫聲,循著聲音,在僻靜的角落看見了蹲在樹枝上的橘貓。
橘貓嘴里銜著一枚瓷瓶,輕輕張嘴,讓它落在許七安的掌心。
“啵.....”
撥開木塞,湊到鼻端聞了聞,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撲入鼻腔。
“洛玉衡說,只要全力以赴,是成是敗,青丹都是的。”橘貓道。
有了它,加上三日后的戰(zhàn)斗,我的不敗金身必定更上一層。還能阻止二號和四號兩敗俱傷,一箭雙雕...........許七安臉上喜色浮動,喟嘆道:“國師真是有錢人啊。”
阿姨,我不想奮斗了。
橘貓站在枝頭,俯瞰著許七安,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楚元縝和李妙真都是高手,我覺得需要了解一些情報。”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還想晚些時候向李妙真刺探情報呢.........許七安道:“道長請說。”
“人宗的劍法有所了解,楚元縝自創(chuàng)的養(yǎng)劍意,也掌握,對于他我沒什么好說的。主要是李妙真,對天宗的道法一無所知。”
“格物致知。”許七安說。
“格物致知.......呵,形容的很貼切。”橘貓咳嗽一聲,繼續(xù)說道:“李妙真同樣擅長飛劍,這是道門七品,食氣所帶來的神異。
“道門五品金丹,可破一切虛妄,不畏世間渾濁,的佛門獅子吼對李妙真無效。”
許七安點頭。
“此外,還有雷法和五行法術(shù),這些法術(shù)需要配合天時地利,決戰(zhàn)地點在渭水,小心水行法術(shù)便成。”橘貓說完,露出鄭重神色:
“天宗的核心法術(shù)是天人合一,它具現(xiàn)化的能力,就是賦予世間萬物靈性,與它們產(chǎn)生聯(lián)系,讓它們聽命于自己。簡而言之,的刀可能不是的刀,的腰帶,可能會拼盡一切的勒死。
“腳邊的石頭,會突然跳起來打膝蓋。
“甚至的手,會突然抬起巴掌扇一下。”
臥槽,天宗法術(shù)這么牛逼么,這就是所謂的:世上無所謂忠誠,只因為沒有遇見我?在我眼里,所有東西都是二五仔?
許七安吃了一驚,對天宗花里胡哨的手段,充滿了羨慕。
告別金蓮道長,他當(dāng)即返回房間,吞服青丹,煉化藥力。
三日之期轉(zhuǎn)瞬而過,天蒙蒙亮,楚元縝醒來,有條不紊的穿戴整齊,背上佩劍,順便幫當(dāng)年的同窗好友把被子蓋好。
昨日兩人飲酒到深,好友話里話外,都在暗示他放水。
楚元縝其實知道,天人之爭對朝堂很多人來說,是鏟除“人宗”的大好機會。
很多人認為,只要沒了人宗,陛下就會勤于政務(wù),不再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
“不懂,十年前我就看明白了,即使沒有人宗,也會有其他道士,會有其他國師。就算這一切都沒有,元景帝依舊會修道。他渴望長生,誰都無法阻止。”
楚元縝搖搖頭,離開房間。
出了府,他看見青冥的夜色里,街邊,站著高大魁梧的恒遠。
“是許大人把我送進來的,貧僧與一同前往。”恒遠雙手合十。
楚元縝沉默頷首,與恒遠并肩而行,走了一陣,他側(cè)頭,看著中年和尚,道:“想說什么?”
恒遠目光轉(zhuǎn)向楚元縝背上的劍,低聲道:“貧僧想請求,別讓此劍出鞘。”
楚元縝沒答應(yīng)。
“這既是對天宗的不尊重,也是對李妙真的不尊重。”他說。
恒遠一臉難過。
皇宮,一列禁軍護送著兩輛奢華的馬車離開宮城,穿過皇城,駛向城外。
臨安掀開車窗簾子,街道行人稀疏,賣早點的攤子熱氣騰騰,一股股香味鉆進臨安的鼻子。
她不由升起嘗一嘗平民早膳的沖動。
前面的馬車里坐著懷慶,她此次出宮,是蹭了懷慶的光。整個皇宮,只有太子和懷慶能自由出入京城,不受阻礙。
其他皇子皇女都沒這樣的資格。
臨安愛看熱鬧,不想錯過天人之爭,本來打算讓狗奴才偷偷帶她出城,她偽裝成平平無奇的小媳婦,跟在他身邊去渭水看熱鬧。
誰知狗奴才把她當(dāng)成了皮球,一腳踢給懷慶。
好在懷慶還是比較仗義的,愿意帶她出城。
“哼,回頭看我怎么整治狗奴才。”臨安憤憤的想。
他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淮王府。
府中侍衛(wèi)傾巢出動,簇擁著金絲楠木制造的豪華馬車,駛離皇城。
許府。
許新年早早醒來,牽著馬匹,“噠噠噠”的沿著街道而行,在拐角出看見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豪華馬車。
十幾名府衛(wèi)守在兩側(cè)。
車窗簾子掀開,露出王小姐嬌美的臉,笑吟吟道:“許大人,上車喝茶。”
殿試已過,許新年現(xiàn)在是翰林院庶吉士,不再是一介白衣。
今年的一甲特別沒排面,風(fēng)頭全被天人之爭給搶了。
連京城百姓的關(guān)注點也轉(zhuǎn)移到道門的紛爭中,百姓們聽說天人之爭一甲子一次,很多人一輩子只能遇上一次,轉(zhuǎn)念一想,科舉三年一次,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王小姐趁機邀請許新年共同觀看天人之爭,許新年這次沒有拒絕。
王小姐高興壞了。
待許新年上車后,她忙吩咐丫鬟倒水,笑著說道:“我聽爹說,天人兩宗的弟子,都是了不得的大高手。”
她想了想,找了個對比,“不比打更人衙門的金鑼差。我還聽說,天宗圣女貌美如花,是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許新年平靜的點頭。
他過于冷淡的態(tài)度,讓王小姐有些泄氣,試探道:“辭舊對天人之爭不感興趣?”
不聲不響,辭舊叫上。
許二郎搖頭,道:“我知天宗圣女是何許人也,她入京后,一直住在我府上。”
王小姐愕然,瞪大眼睛,“辭舊莫要說笑,天宗圣女怎么會在府上?,與她是舊相識?”
天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宗派,以許府的地位,怎么都不可能“高攀”的上天宗圣女。
ps:大章奉上,幫忙捉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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