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胖子撇了撇嘴,“沒看就好,沒看就好。”
有時候人就是犯賤,越是不叫你看,你越是想去看。我心想,不就是個草人嘛,能有多大的魔力,看一眼能咋的?于是,竟然又不自覺地瞥了一眼。
但我心里其實還是很害怕的,所以我也不確定到底看沒看到,瞬間就把頭別了過去,一顆心快速跳個不停。
“你咋了?”俞胖子見我這么激動,不由地問道。
我白了他一眼,“沒事,現(xiàn)在干正事要緊。”
俞胖子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具女尸,說道:“這鑰匙可是個好東西啊,她嘴巴這么小,含了把鑰匙多難受,我看我們還是趕緊給她拿出來吧。”
“不行,你別亂來,萬一她一口咬下來怎么辦?”我阻止道。
俞胖子不耐煩了,說道:“哎呀,你們尋龍?zhí)W鍪戮褪悄E,都像你似的怕這怕那,那咱還倒不倒斗了?”
說著,他就把女尸的頭扶正,裝模作樣地說了句:“得罪了。”然后一壓她的兩腮,那女尸杏口微張,露出舌頭下面那把黃銅鑰匙。
隨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叉起兩根手指就顫抖著往她嘴里伸去,就在幾乎碰到她嘴唇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傳來——
“住手!”
“老季?”我愣了一下,但還是果斷地制止了俞胖子。
“老季?他不是還在懸崖上嘛?”俞胖子疑惑道。
“是啊,可這個聲音聽上去就在附近。”我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忙轉頭去找他,卻發(fā)現(xiàn)四周除了俞胖子并沒有其他人。
“老季,你在哪里?”
“我在你下面!”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那聲音竟然來自這玉臺的底下。
“老季,你在這玉臺下面?”
“對,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你現(xiàn)在按照我說的做,先將那女尸平躺下,然后按住她的胸脯。記住,一定要按住她的胸脯,不然那鑰匙會被縮進胸腔的!”
“額,按住她的胸,這恐怕……”
“都這個時候了,別特娘的墨跡了!”老季吼道,“別說是只老粽子了,就算是個大姑娘,該上也得上啊!”
我心里暗罵一句,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嫌猥瑣,我還嫌手臟呢。但眼下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照他說的做。于是,我將那女尸放倒,按住她的胸脯,然后用力一壓,那把鑰匙就從她嘴里吐了出來。
我長出一口氣,“我說老季,真有你的,你咋知道這鑰匙一定得按胸才行?”
可老季卻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道:“李睿,那個胖子是不是也在你邊上?”
我對他的提問感到好奇,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眼俞胖子,他已經拿起掉下的鑰匙,正在仔細地研究,點頭道:“是啊,怎么了?”
老季突然用紹興問了一句:“你看看他的腳有沒有著地?”
我不由一愣,心說這腳不著地豈不是成阿飄了,那怎么可能呢,便條件反射地瞟了俞胖子的腳一眼。這時,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腳被玉床遮住了,如果不探出頭去,也看不出到底有沒有著地,便問道:“看不到,到底咋了嘛?”
老季嚴肅道:“你聽著,我剛剛來的路上,看到了那個俞胖子的尸體,你千萬要小心,你眼前的這個俞胖子,恐怕不是人。”
我看一眼俞胖子,見他臉頰紅潤,那神態(tài)和動作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個鬼,不由納悶:“老季,你會不會看錯了?”
“不會,那肯定是他,我不會看錯的!”老季堅定道,“無論他說什么,你也不要相信,你現(xiàn)在快找找身邊有什么避邪的東西。”
這個時候俞胖子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覺得他的眼神非常的詭異,好像非常的怨毒一樣,不由馬上相信了一半,忙東摸西摸,摸到那草人的帶銙,上面還連了那配劍的劍鞘,我想古人一搬都會在自己飾帶上刻下鎮(zhèn)鬼的文字,我心中一喜,忙拿起來。
所謂帶銙,就是用玉裝飾的皮革制的腰帶,也叫革帶,俗稱玉帶板。這條帶銙是一種蹀躞帶,革帶上面綴玉的同時又綴有許多勾環(huán)之類,用以鉤掛小型器具或佩飾等物。只有一根鞓,一付帶扣,不用鉈尾。
我又望了一眼俞胖子,看見他還在研究那個鑰匙,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以俞胖子的性格,就算他聽不懂我講紹興話,必然也會插嘴,絕對不可能在那里呆呆的看一把鑰匙,看這么久的時間。……
我又望了一眼俞胖子,看見他還在研究那個鑰匙,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以俞胖子的性格,就算他聽不懂我講紹興話,必然也會插嘴,絕對不可能在那里呆呆的看一把鑰匙,看這么久的時間。
我一拍俞胖子的肩膀,剛想試探他一句,沒想到,那普通的一拍,俞胖子的反應竟然這么大,他突然怒目圓睜,大叫一聲:“特媽的,你個狗雜種!”說完舉起他手里的寶劍就捅了過來。
我大吃一驚,往后連退了好幾步,大叫:“你干什么!”
他兩只眼睛通紅,根本不聽我說,沖過來就刺,那俞胖子動作頗犀利,我一看如果不跑肯定得給他刺傷,忙轉頭就跑下那石階。
俞胖子大叫一聲:“我叫你跑!”拼了命地追過來,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我和她老婆有一腿一樣。
我順著那石道拼命地跑,那俞胖子看上去體形臃腫,卻跑得飛快,我一看那石廊又短,再跑一下子就到盡頭的那個祭臺了,再后面就是滿地的食鐵太歲,要是踩進去估計只能吊在這里當風鈴了。
跑了沒幾步,前面就快要沒路了。
這時,我心想,老子堂堂尋龍?zhí)#@一身武藝不是白練的,還怕你一個死胖子?于是,我一個剎車,然后就把手里的帶銙當鞭子抽了過去,使出一招“迎風擺柳”。誰知那俞胖子靈活得很,竟然一個閃身,輕松避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急忙變招,使出一招“羅漢掃地”,直攻他的下盤。本以為是勝券在握,哪知道這家伙體重大得驚人,這一掃之下,竟然紋絲不動。
“臥槽,完犢子了。”我愣了愣,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俞胖子就整個人壓了下來,猛的卡住我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老子掐死你!”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這胖子這么大的重量,饒是我身手勝過他,也一時間擺脫不掉。情急之下,我一把用帶銙勒住他的脖子,“死胖子,你,你松手!”
這俞胖子根本沒留手,掐得我?guī)缀跎囝^都吐了出來。我也發(fā)了狠,忙也使上老勁。
突然,“啪”的一聲,那帶銙竟然斷了。
奇怪的是,那帶銙斷就斷了吧,可它斷了之后,那上面的玉片竟然如雨點般碎裂,然后憑空升騰起一陣黑煙,然后我突然就覺得眼前一陣迷蒙,看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心想難道這就是被掐死前的征兆?只覺得嘴巴里的苦味越來越濃,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清晰,然后猛然一驚醒,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俞胖子壓在那玉床上。
只見他眼睛發(fā)青,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而那女尸嘴巴里的鑰匙也沒有掉出來,場面極其混亂!
我這才醒悟,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轉頭看邊上那具鬼眼草人,他面具還在地上,兩只眼珠已經轉到我們這一邊,直直地盯著我們看。
我心說不好,難怪剛才俞胖子叫我不要看,這鬼眼草人的眼睛竟然這么邪門。可俞胖子卻還沒醒過來,這樣下去我就要被他掐死了,正心急呢,眼角突然瞟到那草人手上的那只純金盒子,也沒想那么多,拼命伸過手去,拿起來朝俞胖子的腦袋上就是一砸。
就聽“咚”一聲,那俞胖子眼睛一翻白眼,手上的力量頓時泄了,整個人立即趴到我身上,我脖子一松,猛的咳出一口血來。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那鬼眼草人的好象突然間睜大了一樣,一股奇怪的力量引的我不由不去看他,突然腦子又開始混沌起來。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了俞胖子,一把就把他推到那尸體上,那俞胖子非常魁梧,正好把尸體壓了個結實。這一壓,那種奇怪的感覺就馬上消失了。
我揉著脖子,老大幾個手指頭印,幾乎都掐變形掉了,渾身上下疼得要命,這鬼眼草人的眼睛這么厲害,要不是碰巧我弄斷了帶銙,放出了那團煙霧,我和俞胖子必然要死一個。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我看了一眼地上那只被我當做兇器的純金盒子,想起剛才砸俞胖子腦袋的時候,好像盒子里藏著什么東西。于是,我彎腰將他撿起,一掂量還挺沉的。
我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盒子竟然一點縫隙都沒有,也沒有鎖孔,似乎是由黃金澆筑而成。這時,我就想到了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銅盒子,也是用的這種工藝,要想將它打開,除非暴力破壞,否則絕無可能。……
我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盒子竟然一點縫隙都沒有,也沒有鎖孔,似乎是由黃金澆筑而成。這時,我就想到了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銅盒子,也是用的這種工藝,要想將它打開,除非暴力破壞,否則絕無可能。
無奈,我只好將盒子收好,放進背包里,等有機會出去再想辦法打開。
這時,我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到了那把黃銅鑰匙上。那要是還在女尸的嘴里,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心想,剛才那個老季是假的,他說的方法估計也是行不通的,按胸口看來是行不通了,得另想別的辦法。